说着,微微侧首看向夏欢:“喂!什么血型?”
夏欢还沉浸在悲愤中,恨恨瞪他,不说话。
西商目光微微亮了下,淡淡替她回答:“O型,怎么了?”
还怎么?
凉暮生讥讽的睨他,他都问夏欢什么血型了,还能想怎么?
夹着烟的指摇摇伸出,对着夏欢勾了勾:“过来,你男人在你身上出了这么多血,这于情于理,你都该贡献点儿出来,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
夏欢用力把双臂藏到怀里,红着眼睛瞪他:“想的美你!”
她还没告他那什么罪,他也有脸要她输血给他。
凉暮生姿态闲适的叼着烟,斜睨一眼旁边的护士:“愣着做什么?去,准备准备,现场抽血给咱们家西大总裁补充一下体力。”
护士不敢说什么,乖乖出去准备仪器。
夏欢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始至终都保持默允状态的西商:“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他刚刚说要做什么?我不抽血!我怕疼!”
最主要的,她的骨髓辛辛苦苦造出来的血,凭什么给他?
西商摊手,一脸的无奈:“这医院是他凉暮生的,我能怎么办?”
夏欢一口气哽在气管里,差点气昏过去。
狼、狈、为、奸!
……
外面夜色渐渐化开,天边泛出朦胧的白色。
医院顶层的视野很好,躺在床上,大半个凉城尽收眼底,笼在初秋沁爽的晨风中,恍若一座华丽的空城。
血液从身体里出去,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西商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把玩着输血的线,灼灼目光盯着那细细的一条红色,专注到仿佛要数清每一个从她血管进入他体内的血液中的细胞。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突兀的响起。
夏欢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从那晚在赵凌菲的公寓以那样的情景见过一面后,她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她想过几次,但总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那样一个近乎完全陌生的师父。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划开接听:“师、师父……”
长达十几秒钟的沉默后,一声极轻极柔的叹息传来:“你不该让我失望的,欢儿。”
这个时间点,楚辞大约已经在通往孤城的飞机上了。
夏欢低下头,忽然很难过,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楚辞还是楚诗诗,亦或是自己而难过。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吧?”
“……”
“我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而是因为那天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天很蓝,很干净,却不及你的眼睛漂亮干净,可惜啊,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失望呢?”
“师父……”
“我的世界里,从来都容不下让我失望的人,欢儿,你的命,我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她没有提当年是怎样耐心帮她熬过那段生不如死的失眠的日子,也没有提一次一次收留她在楚家吃饭睡觉寻找依靠,更没有提当初怎样温柔细致的教她学画画,教她的那些穿透灵魂的人生道理。
她需要的不是她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