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替你做了，他断你妈两条腿，我废他两只手，不算过……”
一句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扫到沙发里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大约是刚刚睡醒的缘故，眼睛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可就是这样，反而越发让人心生虚意。
西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薄唇抿出点凉冷的弧度：“醒了不知道出个声儿？”
凉暮生低咳一声，干脆起身：“我忽然记起来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女儿我先替你照顾……”
“不用。”
尤带着微微惺忪睡意的两个字，说话的是夏欢。
她慢慢坐起来，手指穿过长发随意整理了两下，像是在顺便整理思绪，顿了几秒钟后才道：“她是你女儿，我是你仇人，怎么算都轮不到我待在这里。我去医院，要怎么补偿都由你们说了算，只是……别碰他。”
别碰他。
啧啧，这保护欲强烈到爆的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是生怕西商活太久了吗？
凉暮生单手插口袋，眼神悠悠扫向两米之隔的男人，果然就见他脸色已经阴鸷到了极点。
“是我一直催促他不要管，尽管开车，算起来我才是罪魁祸首，西商，我已经欠他太多，如果你想我以后日日夜夜都因为亏欠他不能心安，那就尽管按照你的想法来好了。”
男人讥诮掀唇：“你心安不心安，跟我有很大关系么？”
夏欢抬头，素净白皙的小脸没什么表情：“有没有关系，你自己不清楚？”
“……”
西商顿了顿，眼角余光扫到凉暮生又悠悠坐了回去，长腿交叠，大有在这儿赖个晚餐的架势。
“你不是要走？”冒着丝丝火星的一句话。
凉暮生重新拾起茶杯，颇为享受的品了一口，才给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老婆跑了，在家挺无聊的，难得欣赏到你吃瘪的模样，不多看几眼可惜了。”
“……”
西商漂亮的桃花眼眯出嘲讽的弧度，云淡风轻的一句：“也难怪你老婆会跑。”
一句话，直戳男人贴满创可贴的小心脏。
凉暮生脸色变了变，低低咒骂了句，起身就走人。
犯了个贱了，闲着没事儿自己来这儿找虐。
……
——一直听说你要废了这女人一双腿给伯母泄愤，这怎么三五天过去了，不但腿没给废，连人都给养的白白嫩嫩……
从什么时候醒的？
大约就是从凉暮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醒了。
在外漂泊的那两年过的很不好，她精神状态很差，整夜整夜的失眠，导致现在经常昏昏沉沉的睡觉，可不代表睡得有多深沉。
凉暮生的这番话，西商没有反驳，应该就是真的了。
或许真应了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也或许是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没办法真的对一个女人动粗，但事实就是，他似乎真的不打算要了她的这双腿。
几分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