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处,一双修长人影影影绰绰出现在眸底。
赵凌菲的晚礼服脏了,楚辞陪她换了一套,刚刚下楼,就看到她一手撑着墙壁,整个人都半弯了下去,纤细的身体在壁灯橘色的光线下微微颤抖,像是极不舒服。
他身形一顿,随即便加快了步伐,几个大步便靠了过去,单膝跪在她身侧打量她脸色:“你怎么了?不舒服?”
赵凌菲却站在了原地。
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见这个男人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任何人,就因为夏欢半弯着腰,他就单膝跪在了她面前仰视着她。
那种近乎于本能的放弃尊严,只为了方便对方与自己对视的一跪,像是一根很细很细的冰蛇一样穿透胸口,一下子没入了心脏。
她紧了紧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呼吸渐渐变得很轻很轻。
黏腻的汗沾湿了睫毛,男人的脸模糊的厉害,夏欢急促的呼吸着,苍白的小手下意识的就伸了出去:“西、西商……我……我……很、难受……”
西商。
楚辞眸色暗淡了下,却还是很快握住了她伸向自己的手,冰凉,汗湿,微微发抖。
五指收拢,他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楚辞!”
擦肩而过的时候,赵凌菲忽然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紧绷:“我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回国,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不要让我后悔。”
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嗓音干净平静:“没关系,你如果想回纽约,随时可以走。”
赵凌菲怔在原地。
……
接到电话,李修凯跟辰光匆匆赶上楼。
一开门,就听到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还有女人痛苦压抑的声音。
赵凌菲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
冰冷的水从浴缸边沿蔓延而下,夏欢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里面,打湿的发凌乱的落在肩头,额头跟唇泛着青紫的痕迹,双颊却红的吓人。
她闭着眼睛,一直试图挣扎着离开浴缸,被男人双手牢牢的按着肩头动弹不得,双手在半空中又甩又抓。
辰光瞥一眼楚辞被抓出几道血痕的脸,干咳一声:“还是我来吧。”
楚辞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扣在夏欢肩头的手指泛着微微的苍白,不断的轻声安抚她:“再忍耐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李修凯很快拿了一件毛毯,浸过水面挡住了她的身体。
一直挣扎了近20分钟,浴缸里的女人才渐渐停歇下来,巴掌小脸煞白煞白,嘴里无意识的念着什么,软软的就要滑进浴缸底部。
楚辞起身,大概是膝盖在坚硬的浴室里跪太久了,踉跄了一下。
李修凯上前一步,不等开口,他已经将她从浴缸中捞出来,大步流星的走向大床。
等了十多分钟,楚诗诗带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赶过来,瞥了一眼满屋子里的男人,叹气:“男士们都先出去吧,我给欢儿换件衣服。”
门一开一合,偌大的房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