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正与牛仙比赛刀法的猿仙吃惊地停了下来,大声地问,“你们为什么要看我们比武?”
“姑娘不要误会呀!”鬼冢二郎低头喊了一声,“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猿仙地脸色缓和了下来,“我只是问你们为什么要看我们练武,莫非你们也是练家子,看你们这体魄,一定是的。”
“不敢称什么练家子,只是略通一二罢了!”鬼冢二郎随即又问,“敢问几个姑娘怎么会在大路边上比武呀!”
“我们四姐妹的意见又不统一了,”猿仙笑笑地回答鬼冢二郎,“我们的意见不统一时,都是用这个方式来决定的。”
“哦,”鬼冢二郎不解地说,“可是你们这样比试,就是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不如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也许我们四兄弟能让你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是这样!”猿仙回答,“现在滇国、哀牢与夜郎、越国不是在发生征战吗?有人说哀牢王又兼滇国国师的范文杰,是他害死了前任哀牢国王,谋害了哀牢王子,还让滇国国王逃往舅家夜郎去。这样的情况下帮助范文杰就是在助纣为虐;有人说这个范文杰固然可恶,但夜郎、越国联军攻打滇国和哀牢就是入侵者,帮助范文杰坚决抵抗他们才是正确的决策……”
“是这样啊!”鬼冢的脸严肃了起来,他问猿仙,“请问姑娘你怎么选择呀?”
“我和我四妹都选择帮助范国王,可是二妹和三妹却要夜郎越国联军呢!”猿仙叹了口气。“我这个当大姐的真是难办啊!”
“哦!”鬼冢二郎的眼睛一转二转三转,立即计上心头,“这样啊!我们其实也在为这事纠集呢!我和五弟要帮滇国和哀牢,因为我大哥死于越国人之手,我们要给他报仇;三弟和四弟要帮夜郎和越国,他们也说范国王的位置不明不白,不得人心,还说虽然我大哥死于越国人之手,但是如果要不是大哥不分是非站错了阵营,他就不会死!”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决定的呢?”猿仙问。
“除了大哥,就是我就最大了!”鬼冢二郎说,“大家都得听我的,所以即使三弟和四弟千般不愿,他们也只能跟着我前往哀牢去投奔范国王啊!”
“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都听我的,和你一起去帮助哀牢的范国王哟!”猿仙说了,便把眼睛转向了牛仙和猪仙,“人家都懂得尊重大哥的意见,你们能不能听姐一回,就跟着姐去投奔范国王呀!”
“不行!”牛仙和猪仙当即反对,“我们看的是实力,没有以大为尊的规矩。我说姐呀,你是不是看中了这个……这个……”
“胡说!”猿仙不等牛仙把话说完就赶紧严厉地拦住,“怎么人家二对二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我们就是不能呀?难道真要分道扬镳,以后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吗?”
“如果要听他的,也不是没有办法,”猪仙说,“除非他们敢和我们比试比试,谁赢了,就听谁的!”
“想和我们比试?”鬼冢四郎一下子笑了起来,“老实说,你们的武艺确实不是,可你们毕竟是人,使出来的是人盘功夫哟!”
“你是说你们不是人?”猪仙做出吃惊的样子,“那你们是什么东西?”
“哦,你误会了!”鬼冢二郎赶紧笑了笑,“我们当然也是人。我兄弟说这话,是说功夫的层次不一样。十八班武艺都在行当然好,但那不过就是人盘功夫,比起天盘功夫、地盘功夫还差得远呢!”
“什么天盘功、地盘、人盘的,我们不懂,”猪仙这时说,“我只知道俩人对阵,赢了就是王道!”
“所以说你们不能和我们相比嘛,”鬼冢四郎笑了,“所谓天盘,那就是神仙功夫,能上天入地,念头一动,这个世界就会颠倒过来;所谓地盘,那是人盘向天盘的过渡阶段,敢剖腹剜心,会砍头再续;你们所弄的功夫嘛,不过人盘而已,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呀?”
“你是说,你们的功夫就是神仙功夫了?”狗仙没好气地说,“这好像癞蛤蟆吹口哨——好大的口气哟!”
“什么癞蛤蟆?我们不是神仙也应该介于神仙与人之间了吧!”鬼冢二郎不知道狗仙所说是什么意思,“怎么样,都跟着我们一起去投靠哀牢王范文杰了吧?”
“这个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狗仙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我和我姐都想去哀牢的,这下我不去了,免得看着你们四个癞蛤蟆的嘴脸时心烦。我们四姐妹三比一,就算二姐不同意,也得一起投奔夜郎、越国联军去了!”
“这——”猿仙做出为难的样子看着牛仙,“既然这样,我们走吧!这几个人啊!真本事没有,吹牛功夫倒是不错。二妹呀!要不你就让他们吹吹?”
一阵杂七杂八的言语让鬼冢兄弟心里暴跳如雷。
“走啥?不就是比试比试吗?”鬼冢三郎大叫,“正好拿你们去给范龙范虎两个王子做一个见面礼!我们是群斗还是捉对厮杀呀!是不死不休还是点到为止呀?”
“捉什么对厮杀?”猿仙看着鬼冢四郎笑了笑,“你不是吹牛会什么剖腹剜心吗?你做个样子给我们看看,别只是癞蛤蟆敲大鼓——自吹自擂啊!”
“癞蛤蟆……什么意思?”鬼冢二郎还是不解。
鬼冢四郎却在那边急躁起来:“二哥还跟他们罗唣什么?不是要我剖腹剜心给他们看吗?我就做一回让他们长长见识好了!”
鬼冢四郎说完了,右手便从裤腿上嗖的一声抽出了一把短刀,左手三两下下就揭开了捆扎在腰间的腰带,露出了他那有着黑黑的盖胆毛的胸腹。
他口里念念有词,接着左手掐着指诀,右手挥刀。
只听撕拉一声,鬼冢四郎从下往上在肚腹上剖出了一个长口子。
接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狞笑了一声,把刀衔在口里……
牛仙、猪仙和狗仙装着害怕不敢直视的样子,身子簌簌地发抖着,嘴里发出嗷嗷地声音。
猴仙挠着自己的后脑,暗中拔下了一根猴毛。
她暗中念动咒语,把猴毛平摊在手掌心里往外面一吹。
鬼冢四郎正在得意,却不知突然间从哪里飞出一只大鹰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那只大鹰圆溜溜瞪着怪眼,铁色的爪子在鬼冢四郎剖开的肚腹上一刨,早把鬼冢四郎连肝带心一下子抓了下来。
长长的喙随即把一截小肠啄在嘴里,扑棱棱往天空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