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天空里传来的爆炸声,二郎出门往天空望去。
空中,九只金乌接二连三被射杀。
二郎才赶紧现出人形,往搭着看台的那边跑。
那边,吱嘎阿鲁站在台上,嫦娥也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还不曾离开。
“谢谢你救了灌江口百姓,救了古蜀国的百姓啊!”二郎飞上太子,赶紧跪下,给吱嘎阿鲁磕头,“要不然我这个灌江口之神就是寂灭一百次也难辞其咎哟!”
吱嘎阿鲁不知是怎么回事,就与二郎对磕在了一块。
后来吱嘎阿鲁就与二郎成了朋友。
二郎教会了他十八般武艺,还把那张射下了金乌的神弓送给了他。
古蜀国西边的国度叫土蕃,南边的国度叫缅国。
土蕃人好战,常常袭扰古蜀国边境。
有一天吱嘎阿鲁和嫦娥正在眠江边散步,却见一个骑马的将领慌乱不堪地跑来。
“不好了!主子在西山巡视蚕茧的长势,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上千土蕃兵,把主子一下子围住了呢!”马上的人大声叫喊,“听说这近处有一个叫吱嘎拉鲁地人,十分了得,谁知道他家住哪儿啊?我请他领兵去救主子呢!”
“主子?”
“是的,就是蚕丛国王啊!”那个将领喊道,“主子已经危在旦夕了呢!你知道吱嘎拉鲁家在哪儿呀!”
“我就是!”吱嘎阿鲁说了,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把那个将领扯下马来,夺了人家的大刀和弓箭。
“你就是?”那个将领急了,“那快召集好兵马前去救援啊!”
“召集好兵马时,主子已经没命了呢!”吱嘎阿鲁说了一声,也不管嫦娥了,打马就往西山后面飞奔。
西山的后面是一片蚕桑林,过了蚕桑林是一大片草甸子。
草甸子中间有一支二十来人的骑兵队伍,穿着古蜀国的军服,他们围成一圈,拼命地把蚕丛保护在中间。
二十来人的眼睛里都全是绝望,仿佛待宰的羔羊。
蜀王蚕丛五十多岁,须发花白。他后边那杆大旗上,一个大大的“蜀”字十分醒目。
这二十来人的外围,人影颤动,战马狂奔,土蕃的蓝色三角旗飘飘扬扬。那些兵士全都带着土蕃人的兜鍪,围绕着古蜀国这只二十多人队伍打马驰骋着。
他们打马飞过,手中的大刀却在往人家头顶招呼。
草甸子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大磨盘。蚕丛他们是少得可怜的几粒粮食,正在被一点点地碾碎。
刀剑的碰撞声叮叮当当。
土蕃人每转一圈,古蜀国王蚕丛的护卫军就会有两三个人被砍下马来。
二十来人的这只队伍成了一株大白菜,在一片一片地被剥下。
土蕃人的目的当然是那白菜心。
吱嘎阿鲁看得真切:蚕丛陷入了一千多人的包围里。
一个土蕃站将军站在高处一边指挥围攻,一边大喊大叫:“蚕丛,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这个时候与其反抗等死,还不如下马投降了呢!”
“放屁!”蜀王蚕丛倒也慷慨激昂,“蚕丛今日无非一死,哪里会投降你们这些土蕃猪?”
“嗯,你想死吧,老子偏偏要慢慢折磨你!”高处的将军下令,“兄弟们,蚕丛不过二十来人,又陷入了我们一千多人的包围中。我们要像猫玩弄老鼠一般,用车轮战把他们渐渐玩到气尽力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可擅自向蚕丛攻击哟!否则我……”
站在高处的土蕃将领话还没说完话,远处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路尘烟漫卷过来,如同飞一般的快。
那个将领在高处望着:“哈哈,不过就是一匹战马驮着一个人,要赶着前来送死啊!”
这个将军得意着,却不提防那边嗖的一声飞过来一支箭,噗嗤一下子就插进了他的额头。
土蕃将军应弦而倒,在他旁边站着的两员副将一下子呆了,又是嗖嗖两声,两支箭差不多同时射到,箭矢从他们的下巴进去,从后脑穿出。
土蕃队伍一下子陷入混乱中。
来人接着把大刀舞得翻波涌浪,一路砍杀着过来。纷纷的人头掉落着,把土蕃那个一千多人马的磨盘阵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来人冲到了阵中心,蜀王蚕丛才看清那是一个少年,精明干练,大眼睛,隆鼻梁,手中的刀大开大合,一路扫、撩、砍、剁......所遇之敌,碰着就死,挨着就伤。
“吱嘎阿鲁救驾来迟。让我王受惊了——”蚕丛听到来人喊了一声,“快随我走!”
吱嘎阿鲁说完,继续砍杀敌军。
蚕丛接着下令:“快,跟着吱嘎阿鲁,大家一鼓作气冲出去!”
“哪里跑?”这时土蕃兵已经从突然的慌乱里醒悟了,他们凭着人多势众,哪里把这二十来人放在眼中?大家发了一声喊,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围攻。
一个土蕃将军还真有些本事,他没等吱嘎阿鲁冲到就故意自己倒下马来,躺在地上装死。
等着吱嘎阿鲁冲到跟前,便在地上一滚,突然出刀,咔嚓一声就砍断了吱嘎阿鲁的马脚,接着从地上高高跃起,斜着往上直撩吱嘎阿鲁的脖子。
吱嘎阿鲁的鬼头大刀正咔嚓一声劈开了一个将领的头,要用刀去格挡已经来不及,只得把头往后边一仰,躲过了对方的刀。
吱嘎阿鲁的坐骑往地上扑倒时,马背上的他却能挥动大刀,一招磨盘盖顶。
咔嚓,扑通,那员身子悬空着的将领头颅远远地飞向了一边,身子才落在地上,脖颈还在往外喷血,像是谁家燃放的焰火。
吱嘎阿鲁立即飞身上了一匹没了主人的马背,护着蚕丛一路杀出重围。
从此,吱嘎阿鲁就被召进蜀王宫,成了蚕丛的爱将。
蚕丛的儿子叫鱼凫,和吱嘎阿鲁情同手足。
鱼凫出使缅国,选定由吱嘎阿鲁保护。
到缅国的时间长了,吱嘎阿鲁是个至情至爱的人,便日日夜夜思念着他的爱妻。
每到夜晚,月光朦胧中他总能听到嫦娥的相思拨动着琴声在地上流泻。
这个小伙子就会带着二郎赠与的弓,踊跃地舞蹈在月华里。
琴声咚咚切切铮铮,舞姿凄凄惨惨戚戚。
舞得山风呜呜咽咽,舞得云彩丝丝缕缕,舞得地上的每一株草每一片叶上都溢满星星的泪滴。
吱嘎阿鲁手里的那张弓被拉圆了无数次,嫦娥在家里看着月亮圆满后却又变得残缺不堪了无数次。
月亮要圆满的日子,吱嘎阿鲁看着月亮,就像看见嫦娥的影子一般,隐隐约约,幽幽怨怨。
可是月亮满了总要消瘦的,吱嘎阿鲁知道自己的嫦娥肯定在为自己憔悴着。
鱼凫知道吱嘎阿鲁的心事,便一次次向缅王辞行要离开。
可是一次次,缅王都以这样和那样的理由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