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行至成年依旧保持着年少时的那份情谊存在,可这份情谊,并未得到同等的回报。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缓缓落向十一点整。
按时的归家的人此时已然是晚了,而习惯夜生活的人才刚刚开始。
唐思和与何莞的这场交谈,处在有结果跟没结果之间。
结果是何莞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却没有得到回应。
换句话来说,或许永远都得不到回应。
她想,万事只在过程,不在于结果,说了就好。
这世上那么多爱而不得的人,多她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初春的天,夜里是寒凉的,清凉的风让她脸面有些许的湿润,抬手抹去,才发现一掌心的泪水。
她苦笑了声,心想、为了成全对方而做出的牺牲,会不会到头来,她没有得到唐思和,而徐君珩也未曾得到简兮。
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打扰了,”她狼狈开口,而后快速的拉开身后的车门,钻进了车子里。
启动车子,及其狼狈的转身逃走。
而唐思和呢?
微微眯着眼望着黑色奔驰驶离的方向,本是要进屋的人,不急着进去了。
反倒是倚在车边,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颇为心烦意乱的伸手掏出烟盒,燃了根烟。
就着夜风抽了两根烟才转身进屋。
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这年春季,徐非晚学校家长会,安隅与徐绍寒二人从未因为忙碌而忽略孩子人生中的每一件事情。
二人清早准备双双出席女儿的家长会,却在餐桌上,听到了骇人听闻的言语。
起先,是徐非晚拒绝了二人出席家长会的事情。
安隅不明所以,询问所以然。
徐非晚同学很淡定道:“我不想因为身边的同学觉得我爸爸是徐绍寒妈妈是安隅而过来讨好巴结我。”
学校是社会,是家族。
特别是那些贵族学校,父母从小便教育了这一套。
官僚的很。
而徐非晚如此说,就证明此事或许经常发生。
安隅与徐绍寒目光在空中对视了眼。抿了抿唇。
经久未言。
这年春、徐绍寒征求女儿的意见,询问是否要换学校。
徐非晚很认真的询问自家父亲:“换了学校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吗?”
徐绍寒想了想:“如果我跟妈妈不出席你的任何活动而都是让旁人代劳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前提是、你要说服自己,不可以对爸爸妈妈有意见。”
徐家子女的悲哀就在于,自幼没什么好朋友。
因为那些钻到你身边来的人,或许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徐绍寒给了徐非晚选择。
想要不受那些形式主义的影响,就要接受父母不会参与她学校生活。
见女儿犹豫,徐绍寒道:“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朏朏。”
春末,徐非晚转学。
一切转学手续都由叶城代劳,而安隅与徐绍寒二人并未直接出面。
小姑娘换了新学校的第一天,回来很高兴。
本是正在忙碌的安隅不得不放下手中东西正儿八经的听着自家姑娘絮叨。
春末,安隅带着孩子去逛街,她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在商场,小姑娘带着帽子很是配合。
大抵是徐绍寒教育的好,闹归闹,但秉性极好。
他时而严厉,时而陪着女儿玩闹。
极好的护住了她的童真。
安隅许久未见胡穗了,多久?
上一次见还是在老太太的葬礼上。
今日再见,她跟豪门阔太一起逛商场,年岁渐长之后的那份优雅是装不出来的。
二人视线隔空相望,仅是片刻,便移开。
而胡穗,知晓安隅不会主动来跟自己言语。
可对于她牵在手中的那个孩子,实在是好奇。
胡穗身为孩子的外婆,未曾见过孩子的容颜,今日,或许是离得最近的一次。
安隅牵着徐非晚往前而去,小姑娘在身旁软糯糯的喊了声妈妈。
安隅恩了声。
只听小姑娘在道:“后面有个奶奶跟上来了。”
闻言,她微微拧眉,不用想都知晓徐非晚口中的那个奶奶是谁。
她极为不悦。
就连自家女儿都感受到了母亲的不悦。
悄悄的昂头看着自己母亲。
商场过道上,安隅望着紧随而来的胡穗,没什么好面色。
母女二人没有半丝温情。
“有事?”安隅冷漠开口询问。
且伸手将女儿往自己身后拨了一把,明显不想让胡穗看见孩子,而小姑娘呢?
很机灵,伸手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且低了低头,盖住了脸面。
“就、、、、、看看、、、孩子,”胡穗应当是第一次在面对安隅冷漠的询问时有局促的表现。
“有何好看的?你连自家孩子都看不好还想着去看别人的孩子?”安隅一句话,将胡穗狠狠的怼了回去。
怼的胡穗面色发白,没有血色可言。
一时间,胡穗站在安隅跟前局促尽显。
这是一句真实的话语,她连自家孩子都看不好,有什么脸面去看旁人家孩子?
大抵是胡穗影响了心情,安隅也没有什么逛街的欲望了。
周日、徐先生在家办公,安隅眼见天气好带着孩子出门。
不想,一去一回,及其快速。
且还是空手归来,这人疑惑,搁下手中事务迈步向前,见安隅满面不耐烦,绕过他的拥抱径直上楼而去。
徐绍寒将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徐非晚道:“在商场碰见一个奇怪的奶奶。
如此就罢,且还将安隅跟胡穗的对话大致的呈现了一下。
徐绍寒懂了,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去写作业,傍晚带你去后山玩儿,前提是作业要写完。。”
磨山地大,小姑娘对磨山的山林间充满了好奇,但安隅不喜小姑娘到处乱窜,完事儿回来脏的跟个没人要的小乞丐一样。
但徐绍寒不会。
他想,嫌弃是要嫌弃的。
但玩闹还是要玩闹的。
小姑娘神采飞扬的应了一声好的,跟只翩翩蝴蝶似的及快速的奔上了楼。
这日下午,徐先生费尽心思讨爱人开心,夫妻之间的讨好总带着几分的不纯。
安隅困及睡去,徐绍寒伸手扯了扯被子被人盖好。
这年初夏,安隅出差温哥华,留徐绍寒与女儿在家,大抵是太过忙碌,一连三日都错过家里的电话,因着夜间忙完,在回过去电话怕是回打扰人休息。
索性、就未曾。
宋棠从未想过结婚,用同事的话语来说,她就是个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渣女。
觉得婚姻是累赘。
可这日,她觉得、婚姻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好。
温哥华街头,安隅接到自家女儿电话,小姑娘娇软的语气从那方传来,问她忙完没有。
她告知即将。
那侧,传来小姑娘的浅笑声:“那你看看对面呀。”
这日,安隅望去,她的丈夫手捧一束火红色的玫瑰站在街对面,她的女儿言笑晏晏的站在旁边,牵着爸爸的另一只手。
笑眯眯的望向她。
行至2015年,她与徐绍寒从年龄上来看都不在年轻,历经岁月的起伏与为人父母之后变的更加沉稳。
可就是这般沉稳的人,时常给她一些一样不到的惊喜,让她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在少女时期。
安隅望着二人,笑意极深。
为人父母之后,宋棠极少在报纸版面上亦或是新闻上见到徐绍寒的身影,这人逐渐归隐,变得万分低调。
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想太过耀眼。
可后来某次聚餐时,这个商界大亨一手落在自家妻子的后腰上缓缓抚摸着,一边道:“家庭比事业重要。”
一个人最优秀的本质在于知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