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层层加码,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终于,尖刀刺进了杀阵心脏,而冰凌也击破了尖刀的各处节点,两者相互侵蚀,直取要害。碰撞停息了,然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刻,尖刀和杀阵同时炸裂,擂台上仿佛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火焰残熄,冰凌碎片等在衰弱的锋芒中四射飞溅,比赛至今,最大最强的乱流风暴形成了。
“逃啊!”如果被风暴扫中,后果不堪设想,众弟子们丢盔弃甲。
陆掌门急忙打出法术,四道冰墙拔地而起,化成牢笼。风暴冲击冰墙,犹如滔天洪水蔓延在堤坝之上。
风暴中心的云音收缩羽翼,护住全身,霹雳吧啦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尖刀崩溃产生的反噬让她伤上加伤,必须尽快恢复,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她感觉有人在靠近,但这怎么可能呢,风暴还在肆虐,远没有停息。
下一刻,“轰”的一声,似乎有座大山撞来,力道很大,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像浮萍一般身不由己的抛向远方。失去翅膀保护后,衣物瞬间被残存的锋芒撕裂,白皙的胳膊,修长的美腿上均出现了数道伤痕。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风暴中还有极寒而炙热,当极寒扫过时,她冻得瑟瑟发抖,伤口霜花迭起。当炙热扫过时,她犹如置身火海,伤口成倍开裂。冰火两重天,本就颓靡的她一落千丈。
然而折腾并未结束,当撞击之力将她推到风暴边缘时出现了衰竭,而此时风暴产生的拉力又演绎到了极致,在这一拉一推之间,她不受控的身体再次脱离原有路线,沿着风暴的轨迹不断颠簸。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她终于承受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液立即化成冰珠消失于风暴中。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她定会被风暴撕成碎片。“不行!”她开始尝试展开羽翼,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两根羽翼折断了,看似轻柔的羽翼实际上有着极强的韧性,不会如此脆弱!这两根羽翼正是此前承受巨力的地方。
不仅将她震飞,连羽翼都打残了,足见其凶险。
虽然疼痛,但她还是强行展开了,随即,她身旁升起了一层屏障将风暴隔离其外,她望向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
刚才付星云对她施行了偷袭,效果显著。
“卑鄙!”她煽动翅膀,一道巨刃割开风暴朝着人影杀去。人影消失了,失去敌人踪迹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在已经承担一次重击的情况下。
云音方寸大乱,她朝身后望去,没有发现目标,她左顾右盼,依然没有,心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越来越近了!她赶紧调整方位,忽东忽西,想以此来躲避对手,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她觉得后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再次遭遇重击,力道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几乎以垂直的方式从十米高空落向地面。在下落过程中,她看见付星云以同样的姿势杀来。
付星云不在隐藏,终于现身了。狂风呼啸,仿佛一切都很暴乱,然而,他的脸却如同湖水般毫无波澜,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呢,仿佛眼前的风暴和他无关,眼前的厮杀也和他无关。
有时候震慑对手的不是武力,而是气势和从容。她的信念跌落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秦阳一战之后为什么会那么颓废了。
下落的速度很快,“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常人落地重伤后身体会出现麻木,这个过程即使短暂,也有机可乘。付星云从天而降,他举起重拳,蓄势待发。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来的他身经百战,杀招连绵不绝,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果不出意外,云音将再次重伤甚至死亡。
一道巨刃冲天而起,欲将付星云劈成两半,避其锋芒,付星云调整方位,虽被干扰,但依旧将目标牢牢锁定。
云音不愧是天云宗的核心弟子,在如此困难的状态下,她又打出了一层屏障。下一刻,付星云的重拳杀来,屏障支离破碎。仓促之间释放的屏障威力大打折扣,却也起到了很好的拖延作用。
待一切尘埃落定时,云音已经站了起来,她的羽翼消失了,说消失或许并不准确,因为它们都化成了利刃,有多少根羽毛,就有多少把利刃,一眼望去,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它们像蜂群一样,将付星云团团围困。
这些羽翼利刃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按天罡五行方位排列,极其缜密。
从羽翼消失,到利刃排列,这一切看似很长,实际上发生在一瞬间。战场千变万化,前一刻,付星云还占据主动,然而现在,却成了笼中之鸟。
每把利刃都夺人心魄,每把利刃都锋利无比,众人隐隐担忧起来。
“连斩炎都用上了,成败在此一举!”云长老面色阴沉。
原来,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招式叫“斩炎”!这或许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手段了。
“去!”云音轻叱一声。所有利刃似乎都活了过来,锐意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擂台,所有的利刃,所有的锋芒都对准了付星云,眼前不再有天,不再有地,只有刀光剑影。能够影响人意志的招式往往都是强大杀招,都会染血无数。
如果换成其他人,意志或许会崩溃而未战先败,但付星云何许人也,他的心智早已坚如磐石。
“银韧!”他释放出了由寒气修炼而来的坚硬之气。
下一刻,斩炎倾泻而下,和银韧直接交锋。地面被溢出的余波切割裂痕丛生,不仅如此,分离的石块浸滞在锋芒中不断瓦解,直至化成粉末飘升而起。
短短三个呼吸,地面便击沉一米,并呈无限扩大之势。然而,如此强大的杀招,被银韧阻拦后却无法前进分毫。
斩炎,快而极,如同狂风暴雨,如果继续僵持,将锐意尽失。
精神颓靡的云音内心急迫,她不顾自己的伤势加大输出,结果,反噬之力涌现,她摊在了地上,伤上加伤的她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斩炎获得加持后,刃身变宽了,释放的锋芒也变得浓厚了,它们以更加威猛的姿态攻击而下。僵局打破,斩炎刺进了银韧中,一路高歌猛进下已经突破了银韧之气的三分之一,即将到达二分之一的生命线,一旦二分之一的中心地带被攻破,银韧将加速瓦解。
战斗的天平似乎朝着云音倾斜。然而,就在这时,银韧转化成了淡黄之色,颜色转变在外人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但那意味着更高等级的出现。
“星云的韧气达到了筑基期的水准!”陆掌门如此判断。练气期的韧气通常为银色,筑基期的韧气通常为金色,淡黄色实际上是银色中掺杂了金色,是向金韧转化的过程。
“是啊,星云的修炼天赋着实让人惊叹,那斩炎奈何不了他了。”赵长老附和道。
果不其然,斩炎的攻势戛然而止。如果说斩炎是滔天洪水,那么这一刻,它被冰封了。不仅如此,一把被定住的利刃上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如同雨后春笋般,裂痕不断延伸,不断扩大,最终布满了整个刃身。一把利刃如此,成百上千把利刃均是如此。
突然,所有的利刃于同一时间全部破裂,细小的碎片像烟花般散开,威力强大的“斩炎”崩灭了!
“天啊,云师姐败了!”她可是翘楚级的人物。崩灭的不仅仅是斩炎,阴影油然而生。
付星云凝练出一把锋利的冰凌,朝云音杀去。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如何抵挡得了他的冲锋。
她会死吗?“音师姐,快逃啊!”天云宗众弟子惊恐的喊道,一番比赛下来,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傲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们心里早已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连音师姐都落得如此下场!”秦阳无奈的感慨道。他已经没有勇气和付星云交手了,甚至看到付星云的身影都会觉得压迫。“同阶无敌,他的对手是筑基期。”
“不可以!”云长老怒火中烧。接二连三的失利已经让他到了暴动的边缘,如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同样沦为鱼肉,他忍无可忍了。“去死吧!”他朝着付星云打出一掌。
他越界了,不仅越界,还极不体面,一个结丹后期的大长老竟然在大庭广众下,不顾比赛规则对一个炼气期弟子下毒手!明目张胆,厚颜无耻!
掌力浑厚无比,整个擂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
“混蛋!”陆掌门拍案而起,他同样打出一掌。想以自己的掌力震退云长老的掌力,化解此次危机。
两种掌力对决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仿佛有无数凶兽在厮杀怒吼!
虽然陆掌门实力不俗,但云长老有倍而来,抵消绝大多数掌力后,仍有部分朝着付星云滚滚杀去。
结丹后期攻击的余波也不是炼气期所能承受的。然而,想要再次拦截已经来不及了。
“不!”陆掌门眼里冒出了杀人的火焰。一个百年不遇的修炼天才难道就要烟灰湮灭了吗!不仅是陆掌门,陆秋韵同样忧心忡忡,她洁白的皓齿不知不觉间已经重重的咬在了她性感的嘴唇上。“付师兄,千万不要有事啊!”
就在掌力迎面扑来之际,付星云快速节印,一道金色气墙拔地而起。下一刻,掌力袭来,金色气墙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印,紧接着,许多细手印连绵不绝的出现在巨大手印旁边。
结丹后期果然恐怖,一个余波,竟然还蕴藏着上千次攻击!好在所有的攻击都被金色气墙拦截了!当掌力威能耗尽时,金色气墙也消失了。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甚至比付星云赢得所有比赛还要震撼,这可是一个结丹后期的杀招啊,就这么接下来了吗?!
“金韧,竟然是金韧!”赵长老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要知道,即便是筑基长老,想要修炼出金韧,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掌门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无限欣喜。
“父亲说得没错,付师兄往后的成就会在我之上。”陆秋韵心悦诚服。“看来,我要加倍努力了。”她不仅接受了这一现实,内心还隐隐产生了钦佩之意。
挡下攻击后,付星云来到云音身旁,掐住了她白皙的脖子,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拧了起来。
“咳咳...”云音咳出了鲜血。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她已经无计可施了。生与死,皆在付星云一念之间。
“大胆!”云长老怒吼道。“你要是敢杀她,我定将你抽筋断骨!”
付星云岂是吓大的,他加大力度,云音白皙的颈脖处出现了几个手印,她咳得更加厉害了。
“公...公子!”她断断续续的说道。“云音认输了,求公子网开一面。”她的样子楚楚可怜,看付星云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付星云慢慢的将她放了下来。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她没有立即逃离这是非之地,反而还微微欠身,向付星云行礼。
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的衣服被锋芒划破,以至于身体多处春光乍泄。此前一直没有发现,但在行礼时,她看见自己修长的美腿就这样暴露在付星云面前,她俏丽的脸庞瞬间红得像成熟的水蜜桃。
“云道友不必如此,结束了,回去吧。”付星云风轻云淡,古井无波。比赛前如此,比赛时如此,比赛后还是如此。
他的从容不仅云音感受到了,观看比赛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或是他们产生深层次阴影的原因之一。
结束了,云崖保住了,天云宗强势而来,铩羽而归,仙碧宗大获全胜。
付星云一夜之间,成了仙碧宗家喻户晓的人物。当然,也成为了天云宗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