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扭头白他一眼,正色道:“睡不着也要睡,晕头转向的能处理什么事?越是心急,越要让自己慢下来。明白吗?给你们一个上午的时间,统统去补眠。”
柳崇阳拱手道:“嗯,郡主说的在理,事急不急于一时,大家赶紧去歇歇,休息好了,下午好接着做事。”
朱府,朱晴醒过来时,睁眼看到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心里暗忖,今儿怎么醒得如此晚,扬声叫道:“来人!”
王嬷嬷应声推门进来,问道:“小姐,你醒了?现在起床吗?”
朱晴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王嬷嬷恭敬的回道:“辰末了。”
朱晴心下一惊,责问道:“怎么不早些叫醒我?翁翁与太婆呢?现在在忙什么?我该去陪太婆用早饭的。“
王嬷嬷心虚的低下头,如实的回道:“回小姐,奴婢今儿也睡过头了,辰初才将将醒过来。所以,老太爷与老夫人那边,奴婢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朱晴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王嬷嬷,问道:“嬷嬷不是一向觉浅吗?怎么会睡过头了?”
王嬷嬷边撩起帷幔边扬声朝外屋叫道:“红儿,花儿赶紧进来伺候小姐洗漱。”
随后,王嬷嬷声音直降,对朱晴说道:“老奴也觉得奇怪,平日里,老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也睡不着。昨儿躺下,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一觉到天明,中途甚至没有起夜,连梦都没有做一个,老奴好多年不曾睡得如此沉了。”
王嬷嬷话语里难掩的欢喜,失眠这事困扰她多年,她深知,夜里歇不好,身子好不了。
朱晴没有心思与王嬷嬷谈论睡得好与不好,从床上翻身坐起身,将腿从床上抬下,刚进屋的红儿立即上前,蹲下身来为她穿上绣鞋。
朱睛站起身来,伸直双手,任红儿和花儿为她更衣。
吩咐道:“嬷嬷,让人端些梅子给太婆送过去,就说是庄子新送来的,挑些去给太婆尝尝鲜,顺便打探一下,昨儿翁翁是歇在何处?”
朱晴起晚了,心头压着股无名火。
凭直觉,她觉得昨儿有事儿发生。
王嬷嬷弯着腰给朱晴叠被子,听了朱晴的吩咐,直起身来道:“好的,小姐,老奴这就去安排。”
王嬷嬷说完,退两步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边,朱晴出声道:“嬷嬷,等等,算了,还是你去吧,跟太婆说,我去母亲院子看看,晚些再过去陪她一起用中饭。”
王嬷嬷点头道:“好的。老奴明白。”
朱晴洗漱打扮一番后,接过红儿递过来的燕窝粥,用勺子勺一小口送进嘴里,抬头问道:“昨晚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红儿低头应道,“回小姐,没有什么动静。小姐伺候夫人喝下药离开后,夫人便睡下了。”
朱晴的眉头皱了皱,“今儿你过去看过吗?”
红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她今儿睡过头了,这事若是被小姐知道,她定是要挨板子的。
红儿心里琢磨着,怎样回小姐的话,小姐才不会罚她。
脑子一转,大着胆子点头道:“回小姐,奴婢今儿寅时过去看时,夫人是睡着的。”
红儿今儿卯末才醒来,醒来后,想起小姐昨儿夜里叮嘱她,要她注意夫人屋里的动静。
红儿懊恼自己睡过了头,吓得四下张望,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于是赶紧跑到汪夫人的院子,见汪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在睡,红儿才心安。
朱晴听红儿说寅时去过,低头连吃两口燕窝,心下却在思忖,老女人的命还真是硬呢,大夫说最多三个时辰,必死无疑。现在已经过的五个时辰了,怎么还活着?
朱晴低头把燕窝粥喝完,将碗递给花儿,转头对红儿道:“随我去夫人屋里看看。”
红儿低头应下,“好!”
朱晴抬步往外走,红儿立即在身后跟上。
朱晴边走边问,“父亲今儿去过夫人的院子吗?”
红儿摇摇头,边走边回道:“回小姐,老爷昨儿申末用过饭后出了府,一直没有回来。”
朱晴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心下明白,父亲没有回来,定是去了明珠巷的那处宅子。
这些日子,朱侍郎一直住在明珠巷的宅子里,昨儿回府,是回来陪老太爷与老夫人吃饭。
朱晴知道自家老子风流成性。这两年来,她给了不少银子给他。让他重新过回附庸风雅的才子生活,三两日与友人一道参加文会,听听小曲。逛逛花楼。
前不久,朱侍郎看中群芳楼里的花魁,回去拐弯抹角的向朱晴提了提。
隔天,朱晴便让人将那花魁赎了身,将其养在明珠巷的宅子里。
朱侍郎越发觉得这个女儿可心了,能想他所想,急他所急。比那个赴外任还限制银钱的儿子可爱多了......
朱晴进到汪夫人的院子,沿着游廊径直往正屋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见朱晴过来,忙福身见礼,“五小姐好。”
朱晴点点头,“秦嬷嬷,母亲好些了吗?”
秦嬷嬷垂手恭敬的回道:“回五小姐,夫人昨儿喝下药便睡下了,直到辰时醒过来,醒过来后,夫人喝下一小半碗米粥和一碗药,接着又睡下了,这会儿还没有醒过来。”
朱晴眼睛瞄向床上的汪夫人,见人紧闭着双眼,收回目光看着秦嬷嬷问道:“药还是昨儿那副药吗?”
秦嬷嬷点头应道:“回五小姐,是的,昨儿夜里那副药才煎第二道,大夫说可以煎三道的。”
朱晴满意的点点头,“煎两道就可以了,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药的人家。药煎久了,没有药效,昨儿抓回的药还有吧?今儿中午重新煎。”
秦嬷嬷福身道:“好的,奴婢知道了。”
朱晴摆摆手道:“你去忙吧,我在这儿陪陪母亲。对了,母亲身边的冬儿呢?”
秦嬷嬷低头应道:“早上给夫人换下衣裳,奴婢让冬儿姑娘拿去洗了。
夫人现今病着,她的衣裳该与各位主子的衣裳分开洗,所以奴婢让冬儿姑娘亲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