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晶莹苑注定不太平,冯氏窝着一肚子怨气,躺下去一会儿又起来,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折腾得人仰马翻,直到寅末方才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刘夫人去给钱老夫人请安时,得知晶莹苑的消息。
刘夫人心痛儿子,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钱老夫人心痛孙儿一路辛苦回到京城,大晚上的,枕边人如此折腾,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带着怒火问道:“雪茹,文哥儿这事,你看看,该怎么处理?”
刘夫人想了想,叹口气道:“母亲,由文哥儿自己处置吧!”
钱老夫人难得的不赞成刘夫人的意见,沉声说道:“雪茹,
也不是我这老婆子手长,伸去管孙儿房里的事。
可是,文哥肩上的担子重,操心的事儿多,后院还有一个不安生的,你有想过吗?文哥儿得过得多艰难?
文哥儿成亲三年多了,冯氏也没见开怀,咱们给文哥儿屋里抬房人进来,让他身边有知道体恤的人?”
钱老夫人说的,刘夫人之前也想过,可是,就算给儿子纳了妾,那也只是妾,有冯氏这个妻在前面挡着,又哪里能体恤到儿子?给儿子添麻烦还差不多。况且,妾生子只能是庶子。儿子后院要安宁,正妻很重要。
刘夫人犹豫了一会,摇摇头道:“母亲,这些媳妇也想过,再看看吧,回头也问问文哥儿。媳妇更希望冯氏的性子能改改,往后,她能跟文哥儿笑笑和和的过日子。”
而李锦文,一觉睡到辰初才醒过来。
小厮进来伺候洗漱,李锦文吃过早饭,先去到李锦鹏的书房,关问一下备考的事。
李锦文从李锦鹏的书房出来,带着伍月径直出府了。
伍月跟在李锦文身后,快步跟上,边走边问:“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爷昨儿不是说今日不必去东宫吗?”
李锦文回头看一眼伍月,“半年不在京城了,你就不想上街去逛逛?”
伍月一脸欣喜的点头,“当然想了,爷这是要逛街吗?”
李锦文没有再说话,自个儿往前走,伍月急忙跟上:“爷,不用骑马吗?或者坐车?”
李锦文脚下没有停,边走边说:“不用,骑马坐车都麻烦,就这么走走,若是走累了,找辆车坐回来得了。”
伍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屁颠屁颠的跟在李锦文身后,边走边说道:“小的以为爷今儿不出门呢,据说,昨晚爷从后院出来后,太太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折腾得够呛。直到寅末才安生下来呢。”
李锦文就是不想面对冯氏,才出门的。没想到出门还不清静,转头看向伍月,“那个,府里的马是不是没有涮?要不,你留下来涮马吧。”
伍月瞄一眼沉下脸来的大爷,立即闭嘴,赔笑着讨好的说道:“哦,那啥!爷,伍青已经把马涮好了。
再说,爷出府,身边怎能没有伺候呢?小的得鞍前马后不离爷的身边,对吧?
那个,爷离京有半年了!今儿,小的陪爷到得月楼去吃吃他家的酱爆肉,还有他家的蜜汁猪蹄,怎么样?
哦,还有,小的昨儿听伍青说,京城最近开了家茶楼,叫闲人居的。
伍青说他家的不但茶好,最主要的,是说书先生的书说得极好。
也不知道那说书人从哪儿寻来的话本子,每一节都精彩绝伦,听得人意犹未尽,挠心挠肺的。爷,要不,咱们一会也去凑凑热闹,怎么样?”
伍月边说边观察着李锦文的脸色,生怕主子将他留下来涮马了。
李锦文扭头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啦!”
伍月立即狗腿的赔笑道:“得嘞,走了!”
伍月落后李锦文半步,乐呵呵的道:“昨儿爷让小的送到八小姐院子里那些物件儿,八小姐可喜欢了。八小姐早晨还特意到外院来寻爷,说是要感谢爷,那会儿爷还没有醒,八小姐便先回去了。”
李锦文听说入妹妹喜欢他送的礼物,心情好了不少。
李锦文突然想到,外院还有一箱送给冯氏的礼物,他本想亲自送给她的。
可回到府里,听了冯氏那些作为后,他突然失去了送礼物的兴致。
伍月见李锦文面无表情,不敢乱说话,默默的跟李锦文身边。过了片刻,走到一个岔路口,才开口问道:“爷,咱们是先去闲人居听书还是先去得月楼吃饭?”
李锦文脱口道:“刚在府里用了早饭,先去闲人居吧。”
伍月立即微微弯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出来做个请的姿势,“爷,这边请,咱们得朝这条街走,伍青说闲人居在庆阳路这边有一家。”
李锦文点头道:“成,前面带路吧。”
伍月得了指示,脚下的步子快了些,走到李锦文前边带路。
主仆二人到闲人居时,楼下的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店小二见二人便迎了上来,“二位客官,里边请。”
李锦文站在门口,环顾一下满是人的大厅,皱着眉头问道:“里边请?这么多人,这是要往哪儿请?”
店小二恭敬的笑着回道:“大厅的雅座还有两个位,楼上的雅间还有一间,公子是要坐楼下的雅座还是楼上的雅间?”
伍月问道:“有什么差别?”
小二解释道:“楼下的雅座,一两银子两个时辰,送一壶茶,三份小吃。楼上的雅间,三两银子两个时辰,送茶一壶,点心小吃六份。”
李锦文不喜欢嘈杂,想都没想脱口说道:“楼上雅间吧!”
小二立即扬声说道:“好嘞,二位爷,请随小的来。楼上雅间两位。”
李锦文带着伍月跟在小二的身后,往楼梯处走,边走边问道:“你家生意这么好,店开了多久了?”
小二应声答道:“回公子,咱家店正月初十开业的,今天是开业优惠活动的最后一天,在店里所有的消费半价。”
“哦,我说怎么那么多人,原来是因为优惠活动。”伍月跟在身后接话道。
“看来,荣远伯那个礼部尚书的位置怕是坐不久了,自己夫人算计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