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皱着眉头问道:“大长公主不是父皇的大姐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人进到屋里,太子转头吩咐道:“你等先退下。”
来喜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白如月在软榻上坐下来。
太子跟着坐下身来,抬手倒了杯热茶递到白如月面前,“喝点茶暖暖。”
“谢谢爷!”白如月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
太子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低头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这些天,父皇给爷讲了太上皇的一些事儿,爷自己也翻了翻太上皇的起居录。
太上皇的子嗣,如今在世的,只有大长公主与父皇了。
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所出,父皇是敬慈皇太后所出,敬慈皇太后生前是太上皇的敬妃,父皇登基后,将其追封为敬慈皇后。”
白如月忍不住说道:“那太上皇的子嗣很单薄呀。”
太子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是,太上皇一共七位皇子,三位公主。只是,多数没长到成年便夭折了。”
“夭折了?”白如月惊问道。
已经出世的孩子,若是生在贫苦人家,缺衣少食的,孩子有夭折的可能。
可生在皇家,锦衣玉食的养着,夭折?从何说起?
太子点点头,无奈的说道:“嗯,夭折!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很难顺利长大。”
白如月了然的同时,心里也生出惶恐来。
上一世,她没有孩子,她没有这种感受。
这一世,她若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也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吗?
太子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已经让白如月的思绪千思百转。
太子接着说道:“太上皇的子嗣中,其中太皇太后所出的,有一女一子,一女便是大长公主,太上皇的嫡长女。
一子是先太子,先太子比父皇年长十五岁,先太子是先皇的长子,先太子是嫡又是长,所以先皇立他为太子。
父皇是先皇的幼子。父皇说,他能侥幸活下来,正是因为他与先太子的年龄相差较大,对太子够不成威胁。
其他的皇子,与先太子的年龄相差不大,所以接二连三的出事,相继离开人世。
太上皇查出这些皇子的死与太皇太后和先太子有关,极震怒,废了先太子,让其去北地封地,封为秦王。”
“北地?如今北地有秦王?”白如月诧异的问道。
“嗯,是的,北地。父皇说,先太子在去北地的路上,遭遇不测,并没有到北地,如今北地没有秦王。
大长公主与先太子手足情深,与父皇几乎没有交情。
所以,大长公主这些年极少参加宫里的宴会。
最近她频频出现在各种宴会上,确实很让人费解。
而且,昨近发生的好些事情,查下去,或多或少都与大长公主府有关。
反常必有妖,父皇让咱们先稳住,看看大长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太子接着解释道。
白如月点点头,“嗯,臣妾明白。”
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知道赵文武被拉到明珠广场示众,用拐杖狠狠的跺了跺地板,以泄心里的怒气。
过了好一阵,才将情绪平息下来,问道:“绥宁伯府那对母女呢?死了吗?”
黑衣人拱手回道:“回公主,人受了重伤,但没有死。”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江氏母女,死了,比活着对咱们有利,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大长公主将拐杖戳得咚咚响。
黑衣人低头解释道:“当时本想将她俩处死的,中途出了点意外,再后来就没有时间了。”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我只看结果。”大长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黑衣人垂着手问道:“那,今儿夜里,小的去将她俩解决了。”
大长公主恨不得将拐杖扔过去,“你是猪吗?不知道用脑子想事的吗?今儿夜里死与昨儿夜里死能一样吗?”
黑衣人抬头茫然的看着大长公主,迷惑的问道:“这,不一样吗?不都是让她俩死吗?”
大长公主气得喘气声变得短促,好一会才说出话来:“能一样吗?她俩昨儿夜里死了,可以是强盗所为。今儿夜里死了,是谁所为?你真以为京兆府的人是摆设?查不到你头上来?”
黑衣人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哦,这样呀。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大长公主冷眼盯着他,黑衣人被盯得浑身发毛,耷着头,缩着肩往后连退两步。
过了片刻,大长公主开口道:“你先下去,有事我再通知你。”
黑衣人拱手应下,退了两步,突然想到还有正事没问,壮着胆开口道:“公主,赵文武那里……”
黑衣人看着大长公主,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没有声了。
大长公主眉心紧皱,反问道:“怎么了?”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黑衣人以为大长公主没明白他的意思,重新说道:“小的意思,要不要将人做了?”
说着,黑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长公主已经压下去的怒火又翻腾起来,
“你是嫌他们查不到咱们这儿吗?嗯,我给你说,让他们离赵文武远点,赵文武已经将咱们撇开了,他的事,与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明白吗?下去!”
黑衣人没敢再做停留,垂手退出屋里。
大长公主看着空空的门口,气恼的用拐杖连跺了几下地板。
过了半晌,才疲惫的坐下身来,扬声叫道:“来人。”
丫鬟进来后,大长公主吩咐道:“我乏了,扶我进去歇歇。”
丫鬟上前扶着大长公主,将其送入里屋,伺候她躺下。
太子妃册封典礼的风波,起得轰轰烈烈,却退得悄无声息。
当日,赵文武的囚车出了宫,沿着御街往前,便引来不少围观者。
当囚车行到庆丰路时,与迎面而来的众士子相遇,士子见到囚车里的赵文武及囚车上张贴的罪状。
有胆小的,先悄悄咪咪的从士子队伍里出来,窜到两边行人里,然后借着路边的行人,快速的离开庆丰路。
有人开头,后面就有人跟着学,片刻功夫,街道中间只剩下大理寺的官差及押送的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