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耳边是客服小姐甜美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Sorry……”
*
明歌找借口偷溜出来，站在医院走廊尽头，在给宫夜宴打电话。
一接通——
“宫总宫总宫总，你是走了吗？”
男人坐上来时那辆奢华大气的劳斯莱斯幻影，车窗外暖橙色的夕光逐渐被黑夜取代，“嗯。”
“那个……”明歌左手举着手机贴在耳朵边上，挠了挠墙，沉默了片刻，小小声的朝电话那端的男人，道：“谢谢。”
“……”
“谢谢你的律师。”煽情一向不是明歌的风格，在最初难以开口的言谢，终究还是说出口，并且发现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之后，明歌眼珠一转，严肃庄重的语气一改，“还有，谢谢你的……冰淇淋。”
女孩声音末梢晕染着细微的绮丽，如华贵的美梦般，穿越相距遥远的空间，通过电话为媒介的传递，落在了男人的耳边。
轻盈而魅惑。
宫夜宴心尖上仿佛被一根羽毛挠过，有迹可循却无处捕捉的痒。
酥酥麻麻。
令人回想起味蕾绽放浓香甜美的蓝莓滋味，华丽惊艳。
宫夜宴随意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忽然一顿。
俊美轮廓在车窗外华灯初上的流光中，陡然间生出一丝魅惑，黑曜石眸子深邃如漩涡，摄人心魄又引人沉沦……
就连素来清冷淡漠的声线，都在缓缓降临的夜色中，晕染上一抹华丽万分的诱惑，“只是这样？”
明歌，“？？？”
不然呢？
平常脑子转动得飞快的女孩，难得卡壳，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直到男人提醒，“谢不是光用嘴上说的。”
明歌恍然大悟，眨了一下眼睛，故作天真的问道：“那……要我以身相许吗？”
宫夜宴看不见明歌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脑海里能想象得出女孩眼珠转动，眼尾必定是微微往上挑着，说这话时唇边的笑意狡黠……
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都纤毫毕现，完美复刻，如此清晰……
宫夜宴唇角弯起一丝弧度，低沉华丽的声音传递进明歌的耳朵里，“下来。”
“啊？”
明歌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他的话，呆了呆。
半晌，她回过神，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宫总，你是说……你还在医院楼下？”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明歌立即激动的道，“你等等我哈，我跟我爸还有明辞打个招呼，马上就来！！！”
“……”
*
三分钟后。
厉婕拎着白色的Hermes包包，一只手举着银白色纤薄机身，十厘米高跟鞋敲击在铺层着光滑白瓷砖的地面上，从医院门口离开。
厉远病房里有年轻貌美的护士和护工，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正牌的名媛千金，纡尊降贵为他守夜伺候。
能在医院露面几个小时，就已经是厉婕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关心。
天色微暗下来，厉婕边给宫夜宴打电话，边离开医院。
刚走到门口，一个身穿烟灰色裙装，黑浓长发背影纤细的女孩，似一道旋风般从厉婕身旁卷过。
冒失。
厉婕心里不满的斥了声，略一抬眸，女孩蹦跳着上了那辆停泊在路边引无数目光羡慕嫉妒恨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