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身子一僵,拿着空碗,沉默不语。
谢芳华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空碗,递了一块娟帕给他,见他还僵着身子不动,她抬手,拿着娟帕轻轻地给他试掉唇角的药,收了娟帕,见他目光有些怔然地瞅着他,她暗暗一叹,起身,将空药碗放去了桌案上。
这时,风梨端着托盘走来,站在门口,悄声问,“芳华小姐,饭菜……”
“端进来吧!”谢芳华对他道。
风梨立即端着饭菜进来,一边摆放在桌案上,一边悄悄地打量坐在床上的谢云澜,都摆放妥当后,他悄悄地退出了门外,同时,将房门给关上了。
“云澜哥哥,吃饭了!”谢芳华猜测他这副样子,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逼迫他。
谢云澜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芳华无奈,抬步走过来,伸手拉他,“云澜哥哥,就算出了什么事儿,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能有办法解决是不是?你焚心发作,折磨了一番,心绪不稳,吃完饭,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就好了。”
谢云澜闻言闭了闭眼,任她拉到了桌前。
风梨知晓谢云澜受一番折腾,身体受损,所以,吩咐厨房做的都是些汤补之菜。
但是谢云澜哪怕折磨这一番,显然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下,便不想再吃了。
谢芳华皱眉,盯着他。
谢云澜只能又拿起了筷子。
两人谁也不交谈,安静地吃完一顿饭,风梨进来,将饭菜撤下去,同时,不放心地低声问谢芳华,“芳华小姐,今日天色晚了,您是留在这府里,还是……”
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漆黑,若是离开的话,谢云澜这副样子,实在让她不放心。她道,“我就留在这里了!”
风梨一喜,“公子这屋子宽敞,我就不另外给您收拾了。”话落,立即出了门。
谢芳华愣了愣,四下打量这屋子一眼,东西横向三个隔间,她占用一间,到也没什么。前世的时候,她不放心谢云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焚心会发作,也就是在他屋子的外间守着。她回头看谢云澜,见他坐在椅子上,眉目昏暗,不知道想些什么,不想他再这副样子,便催促道,“云澜哥哥,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谢云澜抬眼看她。
谢芳华不容他反对,站起身,将他拽回了床上,扯了他早先因焚心发作有些残破的外衣,按着他躺下,展开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她做这一切,自然而然,前一世,做的太多了。
将他安置妥当,谢芳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坐在他身旁,对他温声道,“云澜哥哥,你睡吧!我守着你,你睡得安稳了,我再去睡。”
像是哄小孩子!
若是往日,谢云澜定然会失笑,可是今日,他只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见他乖觉,不由得露出笑意,静静地靠着床头,等他入眠。
屋中甚是安静。
过了一个时辰,谢芳华几乎都要昏昏欲睡了,可是还没听到谢云澜进入均匀的睡意,她转过头,看着他,无奈地道,“云澜哥哥,不要想了,快睡!”
谢云澜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谢芳华怔了怔。
谢云澜紧紧地握住,声音低哑,“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陪我躺着吧!”
谢芳华心思微动,面色有些僵,但见谢云澜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神色在熏光下极其孱弱,她面色渐渐放松,忍不住对他打趣,“小孩子睡觉才需要陪,云澜哥哥,你多大了?”
谢云澜握着她的手颤了颤。
谢芳华点头,“好,你睡,我就在旁边陪着你,我不走!”话落,合衣躺在了他身边。
谢云澜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大约实在太累了,半个时辰后,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睡着了。
谢芳华感觉他睡着,手指动了动,想要抽出,却又被他紧紧攥住。她又试了两次,无奈之下,不再强求,挥手熄了灯。
这一日,她也极累。
吴权派出的人很快就查明了谢芳华出宫的原因,他斟酌一番,对皇帝禀告,“皇上,已经查明,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本来在德安宫里待得好好的,可是芳华小姐突然要出宫,铮二公子派青岩护送她离开,芳华小姐出了皇宫之后,骑了马,穿街而过,匆匆出了城,去了谢云澜的府邸。”
皇帝闻言皱眉,“她出了城急急去了谢云澜的府邸?所谓何事?”
吴权摇摇头,“谢云澜的府邸守卫极严,几乎三步一岗,都是高手护卫。探查不出来。只是知道,她自从进入了谢云澜的府邸后,至今没出来。”
皇帝没得到想要的确实消息,面色难看,“查了半天,就查出这些东西来?朕手下的人,何时这么废物了?”
吴权生怕皇帝怪罪他,谨慎地揣测,“依照老奴的猜测,芳华小姐出宫,一定是关于谢云澜。否则不可能丝毫不隐秘,径直奔去谢云澜的府邸了。也许,是谢云澜那里出了什么事儿,才使得芳华小姐不顾闯宫门也要出宫。”
皇帝一听闯宫门,怒火又来了,“谢云澜能出什么事儿?”
吴权犹豫了片刻,猜测道,“云澜公子有隐疾,而且据说发作的时候极其厉害。芳华小姐会医术,而且,连太医院的孙太医都说她的医术比他高一筹,所以,也许是为了救他。”
“她自己都病了多年,能有什么好医术!”皇帝冷嗤。
吴权叹了口气,“八皇子的毒蝎子之毒,确确实实是她解的,这是八皇子亲口说的,不能作假。前几日,永康侯夫人险些滑胎,差点儿一人两命,也是她给保住的。芳华小姐的医术,的确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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