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得给世子传信让他来了。你这么不听话,我是管不了你的。”谢云澜道。
“千万不要让我哥哥来,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谢芳华拽着他胳膊摇晃了两下,“那就先用冷水冰冰吧。”话落,又忿忿地道,“都怪秦钰。”
谢云澜不明白吃鱼烫到怎么就怪秦钰身上了。他揉揉额头,苦笑道,“看来我去胭脂楼接你来,不是什么好主意。”
谢芳华嘟起嘴,瞪着她。
“酒家,有冰水吗?端来一碗吧!”谢云澜不再看他,对那酒肆主人问。
“有,我这就去端。姑娘,你性子太急了。哪里有你这般吃鱼的!没烫掉你舌头是你命大。”酒肆主人说了谢芳华一句,扭头走了。
谢芳华吐了吐舌头,触动被烫到的地方,又捂着嘴委屈地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看着她好笑,眸光宠溺,“等等吧!你烫的不严重,稍后端来冰水凉凉应该就能好。”话落,见她看着鱼眼馋却不能动的模样,失笑道,“鱼跑不了,我陪你一块等着。”
谢芳华连连点头。
春花、秋月站在一旁,二人对看一眼,想着这个人真的是自家的主子吗?怎么连她们也快不认识她了。
不多时,酒肆主人端来一碗冰水,谢芳华端起来,用冰水冰舌尖。
过了好半响,直到舌尖发凉发麻了,她才放下碗,对谢云澜道,“好了。”
谢云澜已经给她剥完了一块鱼刺,放在她的盘子里,闻言笑了笑,“吃吧!”
谢芳华看着放在盘子里的剥好的鱼,低下头,慢慢地动筷子。谢氏米粮被皇室拉拢,暗中牵扯极深。谢云澜身为谢氏米粮的继承人。出乎她意料地对她好脾性。她不明白,是他性情本就如此,还是与她一样都在跟她周旋。
一顿红烧鳜鱼,谢芳华吃得多,谢云澜剥鱼刺的时候居多。
吃饱后,谢芳华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谢云澜,“云澜哥哥,你都没吃多少。”
“你吃得好了就好了!”谢云澜微微一笑,如碎了暖阳。
谢芳华吐吐舌头,“我也帮你剥鱼刺吧?”
“你若是扎了手,我还得照顾你。算了!我本来也不十分爱吃鱼。”谢云澜道。
“那好吧!”谢芳华放下筷子,“我们走吧!”
谢云澜点点头,站起身,吩咐小童付账。
小童将准备好的千金送去给酒肆主人。酒肆主人今日一顿饭便赚了千金,大约高兴,免费送了一坛酒给小童。
谢芳华挽着谢云澜出了红林酒肆,一边走还一边回味道,“果然他这里的红烧鳜鱼做得好。云澜哥哥,我们过几天再来吃吧!”
谢云澜失笑,“若是让你多在平阳城住些日子,我手里的银子怕是会被你吃光?”
“谢氏米粮很缺钱吗?”谢芳华偏头看着他,径自天真地道,“天下谁人家的人都可以说缺钱,谢氏米粮若是说出去缺钱,你就不怕被人笑话?两顿鱼而已,怎么就能吃光你的银子?云澜哥哥,别告诉我你是守财奴小气的很。”
谢云澜点点她额头,肯定地道,“没错,谢氏米粮很缺钱。”
谢芳华见他说得认真,纳闷道,“为什么吗?谢氏米粮也叫天下米粮。连谢氏米粮都缺钱了。那这个天下岂不是都很穷?”
谢云澜叹了口气,隐晦地道,“是啊,天下都很穷。”
谢芳华不懂地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却不再说,对她道,“上车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府。”
谢芳华见他不欲再说,也不好再问。只是心里暗暗对他的话语有了一番计较和心思。想着无论什么话语都不会是无的放矢。总有他的原因。
二人上了马车,谢芳华照样挽着谢云澜的胳膊,这回她好像是累了,困倦泱泱地不说话。
谢云澜伸手拿了车上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对她道,“你若是累了,就小睡片刻吧!到了地方我喊你。”
“好!”谢芳华不松手,挽着他胳膊,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谢云澜偏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伸手从旁边拿起一卷书,轻轻地翻看。
马车上静静,不多时,谢芳华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谢云澜慢慢地翻着书页,过了许久,他偏头看着谢芳华。眸光温温的,淡淡的,静静的。似是想着什么,又似是没想。只那么看着。
谢芳华虽然睡着,但是凭借她在无名山多年的练就的本事,自然是没睡得极熟。她能调整呼吸,任谁也看不出她其实心里是略微清醒的。
过了大约一盏茶,谢云澜偏转头,又继续看手中的书。
谢芳华感觉到她靠近他再没有早先他乍然不适的僵硬。揣测着他心里的想法,半响发觉,今日短短的接触,还是看不透他。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缓缓地停了下来。
小童在车外道,“公子,回府了!”
谢云澜“嗯”了一声,伸手推谢芳华,低声道,“芳华,醒来了,回府了。”
他的语气已然从堂妹、芳华妹妹,简短到芳华二字了。
谢芳华在心里品味了一番他转变的称呼,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困意迷蒙地看着谢云澜,“到了?”
“嗯,到了!”谢云澜点头。
谢芳华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坐在车上不动,懒意明显,“可是我不想动啊。”
谢云澜看着她,“没有几步路!你实在困乏,到了房间后可以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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