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砰”地一声,嗡嗡响过后,一只鹰鸟,本来正要飞进来,却在齐云雪关窗子时,正巧碰个正着,那鹰鸟承受不住迎头碰击,“啪”地掉落在了窗外。
“公主,有鹰鸟来信!”侍候之人惊了一下。
齐云雪也怔了片刻,转回头,看窗子,只见窗子上凝了一点血,她面色一变,立即抬步走了出去。
侍候之人立即跟在她身后。
二人来到窗外,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鸟,无声无息,腿上绑着一封信。
正是言宸惯常给齐云雪传信的飞鹰。
齐云雪快步走到近前,蹲下身,只见,那只鹰鸟的头已经被撞破,死了。
她的手颤了颤。
“公主,这鹰鸟它……死了。”侍候之人声音也有些颤意。
齐云雪在地上捧着手里已经死去的鹰鸟,脸色十分之差,待了片刻,慢慢地站起身,尽量压抑着情绪,“喊叫什么?死了就死了。这么不禁碰的鸟,留着何用?”
侍候之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
公主刚刚那抬手关窗子的力道,窗框都被她震裂了,那何况正巧装在窗子上的鸟,怎么能不死?
齐云雪解下它腿上的信,将死了的鹰鸟递给侍候之人,“念在它辛苦传信这么久,把它厚葬了吧。”
侍候之人应“是”,赶紧接过。
齐云雪拿着信进了屋,信笺很厚,她展开,只见是一张婚书。
她拿着婚书,看了很久,慢慢地,将它折起来,收进了怀里,对外面喊,“来人。”
“公主。”有人应声。
“去看看,哥哥是否还在闭关?”齐云雪吩咐。
“是。”有人立即去了。
不多时,那人回来,回话,“回公主,城主已经出关了。”
“既然哥哥出关了,那就请他过来一趟。”齐云雪顿了顿,补充,“就说,我跟他商量与北齐联手出兵的事儿。”
“是。”那人立即去了。
半个时辰后,谢云澜来到了齐云雪的住处。
齐云雪透过破裂的窗户,看着谢墨含,似乎比回雪城时,他身上的寒气又重了些。
这就是娘传给他的至寒之术?克制了他身上的焚心之毒,但这种至寒之术,也会追随他一生了。他术法每高一层,寒气就会更寒一层。
见谢云澜来到,齐云雪亲自去开门,喊了一声,“哥哥!”
谢云澜点点头,身上的寒气刻意地收敛了些。
齐云雪看着他,请他入座,“哥哥,你的至寒之术,练到第几重了?”
“第八重吧。”谢云澜道。
齐云雪惊异,“短短时间,你就到第八重了?还有最后一重,就是大圆满了?”
谢云澜颔首,“按理说是这样。”
“哥哥是怎么修习的?怎么会这么快?”齐云雪问。
谢云澜道,“兴许跟娘传给我的功力有关,你该知道,娘临终,将她所有功法功力,都传给我了。有这个基础,事半功倍。”
齐云雪恍然,“是了,娘一生的功力术法,能让你至寒之术达到第八重也不奇怪。毕竟,娘年纪轻轻时,便是天阶山最年轻的长老,聪明绝顶,天赋极高。哥哥是承袭了娘的天赋本事。”
谢云澜嘴角微微扯动,似乎笑了一下,但被他周身的冷意,很快就冻却了,问道,“你让人喊我来,什么事儿。”
“我们和北齐联手,对南秦出兵,助北齐夺回渔人关。”齐云雪看着他,“哥哥,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意见。”
谢云澜面无表情地道,“没什么意见。”
齐云雪看着他,“哥哥是雪城的城主,我要帮助北齐,势必要动雪城的兵马,哥哥虽然忘却了以前的事儿,但到底和南秦的谢家和忠勇侯府和谢芳华,都有着不菲的交情。真没意见吗?”
谢云澜依旧面无表情,“你也说了,我只是雪城的城主而已。娘临终,只说雪城交给我了,让我守好雪城,没说别的。”
齐云雪看着他,“哥哥的意思是……”
“除了这座城,其余的,你随意。”谢云澜道。
齐云雪无言了片刻,“也就是说,对于和北齐联手,哥哥是不打算参与了?对于雪城的兵,也随我调派了?一切……任由我施为?”
谢云澜点头,“与我无关。”
齐云雪抿唇,“那哥哥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闭关练功。”谢云澜道。
“将至寒之术练到大圆满之后呢?”齐云雪又问。
谢云澜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把天阶山的火给灭了吗?所以,我试试大圆满之后,能不能,用至寒之术,将火给灭了。”
“所以说,哥哥如今拼命闭关练功,是为了我了?”齐云雪一怔。
谢云澜似乎又笑了一下,不过笑而无形,只隐约那么一小下,嗓音却温和了些,“你是我的妹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娘弥留之际,让我照顾你,你想灭了天阶山的火,我就想办法帮你。”
齐云雪看着谢云澜,半响后,上前了一步,拽住他袖口,轻声说,“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呢。”
谢云澜不排斥她的亲近,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齐云雪放开手,笑着说,“既然如此,哥哥就安心留在雪城闭关吧,我明日带兵出雪城,和北齐联手,夹击渔人关。”
谢云澜颔首,没有意见。
齐云雪又道,“我定要秦钰败北而回。不但如此,北齐也会打一场翻身仗,将南秦赶出渔人关不说,也要马踏南秦的国土。”
谢云澜点点头,“我信妹妹。”
齐云雪顿时笑开,一时间,心情大好。
第二日,一早,齐云雪带兵出了雪城,谢云澜在城墙上目送她远去。
齐云雪回头看谢云澜,只见他一身素衣,如雪城四季里说下就突然下一场的飘雪,素白冷清。面容如冰似雪,神态即便看不清,也知晓是从记忆被清空后一贯的面无表情。
如此的雪城和北齐联手出兵而无动于衷,是真的没有记忆了。
这才是她的哥哥,也是她所要的哥哥。
她挥了挥手。
谢云澜也抬了抬手。
知道将齐云雪送走,队伍不见踪影,谢云澜才下了城墙,回了城主府,再次闭关。
谢云澜闭关后,有齐云雪的亲近之人立马给她传信,“公主,您走后,公子又闭关了。”
齐云雪还没走多远,很快就收到了信,笑了笑,彻底地放心下来,前往渔人关。
她刚走出百里,便听到有人匆匆来报,“公主,不好了。”
“这么惊慌做什么?怎么了?”齐云雪沉下脸问。
那人颤着声道,“回公主,昨日夜子时,南秦突然出兵,攻打玉霞坡,纵火烧山,火烧红了半边天,北齐军营安营扎寨的地势虽然平坦,十里内草木皆无,但也怕有风吹来,火势蔓延,牵连营帐,一发不可收拾,王上下令,立即救活。人心惶惶趁乱时,有人趁机潜入北齐军营,本欲暗害太子,小国舅及时发现,救了太子,但小国舅却……却……”
“却什么?快说!”齐云雪声音一寒,“他怎么了?”
那人立即道,“拿暗杀之人,用的是毒,小国舅为救太子没抵住,却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王上随身带来的御用太医也看不出小国舅中的是什么毒,北齐传出消息,小国舅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齐云雪秀眉竖起,“什么人毒能毒到言宸?”
那人摇摇头。
“消息可准确?”齐云雪又问。
“回公主,确实无误,消息如今都传开了。”那人道,“据说昨日借机潜入北齐军营,趁机下毒之人是南秦的皇上和谢侯爷。”
“是他们俩人?”齐云雪寒着脸问,“人拿下了没有?”
“据说没有,南秦的谢侯爷好像是中了一箭,南秦皇上毫发无伤,被他们逃走了。”那人道,“当时,事出突然,太子经过上次被秦铮刺杀,随身护卫众多,据说他们是假扮北齐兵混入的。事发后,小国舅中毒,趁乱时,太子慌了,没擒住人。”
齐云雪听罢后大怒,“齐言轻这个废物,言宸救他做什么?搭进去自己,谁来给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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