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无奈,“娘,您怎么也带了这么多药材来?”
“是你爹吩咐的,说虽然你住在宫里,但咱们王府也有不少好药是宫里没有的。”英亲王妃走过来,仔细打量谢芳华,松了一口气,“昨日一晚上我没睡着觉,担心你再发作,如今看到你,我这心算是放下了。”
“我早上去给王妃请安,她便拉着我去库房选药,我们忙了一大早上,总算选出了这些药,连饭都没吃,就赶着给你送来了。”卢雪莹笑着说,“弟妹看起来的确比昨日好多了。”
谢芳华闻言看了一眼天色,对英亲王妃嗔怪地道,“娘您也真是的,我在宫里还能缺了药?再怎么急,您也要吃饭啊。怪不得看您比我气色还差。”话落,她吩咐小橙子,“快去御膳房看看,也快到响午了,提前把饭菜端来吧,这里的人今天响午都在这里用膳。”
“是。”小橙子连忙去了。
英亲王妃笑着坐下身,“见到你,我不吃饭也有精神气。”
谢芳华好笑。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喊,“太后驾到。”
谢芳华刚要起身,英亲王妃将她按住,“太后又不是外人,你身子不好,躺着吧。”
她话落,太后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笑着说,“王嫂说得对,小王妃好好躺着,不必那么多礼,哀家昨日就想过来看你,但想着还是要你好好休息,便没来,今日都赶在一起了。”
太后话落,左相夫人、王夫人、郑夫人等人也结伴进了宫。
人人身后都跟着几名仆从,都带着上好的药材。
早先金燕搁置药材的地方转眼被堆成了一座山。
谢芳华无奈地揉揉眉心,想着不知道皇宫里的御药房还能不能装得下?
众人都赶到了一起,午膳自然都留在这里一起用了。
饭后,众人都不敢再多打扰谢芳华休息,纷纷告辞出了皇宫。
燕岚拉着谢芳华手抿着嘴笑,“若是不想变成药罐子,你就赶紧把伤养好。”话落,悄声说,“你看今日来这么多人,稍后钰表哥估计就会传出话去,不准让人再进宫探望打扰你养伤了。所以,明日就没什么人来了,你就好生地静养吧。”
谢芳华笑着瞪了她一眼,小声说,“你家郑孝扬还在暗牢里关着呢,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反正又死不了。”金燕丢下一句话,出了皇宫。
英亲王妃多嘱咐了谢芳华几句,也与众人一起出了皇宫。
众人都走后,小泉子带着人前往御药房搬那些药材,来来回回指挥着人搬了数十趟,才都给搬走了。搬完后,他唏嘘地说,“小王妃,御药房都堆的没地方了,皇上却说再有人送好药,依旧收下,再另外辟出个御药房来给您放药。”
谢芳华无语。
众人离开后,秦钰果然已经传出了话,吩咐从明日起,朝中各府邸有好药可以派人送进宫给小王妃,看望就不必了。
谢芳华想着金燕不愧是喜欢秦钰多年,对他的性情可真是一百一个了解。
秦钰响午在御书房用的膳,傍晚时分依旧回来陪谢芳华用晚膳。
他见谢芳华手边放着兵法,挑了挑眉,对她道,“你伤还没好,看什么兵法?别太伤神。”
“不伤神,打发时间。”谢芳华道,“否则熬日子才可怕。”
秦钰想了想道,“这样吧,明日我将奏折搬回来批阅,帮着你打发时间。”
“不用。”谢芳华摇头。
秦钰瞥了她一眼,“就这么定了。”
谢芳华捂额头,“若是有朝臣去御书房找你议事呢?”
“也来这里议。”秦钰道。
谢芳华更是无语,“我听你的,明天不看兵法了,什么也不做,不怕熬时间,你饶了我吧。”
秦钰勾了勾嘴角,“我发现这样欺负人,原来真的蛮有意思的。”
谢芳华怒,“你是接我在这里养伤?还是想我伤势更重?”
“你听话就对了!早些休息吧。”秦钰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今日依旧没继续再御书房熬夜,回寝殿后,早早睡下了。
小泉子谢天谢地更谢小王妃来宫里住,他也不用陪着皇上熬夜了,今天一天都神清气爽。
谢芳华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沾了水,写了几遍秦铮的名字,才熄了灯,上床睡了。
第二日,宫里果然清静,连太后也没来。
侍画见谢芳华无聊,便与她说了朝堂内外这两日发生的事儿。
说自从昨日皇上下旨,文武科举提前,各地学子们都炸开了锅,纷纷启程来京赶考。有的人骑最快的马,今日便已经进京了,到城门口,累死了马。
而且,累死马匹的人还不是一个,陆陆续续,快马赶来的人,都是为了提前报名。
据说左相、李司直设立的官衙,挤满了报名的人,二人忙得不可开交。
又据说,燕小侯爷昨日下了朝从宫里出去之后,为了完成皇上的三个月任务,满京城的抓人用。程铭、宋方以及没入朝的闲赋公子哥们,都被他抓去用了,据说刚一日,很多公子哥们已经累得起不来床了。甚至,还觉得不够,今日已经将爪子伸去了几大世家的子弟。
京中因为这两件事儿,闹得十分热闹沸扬。
谢芳华养伤无聊的空隙,听着也算是解闷,同时想了想,对侍画问,“轻歌呢?”
“轻歌公子已经报名了。”侍画低声道。
谢芳华点点头,“天机阁毕竟是江湖上的暗阁组织,总要有人入朝,朝野立足,才能长久。轻歌有才华,聪敏,机灵,心思透,适合入朝。”
侍画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情。”
谢芳华看着她。
“怜郡主据说早在十多日前就离开了临安城,前往漠北军营了。”侍画悄声说,“是孤身一人上的路。”
谢芳华皱眉,“她竟然没回京?”
侍画点头。
谢芳华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侍画道,“奴婢早上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本来觉得您在养伤,切忌忧思,没告诉您,但是想想,万一怜郡主在路上出事儿……”
“这个秦怜!”谢芳华揉揉眉心,“从临安城离开,已经走了七日,如今怕是走得更远了。”顿了顿,她道,“只能给哥哥传信了,让哥哥接应她。”
侍画点头,“最快的飞鹰,也要三日才能到漠北,希望路上别出事儿。”
“她一个女孩子,从来没出过京城,胆子可真大。”谢芳华道,“不过她是个机灵鬼,一肚子的主意,若是不遇到特殊情况,应该出不了大事儿。”
侍画点点头,“奴婢这就去给世子传信。”
谢芳华颔首,“京中的事情早晚会传去漠北,免得哥哥担心,你在信中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顿了顿,又道,“另外,让哥哥也查查北齐玉家,玉兆宴和言宸。”
侍画应声,立即去了。
不多时,侍画拟好书信,放飞了飞鹰,出了皇宫,直往漠北。
傍晚时分,秦钰回来陪谢芳华用晚膳,谢芳华便将秦怜的事情与他说了。
秦钰点点头,没说什么。
五日后,谢芳华日日被好药养着,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几分。
这一日,侍画收到了一则消息,踌躇半响,才对谢芳华低声道,“小姐,大事儿不好了。怜郡主被北齐国舅抓住了,用她威胁两千里之外的榆阳城守通关。”
谢芳华面色一变,“玉兆宴?抓了秦怜?”
侍画点头。
谢芳华皱眉,“榆阳城距离漠北也就还有百里,秦钰下了海捕文书,抓玉兆宴,没想到还是让他悄无声息地躲开追查,过了各个关卡,到了榆阳城。看来,秦钰早已经给哥哥传信,哥哥将漠北边境方圆百里布置了天罗地网,否则玉兆宴不会在榆阳城抓着秦怜现身。”
侍画点头,“奴婢刚得到消息,不知道皇上得到了消息没有?”
“应该也得到了。”谢芳华揉揉眉心,“看来只能放玉兆宴走了,抓不到他的人,不知道他是真的玉兆宴,还是假的玉兆宴。”
侍画一愣,不解地看着谢芳华,“玉兆宴不就是玉兆宴吗?小姐的意思是……”
谢芳华道,“我总觉得二十多年前玉兆天出使南秦,在王爷接到他后突然暴病身亡的事情蹊跷,北齐想要兴兵,使出计谋,也不奇怪。他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北齐玉家有双胞兄弟之说,到底是真是假。兴许,玉兆天便是玉兆宴,根本就是一人。可惜我以前从没查过言宸。他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一时半会儿难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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