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抵是因为无相法师的缘故,安国寺里里外外都是来听法师讲经的夫人们,甚至还有不少来陪自家女眷们的公子哥儿们。
凤狂澜一行人陪着老太太在正殿上香拜佛后,老太太到底年岁大了,再加上爬了山,早就疲累不堪,安平长公主只能陪着老太太去寺里厢房歇息,“你们二人也很少出来,让丫鬟陪着到处走走吧。”
“是……”凤狂澜和凤涟漪朝着安平长公主和老太太施了一礼,目送着二人走远。
“想来妹妹是不需要姐姐陪的,那姐姐就先走了。”凤涟漪那会儿子受了气,自然不愿意继续和凤狂澜待在一块,还没等凤狂澜开口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香穗离开了。
“郡主,我们去哪?”蓝田看了一眼二小姐凤涟漪离去的身影,转头问凤狂澜。
“离大师讲经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在寺里随便看看吧。”凤涟漪不想继续和她待在一起,岂不知她凤狂澜其实也不愿和她相处一地。自从她和凤涟漪摊牌后,本以为她还会再装一装,没想到竟然破罐子破摔了。
凤狂澜目光深邃,凤涟漪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动,因为她毕竟是靖康王爷凤启山的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她是嫡出,凤涟漪是庶出,关键时候父亲会向着她,但是到底会在父亲心里留个疙瘩,不好办啊。
“小姐,你看前面是安国寺的结缘树,听说可灵验了,我去给小姐买个牌子挂上去?”墨玉一向喜欢热闹,如今出了府来到安国寺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
本来还在想事情的凤狂澜因她这一闹,脑子里什么都没了,叹了口气,看着墨玉无奈道:“你想挂牌子就说你想,去吧,买两个牌子,你和蓝田一人一个,我就不用了。”墨玉立马应了跑去僧人那里排队。
凤狂澜随意的瞥过周边,正好瞧见了个熟人。
男人穿了一身白袍,头上也束了发冠,手中还拿了把折扇,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模样,此刻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正有些不耐的在周围找寻什么。
就在看到凤狂澜时,男人不耐的面容一下子绽开了笑颜,朝着凤狂澜走了过来。
“郡主怎会在此,没想到子安在这里也能巧遇郡主实在是缘分。”来人正是傅子安。
凤狂澜垂了眸子,这可不像是巧遇啊。
等到下一秒,傅子安就见面前的少女抬起了头对着他轻轻的笑了。
凤狂澜本就长得漂亮,今日蓝田墨玉还特意给她上了妆,如今美人一笑更是看花了傅子安的眼,也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
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的傅子安就感受到了周围男人的目光,心中有些不悦,就好比自己的女人出轨了一样,觉得凤狂澜举止轻浮,勾引外男,若是被凤狂澜知道他心中所想,怕是会冷笑,谁给他的脸。
“原来是傅公子,狂澜刚才还疑惑是谁呢,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傅公子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这出戏也就开场吧。
傅子安脸上的笑一僵,刚才她没有认出他来,低着头是在想自己是谁?看着周围人一副嘲笑的目光,这明显是想搭讪却被打脸的模样,人家根本就对你没印象,还上赶着往面前凑。
傅子安攥紧了袖子下的手,第一次被人忽视的如此彻底,尽管心中不悦,但也只能忍了。“郡主说笑了……”还没说完话,就被人打断了。
“是真的,狂澜刚才确实没有认出傅公子。”好像怕他不信似的,少女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周围竟然隐隐约约传来了笑声,傅子安头皮发麻,心里把凤狂澜骂了个底朝天。
“好好好,子安知道郡主说的是真的了。”该死的凤狂澜,等她爱上他,他一定好好折磨她。
凤狂澜心中冷笑,“傅公子今日怎么也在安国寺?”
见凤狂澜终于不再执着于那个话题,傅子安这才松了口气,“子安听闻今日无相法师要当众讲经,因此特意前来一观。”
是知道她会来安国寺,特意来这里蹲守吧!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凤狂澜笑笑,“倒是没听哥哥说过傅公子竟然会信佛,尚书府夫人不会介意吗?”
大庆朝谁人不知,尚书府的夫人傅李氏信道,喜欢炼丹,终日以丹药补身,不仅如此,还不许府中其他人信仰他教。
果然,凤狂澜看到傅子安脸上一僵,讪讪的笑了笑,“不是信佛,只是对无相法师敬重好奇罢了。”傅子安是不敢公然挑战尚书府夫人的权威的。
现任的尚书府夫人傅李氏并不是傅子安的生母。
傅尚书的第一任妻子乃是兵部侍郎的妹妹刘氏,可惜刘氏命薄,在生下大女儿傅子嫣和二儿子傅子安之后就撒手离去,不久傅尚书娶了李氏做续弦,也就是如今的尚书府夫人傅李氏,傅李氏入府一年就把持了尚书府,第二年更是生下了嫡三子傅子齐,将傅尚书后院的小妾们收拾的安安分分,对于这个先夫人留下来的嫡子,傅李氏当然不会善待。
傅子安在尚书府地位实则十分尴尬,虽是嫡长子但母亲已经逝去,下面还有个文韬武略都不输于自己的弟弟傅子齐,更别提如今尚书府做主的是傅李氏,舅舅一家虽说对他还算照顾,但到底天高皇帝远,傅尚书府里,纵使是兵部侍郎也很难插手人家的家事。
所以摆在傅子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被傅李氏母子踩在脚下,要不出人头地,所以傅子安去求了他的舅舅,和刘栋一起进了军营,成为了凤狂云的副官。
可出人头地哪里有那么容易,在军营的一年足矣让他看清现实,他没有凤狂云的才华,更何况在战场上,只有厮杀才是活下去的唯一路途。
当他和刘栋陪着凤狂云回靖康王府时见到凤狂澜的第一眼,一个隐隐的念头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