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我,我以为你很清楚。”
“你——”
夏安好刚想要争辩,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了挂钟上显示的时间,瞬间想起来了机票的事情,烦躁地揉了揉长发,“不跟你说了,我得先走了,有空把这件事给我详细的说说。”
秦崇左点点头,问道:“需不需要我送你?”
夏安好的身形瞬间顿住,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男人,他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在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了你的电话。”男人淡淡的解释道,走过去拎起外套,披在肩上,“如果赶时间的话,那就走吧。”
夏安好迟疑了几秒钟,还是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
嘴角轻漾起淡然的弧度,秦崇左将视线别开:“走吧,别耽误了航班。”
尽管之前闹了许多的不愉快,夏安好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与秦崇左反目成仇,可是当两个人再度相处的时候,却意外的平静,依旧保持着当初的默契,却有了道隐形的隔阂。
夏安好的眸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极速倒退的景象,除去当初的仇恨不谈,她倒是很喜欢现在跟秦崇左的关系。
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仇人,既不暧昧也不冷淡,距离隔得刚刚好。
等红灯的时候,秦崇左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夏氏的事情掌控的过来么?”
“还好。”夏安好说道,“有霍祈尊坐镇,一切都还算得心应手。”
“那就好。”秦崇左面容平淡,再度谈起当初他最想得到的夏氏,却没有丝毫欲望。
看着前方绿灯亮起,夏安好不想让空气再度尴尬,于是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靠着的关系成立了家小型公司,刚刚起步,业绩还算客观。”
“那……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在市中心的公寓里面,里的公司很近。”
她的回答男人都准确利落的给予回复,反倒是让夏安好有些没话说了。
问道最后,夏安好沉默了几秒钟,忽然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你今年三十二岁了,应该成家了吧?”
秦崇左掌控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眼眸从镜子内瞥了眼夏安好,没有说话,将车子熟练的倒进机场的停车场里面。
“到了——”
夏安好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二十,时间刚刚好。
她推开车门下去,敲了敲秦崇左的玻璃:“今天还有昨晚,谢谢你了。”
“没什么好谢的,进去吧。”秦崇左没有多看她一眼,眸光直视着前方,“我还急着回去上班,先走了。”
夏安好点点头,转身挎着包包走向候机大厅。
殊不知她刚刚一转身,男人复杂的眸光就落到了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直到女人的身影慢慢缩成了小黑点,消失在远处,他才收回视线,抿着唇开车离开。
来到候机大厅,助理秘书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面容上有些疲惫的夏安好,连忙拿着机票迎过去:“夏副总,您来了——”
夏安好点了点头,清亮的眼眸看了眼led屏上的时间:“机票呢?”
“在这里。”助理将机票和护照递给夏安好,顺口问道,“夏副总,昨晚跟林小姐谈的合作项目怎么样?”
合作项目?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夏安好就恨不得将昨晚的女人给千刀万剐。
忍不住勾起阴寒地笑,夏安好咬牙切齿的冷笑道:“好的很,等到我回国回来,怕是还要再约见她一次呢。”
她夏安好一向是有德报德有冤报冤,这次姓林的竟然对她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等到她回国以后,定然要好好的整她!
助理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只以为是夏安好真的跟林雅婕聊得上来,没再多心:“”夏副总,时间快到了,您先去等候区等着吧,公司里的工作事宜我会用邮件给您发过去的。”
“好——”夏安好沉着小脸点点头,也没有再啰嗦,拿着东西便走向候机室。
飞机划过天空,夏安好浑身放松的倚向椅内,昨晚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此刻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本来以为这次可以安安稳稳地到达法国,却没有想到却依旧不得安生。
感觉到身旁的座椅有微微地颤动,夏安好回过头看了一眼邻座,却猛地怔住。
坐在夏安好身旁的男子捧着本时尚杂志,察觉到女人的眼光,妖娆的桃花眸敦是笑弯,对着她摆了摆手:“哟,美女,还真是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
可缘分这东西,夏安好绝对不会拿来安插在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妖孽男人身上。
她警戒的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换句话来说,夏安好潜意识里认为这个男人跟着她。
左睿辰今儿穿的很是休闲,宽松的红格子衬衫,染成酒红色的碎发上依旧倒扣着顶帽子,脖颈上戴着耳机,依旧是那么随意的打扮,却依然看起来出奇的性感好看。
闻言,左睿辰“啪”地将手中的杂志一合,脑袋侧着倚在胳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安好:“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跟着你?”
“你到不蠢。”夏安好冷哼声,下意识的与他拉开距离,“你可别告诉我,是巧合。”
“怎么,允许你夏副总去法国约见情人,就不允许我放个假?”
夏安好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话中的措辞,绷起脸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法国?”
左睿辰邪邪的挑起唇角,明明年纪不大,那张摄人心魄的俊脸上却总能将情绪掩藏得很好:“如果我说是我算出来的呢?”
“神经病——”
暗骂自己真是蠢,夏安好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沉下脸不去搭理他,自顾自的拿起座椅上的报纸来看。
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法国那么大,他总不能厚颜无耻地跟着自己吧。
只可惜左睿辰并没有给她享受放松的机会,那张薄唇开开合合,从未停下过。
“诶,之前没有仔细的看,你长得还真是挺出挑——”
夏安好隐忍的抿起嘴唇,对男人上下打量的眼神刻意忽略过去,置之不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瘦,怎么身材还这么好?”左睿辰兴致勃勃的眸光扫到女人有致的身材上,“能不能告诉我?”
经验告诉他,女人的身材要是瘦,那么一定是平板,如果像夏安好这样看起来身材高挑身材却似乎不足百斤的女人,是不应该有这样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的身材的。
如果刚才左睿辰的聒噪被勉强的隐忍下来的话,那男人这句话算是彻底的惹怒她了。
报纸被狠狠的皱成一团,夏安好忍无可忍:“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告你骚扰。”
“好啊——”
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左睿辰听到说要举报,反而愈发愉悦,“需不需要我帮你?”
说着,真的作势要按响铃,叫空姐过来。
夏安好伸手拦住他,精致的眉眼满是恶寒:“说真的,你跟霍祈尊真的很像。”
“是么?”左睿辰形状饱满的唇满满的收敛起来,桃花眸深邃而勾人,“我还真想知道,我跟他哪里像了。”
“一样的厚颜无耻,一样的恶心,一样的喜欢骚扰!”撇下这句话,夏安好警告的瞪了男人最后一眼,拿出眼罩和耳机戴上,不再搭理他。
一样的厚颜无耻,一样的恶心,一样的喜欢骚扰……么?
在嘴中慢慢的回味着这句话,左睿辰摸了摸鼻尖,这还是他第一次吃亏。
想他在风月场所中纵横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偏偏在夏安好面前被骂了两次,还次次都没有还口的余地。
不过——
左睿辰隐忍住笑意,再度翻开杂志,想想她气急的模样,感觉似乎……还不错。
就这么睡了一路,夏安好下了飞机,望着这片之前来过几次却依旧很是陌生的浪漫圣地,终于舒了口气。
真好,总算摆脱了夏氏那些繁复的工作和飞机上的神经病——
只可惜这个念头刚刚萌生出来不过一秒钟,肩膀就搭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
紧接着,敏感的耳垂就喷涌上来一股热气:“我说,好歹也是同胞,不打算请我吃顿饭?”
磁性好听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却让夏安好想都没想的冷下脸,将左睿辰的手给弹开:“如果连顿饭都吃不起,那还来法国度假做什么?”
说完,夏安好没有再理会捧着手满脸怨念的男人,径直去寻找的士车。
身后的男生再度响起:“喂,堂堂夏氏的副总,霍大少的马子,该不会连顿饭都请不起吧?”
真是恶心——
夏安好在心底咒骂一声,脸色更加冰冷,步伐迈得也更加快。
左睿辰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要是你舍不得出顿饭前,我请你,这样成了吧?”
任由左睿辰怎么死缠烂打,夏安好面不改色地拦了辆的士车坐进去,连犹豫都没犹豫。
看这女人姣好的容颜被车窗阻隔,左睿辰修长的手指捻了捻额前的碎发。
就算不舍得请她吃顿饭,他都说了要请客,这女人至于跟遇到洪水猛兽似的么?
坐进车里面后,夏安好降下车窗,毫不犹豫对着左睿辰竖起中指。
染着漂亮法国红的纤细中指挑衅意味十足,夏安好面露讥讽道:“如果不想孤独终老,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说完,车子绝尘离去——
站在停车场中的左睿辰愣了好一会儿,才失语的牵起笑,摘下脖颈上的墨镜。
堂堂的夏副总竟然还会对着人竖中指?这女人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辣啊——
也难怪霍祈尊会看上她了,左睿辰琉璃般魅惑神秘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别说那男人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个女人有趣。
他伸手拦了辆的士,修长的身影钻进车厢,一口流利的法语发音纯正磁性:“跟上前面那辆的士车。”
车子到了霍祈尊下榻的酒店,夏安好看着面前构造别致优雅的建筑和街上悠然漫步的行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总算到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那男人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恰好看到酒店旁边有半敞开式的花店,被米白色报纸精致包扎的花束挂满了墙壁,吸引着许多年轻女子去购买,为异国风情的街道添了几分浪漫,看得夏安好也忍不住走过去。
她拿过一捧干燥的薰衣草放在鼻间轻嗅,馥郁宁静的香气瞬间萦绕在鼻息。
她掏出钱夹,看在霍祈尊连续给她送了那么多天的花束份上,那她也给男人一个回扣好了。
抱着花束走进酒店,夏安好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悠闲地坐在大堂沙发上的男人,差点将手里的干花给捏碎。
该死,这男人怎么跟着过来了?!
偏偏男人仿佛看不到夏安好骤然阴沉的小脸,困倦的猫般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悦的抿起薄唇:“怎么这么慢,等你十分钟了。”
“你——”
打断了夏安好的话,左睿辰的眸光聚焦在她怀中淡紫色的薰衣草上,挑起眉,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这是给我的?”
问完之后,男人立刻动作迅速的将花束给抱过去,对着夏安好绽放个魅惑十足的笑:“虽然不太喜欢薰衣草,不过看在是美女你送的份儿上,勉强接受。”
这男人可不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本以为淡淡一个霍祈尊就够厚颜无耻了,没想到真是应了那句话: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