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缤纷,日光台之下,众席人落座,当然,毕竟是不受约束的,站也行,坐也可,皆是随意。
白时杉倚在一角,一眼扫过,发觉都是生面孔,微微转眸,余光看向身旁的白洇烛,只见她眉宇含笑,安静从容。
在场的人很多,自然是不会过多在意她们,因此也无暇去理她们。
白洇烛看着这些妆容精致、红唇带笑的女子浅笑着,她们似乎都是静心打扮过,衣着也十分靓眼,一席长发披在身后隐藏着丝丝的妩媚。
白洇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些散漫地靠在那,浅笑道:“时杉,你的劲敌还真多呢。”
白时杉疑惑看她,“劲敌?什么劲敌?”
顺着白洇烛的视线看去,映入眼帘的不过是一群胭脂粉黛的女子罢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白洇烛笑着转眸看她,“因为……”
白洇烛说到一半声音就卡住了,但是从她的口唇,白时杉可以看出来那几个字,是“摄政王”。
白时杉摆了摆手,也是一副散漫地样子,“洇烛你在说什么呢,真是!”
白洇烛笑而不语,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不是白姑娘么?”
白洇烛和白时杉纷纷转眸看向那人,在白洇烛眼里看来,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但在白时杉看来,却颇有些诧异。
千絮银?!!
她怎么在这?
千絮银一身素朴的白衣,妆容浅淡,却不丝半分高庄,红唇浅笑,几丝发丝在风中凌乱飘散着,带着几分诱人的气息。
白时杉稍稍一怔,很快回神,“千絮姑娘还真是巧啊。”
“嗯,”千絮银笑着点头,“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白姑娘会在这出现。”
白时杉对她这话倒是不解,“嗯?”
千絮银道:“因为我方才……看到了摄政王。”
白时杉:“……”
所以……她是现在才知道千影夜是摄政王?
白时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笨,千絮银本就是千影夜的王妃,本就是千影夜的眷侣,那他们自然是会有各种各样相遇的巧合和事情发生,不然怎会有那水晶球预言的一切。
怎会有执手到老,怎会有相伴一生,怎会有对对方的那股眷恋和深情。
白时杉看着眼前的千絮王妃,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啊,这都看不透。
千絮银也注意到了站在白时杉旁边的白洇烛,凝视一望,注视许久,才问道:“白姑娘,这位是……”
白时杉回道:“她是我……”
然而,说到一半,白时杉就顿了一下,这是在盛伊国,是在千影夜的地盘下,直接说出来她们的关系,千影夜会不会起疑,毕竟,她自己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千影夜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有些在意。
白时杉继续道:“我很重要的人。”
千絮银一笑,再次看向白洇烛,“这姑娘……长得真标致啊,是一抹清欢啊。”
每当有人夸白洇烛的时候,白时杉总是很想回一句,“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也不看看是谁家的,我白时杉养的能不标致么。”
然而,白时杉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到白洇烛清悦的声音:“姑娘过奖,反倒是这位姑娘,才是清逸呢。”
千絮银浅浅笑着看她,眼眸深意。
“我姓千絮,单字银,不知两位姑娘芳名。”
白时杉听到白洇烛道:“双笙。”
白时杉:“……”
双笙?!怎么就成了双笙了?
假名!白时杉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只能是这个。
不过,双笙……
白时杉脑海忽然闪过师傅对她说的那句话,师傅让她把双笙带回来……
刚刚洇烛她说……双笙……
这是巧合么……
白时杉回过神,发觉千絮银正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而白洇烛也同样看着自己。
“白时杉。”
在这,她是用不了假名了的,毕竟千影夜在这,而千絮银以后肯定会与千影夜有着很深的渊源。
恰巧,一个中年男子唤着千絮银名字,千絮银向那人挥了挥手,随后对她们说道:“抱歉,我先走了,我爹叫我了。”
白洇烛和白时杉点头,目送她离开。
白洇烛喃喃道:“千絮银?”
白时杉连忙点头,“对,千絮王妃,还记得么?”
白洇烛微微一怔,微微蹙眉,“千絮王妃?你说刚刚那个叫千絮银的女人?”
“怎么了?你忘了么?”见白洇烛眉毛微微拧紧,白时杉继续道,“师傅以前跟我们说的那个女子啊,跟摄政王千影夜一起的那个女人,想起来了么?”
白洇烛右手指尖轻轻放在下颚,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说她是千絮王妃?”
白时杉道:“嗯?什么意思?不是么?”
白洇烛只是一笑,看着千絮银远去的那抹白色身影,声音轻而浅,“我可不这么觉得,毕竟,我也认识有一位千絮王妃。”
白洇烛的声音虽小,但是白时杉还是大概听了个完整。
白时杉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你什么时候认识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知道的千絮王妃,目前还有一个叫做千絮银的姑娘。”
白洇烛却只是看着白时杉轻笑不作答。
白时杉:“……”
半晌,白洇烛才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白洇烛凝眸看着她,白时杉啊白时杉,你连你自己的封号都不知道么?
千絮公主,千絮公主就是你白时杉的封号!
白时杉微微撇嘴,“以后?是这样么?”
白洇烛点头,倏然间,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白时杉心下一漾,毕竟时杉刚才的眼神,明显不同。
白时杉扫了一眼周边,继而看向白洇烛,“怎么了?”
白洇烛的指尖依旧放在下颚处,干净白皙的面孔很快闪过那抹神情,依旧是平常的从容淡定。
白洇烛回道!“没,我还以为看到了熟人呢。”
白时杉打趣道:“你有认识的人在这宫里么?”
白时杉的意思,白洇烛又怎会听不出来,只见白洇烛轻轻一笑,道:“你可别说,还真认识有。”
白时杉:“……?”
白洇烛收敛笑意,神情不再散漫,“对了,时杉,我问你一个问题。”
见她忽然正经起来,白时杉也站直了身子看向白洇烛,“你问。”
“你来这大概多长时间了?”
白时杉微微回想了一下,“大概也有半个月左右了吧。”
白洇烛再道:“那你在这目前可遇到什么事情么?”
“你说的事情是指……”
“关乎到你性命的事情,或者遭到针对的事情。”
白时杉眼眸稍稍一转,回忆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两件。”
白洇烛目光凝聚着她,倾听着。
白时杉边回忆边说道:“我来到这不过几天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突然来杀我,现到如今我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过看她骨架应该是个女人。”
白洇烛脸色暗沉,眼眸微微眯紧,“后来呢,你哪里有受伤么?”
白时杉再说起这事的时候,是一脸的平静,“受伤倒是没有,不过那个人倒是受伤了,中了辛火掌,没有极寒之草,不可能活下来。”
白洇烛微微垂眸,辛火掌么……
白洇烛再道:“那还有一件事呢?”
白时杉双手一放,“另外一件啊,老实说,我真没什么印象。”
白洇烛偏眸看她,“没印象?”
“是啊,”白时杉叹了口气,“我之所以猜那晚发生了事情,是因为当时千……摄政王受了伤。”
白洇烛眼眸微微一闪,“这事跟他有关?”
不知是不是白时杉的错觉,她总觉得白洇烛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些寒意。
“啊?怎么说呢,那晚的事情我是真不记得,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和他在木舟上,后来……我好像睡过去了……”白时杉试图回忆着,“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然后就发现他手受伤了,似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白时杉沉重叹气,揉了揉太阳穴,“我这记性啊……”
白洇烛微垂的双眸抬了起来,“那天……是六月十四么?”
白时杉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数了一下时间,“没错,是六月十四,诶?你怎么知道?”
白洇烛没有看向白时杉,也没有作答,只是轻轻抿唇,似乎在想什么。
良久,白时杉才听到她说:“猜的。”
白时杉:“……那你猜得真准,不过,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白洇烛没有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做馨月的女人?”
“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算不上认识,”白时杉意识到了什么,道,“你别老转移话题好不?”
白洇烛笑了一下,道:“我就问一下,没什么特别原因,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她,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么?或者说,她有对你做过什么么?”
“……”白时杉回道,“冲突倒是没有,就是她邀请我去过她那坐过一下,就一次而已,之后就没交集了。”
白洇烛点头,“嗯……”
她们二人倚在一角,而众席人都在中心点嚷嚷笑着,一派热闹,只是,这热闹间,有一对带着敌意的眸子目视着她们这边。
白洇烛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阵炙热的目光,抬眸望,看到一片人群中的其中一人,不过,她的目光,是白时杉。
那个女人……果然还是会针对时杉么……
馨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