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阳深吸气,眼睛紧紧盯住琵鹭。
他的双手周围,开始出现波浪状的白雾。
林霜霜甚至感觉到,周围都涌动起一股无形的、波浪状的力量。
挣扎着的琵鹭,马上垂下了翅膀,不动了。
钟的“滴答”声,也开始稍稍的慢了下来。
叶铭阳的脸,却开始出现裂痕,成了往昔那个阿丑。
他抬眼,眼睛也被撕扯得有点变形,但是眼里的意思,林霜霜懂了。
她迅速的把琵鹭放倒,叶铭阳缓缓的放开手,两片磁片,稳稳的停在琵鹭的心脏位置,不再晃动。
林霜霜一刻不敢耽误,用上所以的精神力,拉住叶铭阳的胳臂就往外飞跑。
刚跑出洞口,拐上井边那个小阶梯,井口还在头顶,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几乎震碎耳膜;
接着就是一股气浪,从地底下涌上来,冲击向林霜霜和叶铭阳。
林霜霜真觉得自己是被气浪掀上了天。
但她的意识里,一点也没敢松懈,依然用精神力,紧紧的拎住叶铭阳,脚下还在不停的奔跑。
四周烟雾腾腾的,一片模糊,林霜霜似乎听见了幻影的厉喊:“锦鲤!魔星!”
啊,他们没事了啊!
林霜霜一下子就泄了劲,感觉身体开始迅速的坠下去,最终叶铭阳先落地,林霜霜掉在他身上。
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但身体却马上被一双大手抱住。
叶铭阳变成了阿丑的脸,从烟雾腾腾里凑近林霜霜,眼里闪着焦急和担忧。
林霜霜对着他笑,因为耳朵有点震到了,都不知道自己音量了,不免大喊一声:“我没事,阿丑。”
叶铭阳紧紧的抱住她,按在胸口。
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啊!
他一定也是害怕的啊!
各种脚步声,繁杂的围过来,听见明钦撕心裂肺的声音:“玲珑!玲珑!”
也有幻影的声音:“爸,我们没事,妈,没事!”
明钦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愧疚:“玲珑!我,对不起你!”
朦胧烟雾里,可以看见明钦紧紧抱着明夫人。
幻影坐在地上,傻乎乎的笑。
可等烟雾稍稍散去,明钦已经站了起来,指挥着众人进行善后的工作,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坚毅。
林霜霜这边也差不多。
叶铭阳吻了吻林霜霜的头发,指指外面。
林霜霜点了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撕开了绑在叶铭阳脸上:“去吧,注意安全。”
叶铭阳深吸气,隔着手帕,重重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大步的加入了善后队伍中。
幻影走了过来,在林霜霜面前蹲下。
他的眼里,闪过很多很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他说:
“锦鲤,我……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谢你们夫妻了,还有,债多不愁,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去帮忙。”
林霜霜撇嘴:“大恩不言谢是你这么用的吗,真是的,走吧走吧,男人都是这副德性!”
幻影嘴角勾了勾:“我现在,还是挺喜欢你……骂我的。最起码,你这骂,也骂我是个男人。”
林霜霜懒得理他,走去扶了还坐在地上的明夫人。
明夫人眼睛望着烟雾中离去的几个人,低低的说:
“唉,这辈子,他都这样了。当初,我看中的,就是他的这一点,为什么,女儿不见了以后,我却变得对此讨厌无比了呢?”
林霜霜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只慢慢的把明夫人扶着,坐在一处倒塌的残墙上。
井下爆炸的威力还蛮大的,这个小院的围墙全部塌了,厢房也倒了,外面有地道沿线的几座民居也塌了,人声噪杂。
明夫人拍拍身边的地方:
“同志,请坐吧,你救了我和正霄,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太惭愧了。请告诉我。”
林霜霜笑笑:“我叫林霜霜,代号锦鲤,现在,也算是异门的成员吧!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的,要是我和魔星遇到这样的事,明堂主一定也会这样帮忙的。”
明夫人的脸色,还有不健康的潮红,但她温柔的笑笑,拉着林霜霜的手:
“霜霜,你真是善良又勇敢。你是为了让我有求生的意志,才帮着我们正霄说,找到她妹妹的消息的吧?但我还真是喜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们家拂晓,长大了,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
她的眼底是期盼,但笑容,却开始无奈而悲伤。
林霜霜说:
“不,夫人,我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让你有求生的意志编造的。我真的认识一位姑娘,长得很像门主,明堂主已经见过了,觉得很亲近。本来我和明堂主说,等比赛结束,我就打电话让她来熙安,但要是夫人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明夫人的手紧紧的攥住她:
“真的?!你,可以吗?可以让我快点看见她吗?真的吗?我……我……”
明夫人语不成句,眼泪掉下来:“我等的太久了,霜霜,我可以见到她吗?”
林霜霜点头:“那夫人您在这等一下,我去找找李警卫长,我好像看见他可以在汽车里发报什么的,我去看一下。”
“我也去!”明夫人吃力的站起来,但脚步急切的跟着林霜霜去找李警卫长。
外头一团乱,但也来了很多穿部队制服的人,一起帮忙。
明钦正在和一个高阶的士官说着什么,林霜霜便扶着明夫人,找了李警卫长,说明了来意。
李警卫长先和明夫人敬礼,说:
“夫人,因为没有人员伤亡,所以我们交接好这里的事,也可以走了。我车上只有发报设备,但是这个屋子前面的房子,是门主派人保护夫人安置的,有电话,我们去那儿打电话?”
明夫人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明钦,脸上的歉疚很明显。
明钦一头一脸的灰,还在继续交接着什么事务,无暇看明夫人一眼。
明夫人叹了口气,和李警卫长挥挥手,表示可以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次的事,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过于偏执,非要相信什么民间医生,就不会发生了。我的精神问题似乎更严重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