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这么一问,郑金娥开始急切开始害怕了。
她憋着眼泪看林霜霜:
“不知道啊,我一家家问,就问到这个,下午那时候,哪家不是在地里嘛!往镇上去的路大家就算留意了,也看不清是谁啊!”
林霜霜深吸一口气:“这……她出门才戴那个帽子的,平时就包头巾,你去她屋里看看帽子在吗?”
郑金娥转身进去了。
林霜霜站在门廊里,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
叶静贞要真是去了镇上,那是什么事,能使叶静贞连最热切的豆腐干都不做,一个人丢下东西就离家呢?
那,只能是孩子了吧?
可小美那么乖的孩子,平素就算去同龄孩子家玩,也是很快就回了,会跑哪儿去呢?
真是奇怪的事情。
这时,小奶狗红烧肉,不知在哪个旮旯里睡够了,惺忪着狗眼钻出来,围着林霜霜的裤管“呜呜”叫,要吃的。
林霜霜抖了抖裤腿,用意念呵斥它:
“红烧肉你走开,这会儿我们找人,烦着呢,你看你,这么小,也看不了家,连小主人都看不好,唉!”
红烧肉很委屈,低低呜咽:“呜呜,我有看家,我今天就有帮主人骂人的,我‘汪汪’的,就把那个坏女人吓跑了!”
“坏女人?!”
林霜霜本来要甩开红烧肉了,一听这个,抱起了它,开始询问起来。
人:“什么样的坏女人?”
狗:“就是坏女人,主人用门闩打的坏女人。”
“啧!用门闩……那长什么样子?”
“女人的样子。”
大约在狗的眼里,人都是差不多的,能区分性别已经不错了吧。
林霜霜无语,轻轻敲了一下小狗:“唉!笨狗!那……你给想想,那个女人什么味道,往哪家去的呢?”
林霜霜放下狗,让小狗试着找个方向出来。
她心里还想着,坏女人?对于几乎足不出户的叶静贞来说,要用门闩打的坏女人,大概也就叶二婶或者方玉兰之流的吧?
小狗在木门上大力的嗅,然后很是欢快的往外走。
林霜霜心头有点欢喜,哦,小奶狗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啊,早知道该早点问小狗的啊。
可是,红烧肉先是在村巷里往东走,直走到村头。
正当林霜霜窃喜,以为可以继续带路了,它又折回来,往西走,直走到最后一户人家——二癞子家门口,它又停下来,犹犹豫豫的,又想往东走回去了。
林霜霜气极,一把抱起它:“红烧肉,你干什么?你搞不清楚就不要耽误我时间!”
红烧肉呜咽着:“不是啊,那个坏女人的味道,就是走到那边又走到这边再走啊!”
林霜霜抬头,望着二癞子家破旧的屋子,毫不犹豫的去拍门。
拍了几下,二癞子的娘出来开门,弯着背,一副像要马上倒了的样子:“谁啊……哦,叶铭阳家的是吧,你……什么事啊?”
林霜霜说:“大娘,你家没别人在你家玩?”
“玩?没有啊,就我在家。”
“你家二癞子呢?”
“下午的时候去镇上弹棉花了啊。”
“下午有人来找过二癞子吗?”
“我哪儿知道啊,二癞子又不许我问,我说你到底找谁啊?”
“……算了,我不找谁。”
林霜霜退了出来,心“砰砰”的乱跳。
这身子的原主,以前总是和二赖子、方玉兰之流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可清楚的知道,这个二癞子,成天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而方玉兰,一向视叶静贞为敌,叶静贞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人捣鬼。
除此以外,林霜霜也想不出来,这村里还有什么女人,能让温柔娴静的叶静贞举起门闩的了。
想着这些,林霜霜抱住小奶狗回了家。
郑金娥呆呆的坐在灶间,看见林霜霜回来,说:
“刘四婆说的往镇上去的,肯定是我们静贞!红色的帽子不在。这么晚了,她去哪儿啊?”
林霜霜不想郑金娥跟着着急,她着急一点用都没有,要是哭起来,反而还要林霜霜安慰她。
林霜霜便说:“我去找。现在姐不在家,你只管煮豆腐干,你们都撂挑子,我明天的生意怎么办?你放心,姐现在眼睛好了,可不比以前了,能干着呢,她既然不出声出门,肯定有把握的。”
老实人郑金娥一听这话,放了大半颗心:
“哎,也是啊,唉,这孩子也真是,就不帮你想想,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那我先去煮了啊。”
郑金娥念叨着,进了灶间。
林霜霜就把小狗放好,去叶静贞房里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就又出去了。
小奶狗虽然不济,但给了林霜霜启示,她可以找大狗来帮着找叶静贞的。
豆腐婆家的大黄狗很快被林霜霜叫了出来。
林霜霜:“黄世仁,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找人。”
大黄狗晃晃脑袋:“我还没吃饭呢!”
“先帮我。找到了,我单独给你煮好吃的。”
“好吧。”
林霜霜把小美和叶静贞的衣服给它闻了闻:
“快点告诉我,这两人到底去哪儿了?你可别连我家的红烧肉都比不上,红烧肉还知道有个坏女人来了,还去了二癞子家呢!”
“红烧肉?我怎么会连那个小东西都比不上呢!嗯,你等着!”
大黄狗还是很受激将法的,当即开始在村巷里东闻闻西嗅嗅起来。
林霜霜叉腰看着它的身影,在越来越黯淡的村巷里来来回回,心里有点欣慰。
狗还是老的辣!
看看!最起码不用林霜霜跟着来回跑。
天黑了,得早点找回叶静贞,相信只要找到了叶静贞,应该能找到小美的。
虽然刘四婆说叶静贞往镇上方向去了,但是叶静贞没带孩子,那中途回来也是说不定的。
林霜霜总觉得,叶静贞实在没有理由离家太远。
大狗到底脚程快,一会儿的,就回来向还在胡思乱想的林霜霜报告:“呜汪,那边,村西最后那家,倒是有你要找的人的味道。”
“什么?你说的是最后一家?有味道?!”林霜霜声音都高了。
最后一家,就是二癞子家啊!
难道叶静贞在二癞子家?不可能啊!她刚刚不是去过了吗?
大黄狗的狗头摇了摇,从林霜霜手里叼了件衣服丢在地上:“汪汪,是这个,是这个。”
林霜霜低头一看,愣住。
怎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