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志好奇得很。
唐干事鄙视的摇头:
“哎哟,这个女人,挺凶的啊!我说我们民兵的事,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呢?她还跟我扯上了啥家国天下的大帽子;
然后非要我给她查一下,具体她男人常常和谁在一块什么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哈哈哈,笑死人!”
唐干事干干的笑了起来。
裴远志跟着笑:“哟,怎么了啊,刚我进来还看你生气呢?”
“我啊,是又想笑又气!这女人非要我查,我不查就说我不关心群众,不考虑群众的实际困难,好吧,我给她查,一查,哈哈哈,根本没有她男人的名字!”
裴远志不禁坐直了身体,满眼的幸灾乐祸:
“你的意思是,她男人不是民兵?”
唐干事冷嗤:
“可不!她还说,就前些日子,她男人还出来集训了好些天呢。笑死人了,我们人?武部那么有空啊,这冷的天我们还集训啊?
小裴你看看现在的男人,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吧,竟然还拿民兵集训当借口,让女人找到我们这儿来,可气不可气啊?”
裴远志摇晃着腿大笑:“可气……啊哈哈哈哈,可气,真可气,啊哈哈哈!”
***
林霜霜气坏了。
她推着自行车从镇ZF出来,气得直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有自行车,可以骑的。
她气的干脆把车在路边停了,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真是太糟心了。
本来,她只是想找几个和叶铭阳同村、或者同大队的,然后一起民兵训练的人;
那这些人之间,应该关系会比较好,她去跟人打听打听,叶铭阳可能会去哪儿了。
谁知道啊,人?武部的民兵名单上,根本没有叶铭阳的名字!
叶铭阳撒谎了!
混蛋!
长了一张老实人的脸,竟然撒这么大慌!
那以前这人时不时的离家好多天,都是去哪儿了呢?
赌钱?
养小老婆?
还是做贼去了?
这些也就算了,反正这男人不是她的,可是,她的五千块缺口,现在还能找谁要呢?
哎唷气死人了!
亏她一直觉得叶铭阳是好人,结果给她撒这么大慌!
林霜霜气的拿脚揣马路牙子,心里暗暗的骂了叶铭阳一百遍混蛋,才算是让自己缓了下来。
没法子了,这人指望不上了,她只能自己想法子。
赚钱赚钱赚钱,她得赶紧赚钱!
林霜霜深呼吸几下,都没有时间再生气,转身往供销社附近去。
她得在各处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好让她一天内再赚几个钱,尽力缩短和五千块的距离。
供销社、物资回收中心、肉类供应站,林霜霜四处乱晃着,脑子里也乱转着,想倒是想了些赚钱的办法,可就是没有啥项目,是能一两天内就赚几千的。
唉!
林霜霜在肉类供应站附近停下来叹气。
忙了一早上,攒了一肚子气,竟然还是饿了,现在,她得去吃点东西,才能安抚一下自己。
林霜霜找了家面铺,想着叶静贞的医药费,不舍得多花钱,叫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坐着嗦面。
面店这会儿生意已经清淡了,边上吃面人聊天的话就钻进林霜霜耳朵里。
“……说是很大只,最少两百斤呢!”
“倒是好久没听见说咱们前山有野猪了,真这么大只的话,只怕不会是一只,肯定是一窝。”
“真的,真有,老倔不是个说胡话的,他脚还摔伤了呢,说是野猪追他。”
“哈哈,要不咱俩多叫几个人,打野猪去?弄一头,怎么也能卖上个八十一百的。”
“得了吧,哪那么容易……”
林霜霜嘴里含着面,悄悄的看说话的两人几眼。
这两人有点面熟,可不就是后山村的人吗?
那现在他们说的前山,就是山角村的后山。
呃……野猪?
一头八十一百的?
那什么,万一是一窝呢?五只的话就是好几百啊!
嗬!
赶紧!
林霜霜三口两口把面吃了,扳了自行车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林霜霜尽想着后山有几百一千块等着她了,把车蹬得飞快。
等到了家里,她把自行车停好,才站在堂屋里犯愁:真要是一两百斤一头野猪,她真打着了,她扛得动么她?
扛不动。
得找个人帮忙。
林霜霜开了自己那边的房门进去,换了一身最旧的衣服,细细绑紧了头发,也把袖口裤口都绑起来。
她拿了原主藏在抽屉里的一大包吃食,又去灶间装了一碗剩饭,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郑金娥听着动静出来了。
“冬雪你回来了,打听着铭阳去哪儿没有?”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
林霜霜丢下一句话,头也没回,拎上篮子就出了门。
现在,她能想到的、可靠的、不会跟她抢钱、也不会多嘴的帮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阿丑。
也不知道阿丑还在不在后山,要是阿丑不在的话,她一时还不知道要找谁帮忙呢!
林霜霜拎着篮子,直奔鹰嘴岩。
这会儿才八点多,林子里有点冷,林霜霜刚才骑车出了身大汗,一进了林子,背脊里凉凉的。
她不想往山洞里去,洞里更凉。
她就在鹰嘴岩前面的水潭子边上,低低的往山洞喊:“阿丑,阿丑?你在吗?”
没人出来。
林霜霜心里懊恼又忐忑。
阿丑要是不在的话,打野猪赚钱又变成了一件虚妄的事儿了。
林霜霜硬着头皮往里走。
山洞里有些黑,最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在哪儿的水滴声时不时的传出来,和以前一样的阴冷空寂。
要不是林霜霜曾经在这个洞里遇见阿丑,根本就不会认为,这个地方有人住过。
林霜霜无可无不可的又喊了一声:“阿丑?”
山洞里都是回音,“阿丑……丑……丑……”。
就是没有人。
回音很快没有了,四周静静,水滴声就像是特意提醒林霜霜的孤独似的,一滴一滴,在某处轻响。
林霜霜一屁股在大石头上坐下,不禁重重的叹气。
唉!
一堆烂摊子!
真累啊!
亏自己还和叶静贞说,一定要治一定要治,现在倒是拿什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