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晞道:“连夜杀到广恩侯府,找窦彦南算账啊!”
雁声登即将她推回到榻上,“奴婢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陆未晞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难不成你们是两情相悦?你们凑在一起说了什么?私奔?”
雁声差点儿没给她跪了,“姑娘!”
陆未晞看她都快急哭了,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吧!我不胡思乱想了。你说!”
雁声叹气,“姑娘太坏了!”
陆未晞道:“说完了?那我睡觉了啊!”说着就往头上蒙被子。
雁声赶忙去抢夺,“他说------他说想娶奴婢呢!”
陆未晞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微张了嘴巴,旋即又很快合上了,“嗯!总算来个识货的!”
这下子换雁声目瞪口呆了,“姑娘,奴婢不是货物!”
陆未晞笑笑,“我的意思是总算来了个慧眼识珠的。”
“奴婢也不是猪!”雁声一脸的幽怨。
“噗——”陆未晞笑喷了,捂着肚子在榻上滚来滚去。
雁声无奈的看着陆未晞跟个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姑娘!奴婢说正事呢!”
陆未晞将小脑袋伸过来,“我听着呢!你说!”
雁声道:“奴婢一口回绝了!”
“等等!”陆未晞道,“他上来就说要娶你,然后你上来就拒绝了。话说,你是怎么拒绝的?”
雁声吞咽了下口水,“奴婢说了四个字:这不可能!”
陆未晞哦了一声,“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可能,这话留有余地啊!”
雁声急了,“姑娘!奴婢说过了,会一直陪在姑娘身边,不嫁人的。奴婢说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嗯!知道了!”陆未晞很认真的点点头,“算是我看走眼了!你看啊,郑劼那种做什么事都杀伐决断干净利落的人,在感情上偏偏黏糊。而窦彦南那样子柔和儒雅的一个人,在感情上却偏偏单刀直入。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雁声也是服气了,“姑娘,咱们这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陆未晞点头,“没偏!还在正题上。窦彦南是个沉稳的性子,他说想娶你,毕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觉得吧,你可以考虑一下。他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雁声道:“被雍郡王比着,姑娘竟然只是觉得他的条件很不错。可奴婢却认为,他的条件已经顶天了。奴婢不敢奢望!”
“只是不敢奢望吗?”陆未晞打了个哈欠。
雁声道:“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奴婢从姑娘身上学的最多的就是用脑子思考问题。奴婢不想嫁人,是不想被豪门大院给束缚住,从此不得自由。还是跟在姑娘身边好啊!随心所欲,想干吗就干吗。我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去围着一个男人转,才会想要整日里伺候公婆看脸色。”
陆未晞干咳两声,“你是不是算错账了?你跟在我身边,真能随心所欲?可别忘了,跟我身边,你的身份只是一个奴婢呢!至于伺候公婆什么的,广恩侯常年在外带军,广恩侯夫人则是个好脾气的。我觉得这也不是问题。”
雁声从榻边起身,嘟着个嘴,“姑娘今儿吃多了酒,有些糊涂了。奴婢不跟姑娘说了。姑娘早些歇着吧!”
陆未晞就冲着她的背影喊:“现在的问题是广恩侯夫人什么时候使人上门提亲了。”
雁声已经一甩帘子走了出去。
陆未晞躺着却睡不着,想的却是她及笄礼那日在邯亲王府的八角亭里,窦红樱说窦彦南有心上人的事情。那个时候,窦红樱还为站在亭外服侍的雁声打抱不平。想来,她已经知晓了窦彦南的所谓的心上人就是雁声了吧!
按照常理推断,若是窦红樱对雁声婢女的身份不满,应该是想尽办法找雁声的麻烦才对,用各种刁难来泄愤。
但窦红樱却偏偏维护了雁声,莫不是广恩侯府的人是赞成此事的?
若是如此,那这桩婚事就大有可为了。
好姐妹一场,她自然是希望雁声能有个好归宿的。
她对广恩侯府的印象不错,就是长泰侯府没被降爵的时候,广恩侯府的声望其实都是不低于长泰侯府的。但相比较长泰侯府的肆意张扬来说,广恩侯府一直都低调的多。
况且,广恩侯府的门第也比较简单,嫡子只有窦彦南一个,庶子也就窦彦北一个,传闻两兄弟的感情也很是不错。
所以,嫁去人口如此简单的人家,能省心不少呢!
最为关键的,她是觉得窦彦南那人还不错,是个肯务实的,又有侯府世子的身份,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了。
陆未晞美美的想着,很快坠入了梦乡。为爹娘的婚事操劳,她也是累的狠了。
一夜无梦。
陆未晞一觉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
楚兰和湘芷进来伺候。
陆未晞往二人的身后看,“雁声呢?”
楚兰笑道:“雁声姐姐昨儿夜里没睡好,刚刚奴婢见着的时候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呢!”
湘芷道:“奴婢见雁声姐姐是往厨房那边去了。厨房有江嬷嬷亲自坐镇,能有什么事?雁声姐姐就是个操心的命!”
陆未晞就抿唇笑个不停。
若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辗转反侧睡不好觉呢?
这是在取舍之间难以抉择呢!
陆未晞梳洗完毕了,就赶去主院那边请安,恰在院门口遇上了陆溯。“溯儿起的也太早了点儿!夫子不是放假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关于陆溯的老师人选,陆世祥是亲自去找了徐茂盛的。
徐茂盛对于收徒之事,推迟到了两年后。而这两年,他是建议陆溯先去学堂约束一下性子的。
陆溯就先进了徐家那边的族学。
陆未晞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是赞成的,陆溯毕竟还是个孩子,去学堂上学,多接触一下跟他一般大小的孩子,也是必要的。最重要的是,多交几个玩伴,趁着这两年还小,抓紧时间玩耍。等到真拜了徐茂盛为师,只怕连睡觉的时间都得减少了。
就像她,在过去八年的时间里,之所以能练就十八般武艺,别说玩的时间了,就是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