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工商,医是被归在了工里面的,虽然不是垫底,但也为很多人所瞧不起。何况,她陆未晞还是以女儿身从医的。
再有就是那个凤命天定,若是揽到了自己身上,谁又敢说自己的名声不好?
说到底,名声是别人给的,与自己何干?只要自己活的舒心和恣意就好了。
见他还是盯着自己不说话,陆未晞就有些泄气,“算了!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也没想到要嫁人!”
她也不是非让他相信她的为人的!
归根结底,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干吗非要让他相信自己?
他的想法是否中肯,反正又不影响她的吃喝玩乐。
郑劼微叹,“提到凤命天定,我倒是觉得这次的算计就是由此而起的呢!”
据他调查得来的消息,陆玉昤是脱不了干系的。
一个人为了想要那个位子,竟是连隔房的妹妹都要踩在脚底下呢!
“王爷可是查到了什么?”陆未晞立马提高警觉的问。
郑劼点点头,“矛头所指,证据正在收集!”
“不需要证据了!”陆未晞冷了一张笑脸,“反正这件事都是要算到她头上的。我又不指望官府为我做主,要证据做什么?我自己的场子,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回来。”
“也好!”郑劼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心中更是酸涩。
遇事不想寻求别人的帮助,是这些年一个人独立惯了吗?
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啊!
不是他护她不周全,是有的时候很矛盾。
想要她养成独当一面的能力,那样的话,即便她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再受人欺负。
可真的养成了,却又有些心疼那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了。
“为何不想嫁人?”
“嗯?”陆未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问一个姑娘家这样子敏感的话题。但既然他问的如此坦然了,她自然也就不能扭捏。于是,抿了下唇道:“与其嫁给一个没有责任心不懂得嘘寒问暖的男人,整日里的鸡飞狗跳,还不如嫁给银子来的踏实和自在呢!”
郑劼哭笑不得,“你干娘把你教的------还真是想法独特啊!”
嫁给银子,这得有多市侩?
宋氏商行的女当家,把他好好的女孩儿给教坏了。
陆未晞也不争辩,不止干娘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已经嫁了好男人的她家娘亲,也是非常的赞成的呢!
她家娘亲说了,男人的脑回路长的跟女人不一样,所以,才会理解不了女人的想法。
因而,她还是不要跟个大男人讨论这种问题了,反正他也不会体谅。便转移话题道:“刚才那个纪公子可是江南纪家的人?王爷跟他很熟吗?”
“他是纪家的大少爷!有些同病相怜。”郑劼淡淡的道。
“真是江南纪家啊!纪家的大少爷,可是纪太傅的嫡长孙吗?”陆未晞的眼中闪过小兴奋。
“他是自小就有婚约的人!”郑劼酸酸的来了一句。
陆未晞哦了一声,“那倒是可以省了被人榜下捉婿了。”
她记起来了,纪太傅的嫡长孙的确是与刑部尚书李家有婚约的。
那么这个纪袭轩就真的需要多加关注了呢!
郑劼听她语气淡然,心里的酸涩才消散了些。“香雨!”
话音落,就见香雨从院里飞快的跑出来,诚惶诚恐的道:“爷!”
“东西都准备好了?”郑劼肃着一张脸问。
香雨道:“遵照爷的吩咐,都好了!”
郑劼点了点头。
香雨便冲着陆未晞做了个请的动作。
郑劼眼看着陆未晞福身行礼,然后翩然而去,视线却迟迟收不回来。
凉风有一下没一下的袭来,郑劼挑眉看过去。
七皇子正夸张的为他摇着扇子,“老大,消消火!这陆未晞也太不上道了,居然敢冲着你一个王爷大喊大叫,哪有半点儿淑女的柔情蜜意?你要不别再她一棵树上吊死了。”
郑劼拨开他的扇子,边往回走边道:“人各有志!你想去百美坊我也没拦着你!”
“倔驴!”七皇子一手呼呼的摇着扇子,另一只手冲着郑劼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下一瞬,就听见一物破空而来。
他连忙侧头,那物擦着他的耳垂而过,然后噗嗤落在了身后的地上。扭头一看,竟是摔得粉碎的梨子。
这要是砸在他嘴上,那还有牙在吗?
“可要命了!”他赶忙用扇子遮嘴,左顾右盼的进了院子,还一边大呼着,“别玩了啊!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郑劼已经迈步进了厅堂。
纪袭轩正在那里闲适的一个人喝茶。
郑劼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考的如何?”
纪袭轩道:“必须得好啊!把人送走了?”
郑劼自行倒了杯茶水,“你们居然见过!”
纪袭轩笑,“是啊!在你离开这段时日里,她来我的铺子挑书。并且还建议我在仕途上,站得高,方能看得远。那么多的人出入我的雅室,只有她注意到了那副画,说中我的梦想。果然蕙心兰质啊!”
郑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别忘了,你是已经定亲的人!”
纪袭轩苦笑,“跟我定亲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等到秋闱放榜后,若你榜上有名,可就是举人老爷了。让你们老爷子去李家提亲不就知道了。”七皇子在门口探头探脑。
郑劼自顾喝茶。
纪袭轩往门口看了看,“七殿下,茶还喝吗?”
七皇子这才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方桌的另一侧落座。
纪袭轩重新为他倒了茶。
郑劼道:“他虽然平时行事不着调,但刚才的提议还算不错。”
七皇子就一脸的美滋滋,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道:“不着调的行事,不过偶尔为之。”
对于他这番做作的姿态,两人都没有搭理。
纪袭轩为郑劼冲茶,“说实话,我的婚事那是早定下的,倒也不急。倒是你,真要中意人家,何必这般隐晦的行事,直接上门提亲就是了。”
郑劼轻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人去给我提亲?你好歹还有个祖父为你操持。我有什么?那一家子,我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