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 没有钱,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苏眷气得想骂人。
而席新霁这个大猪蹄说走还真的走了, 连房费也不结算一下!
看着空落落的大套房, 苏眷忍不住大喊了声:“席新霁!你就是一个大猪头!”
然后苏眷坐在洗手台上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脑袋也没有那么疼了。
最后,苏眷通过客房服务给自己要了一套衣服。
当然, 苏眷还是搬来了自己家里亲弟当救兵。
周淅陆到的时候,苏眷看起来还饶有兴致地在户外私人恒温泳池里泡着。
已经下午三点多,外头阳光温暖。
澳门的气温和南州市差不多, 四月初的天气, 二十多摄氏度,不同的是,昼夜温差并不大。相较而言,苏眷还是喜欢澳门的气候, 不像南州市,一到春天开始回南天的时候到处湿漉漉的一片潮气, 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粘糊糊的。
而四月份,正好是南州市回南天的时候。
苏眷尤其记得,自己刚到南州市的那一年是怎么都无法适应。回南天过后不久,慢慢开始梅雨季节,雨季最长的时候可以连绵不断下上一个月的雨。夏天闷热,冬天更是又湿又冷。
可是,因为南州市有一个苏眷喜欢的人, 所以她可以克服一切心里的不适去适应那个城市。
苏眷仰着脑袋,让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
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划出一道白白的航迹云,相似要将这个世界分成两半。
看到周淅陆,苏眷朝自家老弟招了招手:“来啦?”
周淅陆蹙了蹙眉,问:“席新霁呢?”
“走了。”苏眷一脸平静,一并游泳过来准备从泳池里起来。
“走了?”周淅陆不是特别能够理解,那位太子爷不是特地连夜从南州市赶来澳门,怎么说走就走了?
等苏眷从泳池里出来,周淅陆看到她脖颈上刺目的吻痕。
哦。
这是床头吵架床尾合的意思咯?
苏眷见周淅陆看自己的眼神不太“正常”,一边用浴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一边故作高冷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席新霁没有和好。”
“哦。”周淅陆也是一脸事不关己。
感情的事情即便是关系再好的亲人,其实也无法插手。周淅陆能做的就是保护姐姐不受伤害,但她非要往火坑里跳,他也拦不住。
周淅陆突然觉得席星火昨晚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并且,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苏眷和席新霁之间是剪不断理还乱。
苏眷穿的泳衣并不暴露,相反,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还反问周淅陆:“你看我身材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酒的原因,苏眷今天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都是肿肿的。加上肚子饿,苏眷还吃了不少东西,罪恶感爆棚。等待老弟周淅陆过来的功夫,苏眷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游了个泳,就当作是消耗能量了。
周淅陆无语:“走不走?”
“等下,我换个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苏眷站在镜子面前看了又看。
昨晚她穿的是w.g.联名款的运动套装,眼下身上的这套酒店提供的衣服居然也是w.g.的,未免过于巧合。
想到昨晚,苏眷忍不住问周淅陆:“你和willgale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淅陆公式化地回答:“合作认识的。”
苏眷抬手绑着丸子头:“怎么都没听你提起?”
“你也没问。”
正绑头发的苏眷突然恼羞成怒起来,橡皮筋一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周淅陆一脸茫然问她:“你突然发什么脾气?”
苏眷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丸子头也太难了吧!明明洗澡的时候随便一弄就可以了,这会儿认认真真绑,却怎么都绑不起来!”
周淅陆:“……”
女人生气的点也真是莫名其妙。
从酒店离开后,苏眷顺道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东西。她这次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等着到商场买新的。
当然,买新的东西就需要用到钱。
用到钱的时候,苏眷就只能指望老弟周淅陆。
苏眷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回到家后,苏眷目标明确直接找到了老爸周康适。周康适就是苏眷在财政上的唯一办法。
这个时间点,周康适正在自己的菜园子里忙活着。
现如今的周康适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最多的就是时间。时间一多,索性把自家的后花园开辟成了一个菜园子,什么大蒜啊,西芹啊,小青菜啊,西红柿啊……应有尽有。
小时候的周康适是跟着家人种过地的,现在颇有点回忆从前的样子。
多年不种菜,去年周康适种的水果西红柿成熟的时候还特地专车送过去给自己的好友,说是纯天然绿色蔬菜,用清水洗一洗就能直接吃。
看到拿着锄头,手上粘着泥土的老爸,苏眷非但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凑上去笑嘻嘻地说:“爸比,你想我嘛?”
声音要多做作有多做做。
周康适白了苏眷一眼,问她:“干什么去了?一个晚上不在家到现在才回来?”
苏眷轻轻松松找了个借口:“这不是刚回来嘛,你女儿那么受欢迎,排着队去见老朋友呢。你看,我特地推两了一众好朋友的晚餐,专门回来陪您和妈咪。”
周康适轻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但却很受用。
苏眷不经意看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一个玻璃房,好奇问:“爸,那里面是什么啊?”
“草莓。”周康适道。
苏眷一脸惊喜:“老爸,你还会种草莓啊?”
“种着玩玩。”周康适没说的是,因为苏眷喜欢吃草莓,所以他才会特地种草莓。
但也忍不住抱怨:“这草莓可难种了。”
周康适是那种不做就不做,一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别看这小小不过50个平方的玻璃房,但里面都是周康适精心种的草莓。他为了种植这些草莓还特地跑到内地某农科院草莓研究基地去学习研究,没少花心思。
苏眷推开玻璃房的大门,一入眼就是红彤彤的大草莓,兴奋地大喊:“老爸!你也太厉害了吧!”
说着毫不拘束地蹲下来摘了一颗就放入口中。
周康适“啧”了一声:“你也不洗洗?”
“甜!”
周康适乐呵呵的,也没再制止苏眷。
“老妈呢?”苏眷蹲在地上,一边吃着草莓,一边抬头问。
这模样,倒还真像个小孩子。
周康适说:“你妈在种花呢,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呀!”苏眷拍了拍手,走过来一把挽着老爸的手臂。
后院是周康适的天下,前院就是属于苏盈盈的。
前院种植很多美丽的花卉,就苏眷所知的花就有:玫瑰、百合、水仙、郁金香。
其他还有乱七八糟的花种苏眷说不上来了。
苏眷有记忆起,老妈就很喜欢倒腾花了。于是从小耳濡目染,苏眷也很喜欢美丽的鲜花。
走到一棵鲜艳的玫瑰花前,苏眷却突然想到,席新霁似乎从来没有送过她花。
“在想什么?”老妈苏盈盈的声音在苏眷身后响起。
苏眷转过身来,摇摇头:“没有。”
也很无奈,为什么总是想到席大猪蹄啊?
苏盈盈眯了眯眼,低笑:“是么?进去吧,吃晚饭了。特地让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苏眷嗷了一声,“我要肥死了。”
苏盈盈上下打量苏眷一眼,无语:“你趁年轻能吃好吃的就多吃点吧,像我这个年纪新陈代谢越来越慢,这腰是越来越粗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那么可怕的吗?”苏眷跟着用手量了一下老妈的腰围,“还真的粗了不少。”
苏盈盈拍开苏眷的手:“不用你提醒!我都四十五岁了,我有自知自明!”
苏眷不忘拍马屁:“哪里像四十五岁哦,说是我姐姐都不过分。”
苏盈盈闻言哈哈大笑。
是不是女人都怕变老啊?
苏眷最近也总是时不时地看镜子从自己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她发现自己的眼下似乎多了一道纹路。
真的太可怕了!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因为苏盈盈要保持身材,所以家里的食物都是低热量为主。但是苏眷在家,桌子上的菜品就丰富了不少。
而苏眷也真的放开了肚子吃,毕竟家里阿姨炒的菜是真的对她的胃口。
苏眷感叹着:“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啊!照这么吃下去,我非得胖成猪不可。”
“胖什么胖,我看你瘦得像只猴子。”
说到兴起,周康适问女儿苏眷:“有没有兴趣到集团去上班?”
“集团?”苏眷说着斜眼看了看老弟周淅陆。
别人家都是赶着男孩子去集团子承父业,到她家就完全相反。
而周淅陆完全不打算插话,默默低头吃着饭,当自己是个空气,完美避开继承家族企业的烦恼。
苏眷一脸为难:“这个,老爸,你看我也没有学过你生意上的那些东西,什么都不懂。”
“你也说你没有学过,所以不懂可以学。”周康适高兴地放下筷子,这架势是准备和苏眷好好唠唠,“刚好,目前集团有一小部分业务与南州市的对口,我看你对南州市熟悉,刚好可以接手试试看,当作练练手。”
说到南州市这三个字,苏眷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她都那么努力想要从南州市逃走,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和南州市有关。
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周康适已经单方面帮苏眷决定:“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爸爸每个月给你发工资。”
“您打算付我多少工资啊?”苏眷问。
周康适笑呵呵的:“那得视你的工作态度决定,如果态度好,一个月工资随你提。”
苏眷简直掉到钱眼里了:“多少都可以?”
周康适回答得斩钉截铁:“都可以!”
“可以提前预支吗?”
“也可以。”
很显然,苏眷有些些心动了。
周康适趁热打铁,递给苏眷一张卡:“说个数字,马上划到这张卡上给你。”
一旁被忽视的周淅陆:“……”
所以,苏眷才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吧?
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南州市。
席新霁乘坐私人飞机抵达,又乘车回了大宅。
事实上,他并不是赌气回来,若可以,他当然会留在澳门。只不过,席家目前的情况内忧外患。
正是用晚餐的时候,席家却是冷冷清清的。暖黄的灯光点缀在大厅里,反倒显得更加清冷。
饭桌上,席德宇一人安静用餐。
这两天席德宇已经能够下地,用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身体的状态始终没有之前好,整个人看起来老态尽显。
屋内的徐阿姨听到动静出来,见到席新霁后明显有些欣喜:“回来啦?”
席新霁点点头,从容地落坐在席德宇身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父子两人宛若陌生人一般,食不言,各自低头吃着碗碟里的饭菜。
席家女主人不知道在哪里,家里少了个女人,好像特别容易冷清。然而在席家,陶霓云在的时候反而更显得壁垒森严。
一顿饭,席新霁花费时间最多十分钟。
终于,在席新霁要放下碗筷的时候,坐在主席位置的席德宇淡淡开口:“最近集团怎么样?”
即便是大病初愈,席德宇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气势凛然,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席新霁闻言公式化地回答:“我负责的部分您自然不用担心,至于旁的,您有心也无力。”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席新霁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他的眼前正好是一道肉沫蛋羹,是苏眷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想到苏眷,席新霁的心里又多出几道烦闷。
席德宇突然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真当我死了吗!”
“发那么大火啊?”席新霁似笑非笑,眼底却看不出什么笑意。
父子两人长得及其相似,不过一个年轻,一个老态。
若不是这次生病,保养得当的席德宇也丝毫看不出实际年龄。
席新霁看着眼前的父亲,恨意多,骨子里的孝道也在。
久久,席德宇问席新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陶霓云在外面有人?”
席新霁抿唇不语。
他懒得陪笑,既然一切明朗,便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席德宇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晃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这次突发心脏病,就是知道了陶霓云在外养了人。且,不单只是养人那么简单。
如今恢复了体力,席德宇自然不可能放任一切,坐视不管。
他突然对席新霁说:“我要把澳门周氏集团对接的一个重要业务交给你,席新霁,我现在只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