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当事人,苏眷差点没有吓得魂飞魄散。
前一秒还是一只狂吠的牧羊犬,下一秒摇身一变成了hellokitty。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大地香,苏眷真的希望自己是醉了。
啊啊啊啊啊啊!
苏眷在心里咆哮,脑袋停滞,恨不得原地死亡。
有什么比这个更尴尬的吗???
完了,一世英名算是全毁了!
难道精心伪装一年的白莲花要彻底掉马了?
但是下一秒,苏眷聪明的小脑袋飞速转动,作势双手推拒着席新霁:“唔……你是谁啊?放开我!”
席新霁自然没有放手,当着众人面,他扶着苏眷摇摇欲坠的身子,懒散而漫不经心问道:“醉了?”
苏眷顺着杆子往上爬,软绵绵地说:“唔……我醉了,不过……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哦……”
是了,装醉就万无一失了。
第二天一切推给宿醉,漂得白白净净。
席新霁低笑一声,面上依旧毫无挑剔的从容色,他伸手拂开苏眷脸颊上的发丝,重复问了句:“真醉了?”
“没醉!我没醉!来!再来喝一杯!今晚不醉不归!”苏眷装得有模有样,死马当活马医。
是了,只要她苏眷装得够逼真,尴尬就追不上她!
一旁侯灿灿也顺势道:“哎呀这个苏眷呀,酒量也太差了,没劲没劲,下次再也不叫你出来喝酒了。”
苏眷转而挣脱开了席新霁的怀抱,一个劲地往侯灿灿怀里钻,委屈地说:“灿灿,有人吃我豆腐,我好怕哦。”
侯灿灿配合着苏眷的表演:“不怕不怕,我在呢,来,我送你回家吧。”
说着下意识狗腿地朝眼前的席新霁颔了颔首,一副理解万岁的样子。
席新霁懒倦模样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路上注意安全。”
侯灿灿的后背早已经毛骨悚然,但还是要佯装淡定扶着苏眷出去。
卡座在楼上,两个小妮子一步一步走下去,如芒在背。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几步路更沉重的步伐,苏眷只觉得自己的脚上像是灌了铅,拼了命的想跑却跑不动。
两人一到了车上,侯灿灿就大喊了一声:“跟你在一起,我不仅沙雕的程度增加了!连溜的速度也提升了!”
苏眷瘫在后座上道:“哎,人间不值得……”
“靠,席新霁是属狮子的么?我要被他不声不响的气场给活活吓死。”侯灿灿说着拍了拍苏眷的肩膀,“宝贝,我现在算是越来越同情你了,我要在他面前早死不下一百次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苏眷回过神来,眷恋地看着倒退的街景。
玩归玩,闹归闹,但是苏眷心里清楚,席新霁对自己一直很包容。但,这份包容何尝又不是一种变相的不在意呢?
刚才那番情景里沙雕归沙雕,苏眷没有放过席新霁身上细微的变化。
几天不见,他的短发更显精神利落,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她亲手制作的那件。他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众人的焦点。仿佛对席新霁来说,他的世界并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在这些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反倒愈发让人挪不开目光。
当两人的关系地位不匹配时,困住人的并不是迷茫,而是患得患失。
苏眷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欲裂。
rock酒吧里,乐声环绕,酒精与香精交叠。
席新霁回了自己的卡座上,晃晃酒杯,冰块撞的咔哒响。
几个兄弟的局,那个叫付和煦二世祖最能挑事生非,硬生生将正在没日没夜泡在公司加班的席新霁从繁忙中拽出来:“大少爷,行行好啊,有钱赚没命花晓得伐?听说你连续一周吃住都安排在公司里了?”
席新霁抿了口酒,懒散回答:“不是大少爷,没你那么好命。”
“哦。”付和煦一脸吊儿郎当,“那,宝宝?”
话刚说完,一个抱枕砸到了付和煦的头上。
发小几个都知道席新霁的小名——宝宝。
小时候都是“宝宝、宝宝”地叫席新霁的,可随着年岁渐长,逐渐明白这个词不适合男人。
后来也就是哥们几个人调侃的时候会喊席新霁一声宝宝,知道这个词会让席新霁炸毛。
付和煦笑着接过抱枕随意扔在一边,又给席新霁递了根烟过去。
席新霁看了那根烟一眼,摇头:“不抽。”
“靠,哥们儿有劲没劲啊?烟都不抽。”
席新霁表情淡淡,想到某只装醉的小狐狸,怕自己抽了烟回去真被人嫌弃。
“听说你那位弟弟回国了?”付和煦问。
席新霁只抿了口酒,四平八稳地岔开腿坐着,事不关己地单手撑腮,眉宇间难得展露些许倦意。
付和煦用肩膀推了推席新霁:“都说比皇宫更危险的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现在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羽翼丰满也回了国,这是明晃晃地要争夺继承权呢?”
付和煦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席家那些明争暗斗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豪门家族的自然而然。而席家也确实是一盆狗血,二十几年前席新霁的父亲席德宇在外包养小三陶霓云。这小三仗着生了个儿子找上正宫娘娘,逼得席新霁的母亲庄从蓉气郁身亡。
再后来,这小三不仅成功上位,还用自己的手腕断了席德宇在外的莺莺燕燕,如今已然是名正言顺的席夫人。
既然是豪门,那就从来不缺乏谈资,每每有人翻起席家二十几年前的旧账,总有人会忍不住感慨:“女人啊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不然一旦你死了,就会有别的女人心安理得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顺带抢了你的娃。”
在这件事情当中,不能小瞧了那个小娃席新霁。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八岁,刚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不声不响,不反抗不挑衅,且乖巧顺从喊陶霓云一声小妈。
从八岁到二十八岁,席新霁隐忍二十载,可见城府。
别人不知道,作为兄弟的付和煦可是比谁都门儿清。
别看席新霁从不与谁较真的模样,但反过来咬你一口时那可真的不会让对方有任何回旋之地。这点,自认南州市小霸王的付和煦也要对席新霁五体投地。
真的,席新霁看似漫不经心一个人,其实满肚子坏水,全憋着大招呢。
太子爷懒懒抬眉,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漫不经心道:“挺期待。”
付和煦顺着席新霁的视线望过去,那里空无一人,又用肩膀推了推他。
“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小苏了?走了?”付和煦问。
席新霁淡淡嗯了一声,懒懒坐在沙发里,没多说刚才的事。
付和煦是认识苏眷的,大学时候同在一个网球社的时候认识,关系还不错。得知苏眷居然被席新霁给祸害了,没少教育小姑娘不懂事,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席新霁这个没良心的。
“别说,好久没见可爱的小小苏了,还挺想她的。”付和煦说着就要给人打电话,被席新霁夺了手机。
席新霁蹙眉:“少招惹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啧,那跟你就是一路人了啊?”想到什么,付和煦便笑着询问:“诶,听说曼凝要回国了?”
席新霁不意外地点点头,“嗯。”
付和煦轻叹一口气:“想当初咱们几个玩得多好啊,这曼凝也是的,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你?”
席新霁斜眼看付和煦一眼,懒得开口。
付和煦又感叹一声道:“人跟你告白失败后就跑到国外去,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你呢也是的,都不去看看人家。”
席新霁侧头看一眼付和煦:“别乱说话。”
“怎么乱说了?不知道人借着愚人节告白就是要探探你的心意吗?你居然拒绝得那么严肃,真不怕人伤心吗?”付和煦说着又蹭蹭席新霁,“说真的,你见到曼凝会尴尬吗?”
席新霁抿了口酒,表情淡淡:“尴尬你妈。”
“啧,你这个人有没有心啊?”付和煦突然想起什么,笑道:“不喜欢人家你对人家那么好?搞得上学那会儿都传说你暗恋于曼凝啊,那么多女生,你对她最特别了。”
“什么狗屁?”席新霁拧着眉。
正巧,五光十色的摇头灯不时透过玻璃隔层从楼下射上来,一并带来迥然不同的迷醉和热烈,也清晰了席新霁的锋利的五官。
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席新霁明显情绪不佳,这会儿已经心不在焉了,难得开口淡淡解释:“我妈临终前让我照顾她,我只当她是妹妹。”
付和煦不怕死地插上一嘴:“呦呦呦,渣男语录第一页:我只当她是妹妹。”
席新霁踢开椅子起身的同时,一并将混着三分之二冰块的威士忌往付和煦嘴里灌:“活腻了啊你?”
说话间,一道靓丽的身影夹杂了浓重的香水味撞进席新霁怀里,席新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仍然没有躲过“红酒搭讪”这个老套的招式。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人一副娇滴滴小白莲的模样,双手企图往席新霁身上揩油,“哎呀,我的脚好像崴了,真的很抱歉呢。”
席新霁蹙着眉一把抓过身旁的付和煦给自己“挡灾”。
付和煦这厮见惯了风花雪月,也不是什么都下得去嘴的,他埋怨地看席新霁一眼,推着女人从自己身上起来,却也很绅士地打哈哈:“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顺势转移目标,紧咬着下唇,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般看着付和煦:“抱歉,你们不要误会呀。”
女孩子喜欢咬着尾音装乖巧,这点倒是和苏眷如出一辙。
只不过,丝毫没有引起席新霁半点兴趣。
席新霁脑海里突然又蹦出苏眷的身影,再看一眼身上被染脏的地方,不由庆幸今天没穿她亲手做的衣服。
城市南边。
到家之后苏眷去卸了妆,洗了澡,敷着贵妇面膜,盘腿坐着看恐怖片。
国产恐怖片太无聊,最近苏眷还算是比较喜欢看泰国产的。
全立体环绕音响将阴森诡异的配乐响彻整个打通的200平空间,苏眷却是一脸不为所动。
心情不好的时候,苏眷就喜欢看恐怖片,越血腥越好。但她若越是面无表情,越代表心情糟糕。
几乎已经能够猜到接下去的一段剧情,苏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脚脚踝。
上次在机场扭伤后苏眷就一直没去医院看,渐渐地脚踝上也不疼了。但是不知是否今晚喝酒的缘故,这里隐隐的又有些疼。
觉得有些困,苏眷从盘腿坐的姿势改为侧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手掌下意识包裹着自己的脚踝。
就这样,伴随着阴森恐怖的恐怖片配乐,苏眷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就连大门被人打开她都毫无察觉。
这套房子是苏眷全款买下来的,靠江边的地段,可见寸土寸金,偏苏眷是一个不将就自己的人,要选就选风景最好的位置。所以这会儿落地窗旁的纱帘被江风吹得微微扬起,颇有一番意境。
席新霁进了屋,从隐藏在墙壁里的鞋架中找到自己的拖鞋。他制造了一些动静,但躺在沙发上的人还是雷打不动。
其实席新霁不止一次笑话过苏眷,说她睡着后家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他换了鞋朝她走来,见她一副婴儿样子蜷缩在一起。也不管她,径自先去洗了个澡。这一身的烟酒气加上染上污渍的衣服,他全然不能忍受。
等席新霁洗完澡出来,注意到苏眷用手掌包裹着脚踝,他轻轻将她的手挪开,检查了一下她的脚。
苏眷的个子不高不矮,但脚却小巧玲珑,雪白的脚背上清晰可见的连通脚趾的筋脉。
席新霁低头,在苏眷的脚踝窝上轻咬一口,沉睡着的小人儿终于有了些反应。
苏眷终于舍得睁开眼,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看着席新霁,满脸的迷茫。她刚要起来,就被席新霁压在了身下。
“所以我让你很不满?”席新霁声线慵懒,表情乖张,准备开始秋后算账。
苏眷的瞌睡虫瞬间跑了大半,心跳飞快,撞进他带着坏笑的双眸里,一时之间竟然羞红了脸。
早前还铁骨铮铮,这会儿已经软得不堪一击。
“仗着自己x大了不起?这算是夸奖?”席新霁说着低头咬住苏眷的双唇,但他不准备马上给她,一下一下轻咬着,让她欲罢不能。
苏眷双手不知何时攀上席新霁的双肩,扬起小脑袋迫切地去吻他的唇。
可席新霁依然不给。
他声线惫懒,轻轻压着她:“我拔x无情?”
“求求你别说了……”
苏眷最终投降,下一秒迎接她的便是充沛的吻,毫无保留。
迷醉在深吻里的苏眷突然想起大学时同学们说过的话:“要是能和席新霁接吻大概死而无憾了吧!”
苏眷不止一次领略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那部恐怖片片不知道何时已经播放完,音响里竟然在播放着舒缓人心的轻音乐。
环绕立体的钢琴曲配合着激烈忘情接吻而发出的“啧啧”声,缱绻异常。
这个吻戛然而止时,苏眷委屈的像只小猫缩在席新霁的身下看着他。
“还要……”她撒娇,不满足于此。
“不是说不喜欢在下面?”席新霁说着一把抱起苏眷,淡笑道:“今晚你在上面,卖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