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暖语早早起来,诸葛晟昨晚走后就没再回来,去了御书房自己睡的,也不知道休息的好不好,哪个帝王遇见这样的事还能休息好,张暖语一直都是治下特别仁慈,皇帝对她好,她就不想苛责下面的人,大家和睦相处多好,谁知道这个耶律朵依一个外邦的公主尽能做出这样的事。
张暖语摸着肚子,今日没有免去所有人的晨省,前几日都是免了朵依的晨省,今日特意请人叫她过来。
“现在后宫充盈多了,进来有些乏,就有些松懈,今日精神稍微好一些,招姐妹们来聚一聚。”皇后慵懒的坐在榻上,看着下面几个人笑着说。
“娘娘有孕在身,还要操心那么多事,太辛苦了。”淑妃坐在底下座椅的最前最左边,慧妃在右边,朵依还没到,是第二排的第一位留着位置。然后就是刚承宠的吴美人,然后再是四位美人。
“本来本宫也不想你们每日都来,你们辛苦,本宫也劳累,只是今日,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宣众姐妹过来。”皇后说完表情凝重。
“娘娘,怎么了?”淑妃看皇后的表情,有些担忧。
“其实,跟各位也没有多大干系,本宫昨夜知道一些事情,涉及皇家。”张暖语说不出来那样的事情,简直叫她内心无法接受。
“娘娘,朵妃来了。”小宫女趴她耳边说。
“朵妃,让她进来。”朵依本来没准备来,没想到皇后特意派人喊她过来,无奈穿了衣服赶了过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朵依没准备跪下,以为皇后会半道叫她起来,就跪的特别慢,谁知道皇后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跪下,给自己请安行礼,而且还不喊她起,就叫她一直跪着。朵依心下纳闷,却也不敢发作。蕊心一看情况不对,从门口慢慢的退了出去,想去前庭那找陛下告状,却被皇后的宫女堵在门口,一个眼神就被吓回去了。心里暗叫不妙,这可如何是好,现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朵依就这样跪着,淑妃慧妃一看反而乐了,这真的太解气。不知道这个朵妃怎么得罪了皇后,皇后从来没有对哪个妃嫔,哪个宫女这样过,皇后的仁慈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看来朵依一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连皇后都看不下去。
皇后很久才发话:“耶律朵依,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朵依心里一惊,以为是太后的事情败露了,不应该啊,怎么会呢,要是败露了不应该是诸葛晟来治她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朵依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慌张,一定要稳住,在皇后说什么之前一定什么都不能说。
“臣妾没有。”朵依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皇后。
“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皇后不怒自威。
“臣妾听不懂娘娘的话。”朵依抬着头跟皇后平时,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好,本宫给你些提示,石觅是谁?”张暖语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石觅?娘娘怎么知道石觅。不过是臣妾跟陛下以前在谷里学艺的一个师弟而已。”朵依心里放了下来,原来是石觅的事,这个还不算太严重,只要不是太后的事就行。
“还有么?”张暖语看着朵依那一双勾人的眼睛,这个肮脏的女人不配为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保准!
“没有了。”朵依跪的有些膝盖凉,这大热天的本来孕吐就不舒服,还受气。
“让本宫当着姐妹们的面揭穿你们的肮脏过往还是你自己说。”皇后搓着手上的戒指,时不时的抬眼看她一下。
“臣妾听不懂娘娘的话。”朵依心想着从我这里套话,门都没有。
“那你就跪着慢慢想,想起来就说,想不起来继续跪着。”皇后娘娘难得也有体罚的时候,大家可都睁大眼睛看着,最高兴的要数淑妃跟慧妃了。
朵依的贴身宫女蕊心被控制在皇后宫殿的门口跪着,门口陪他们一起来的小太监见势不妙偷偷的跑走去了前庭。
“小李公公,行行好,告诉陛下,皇后娘娘罚朵妃跪着呢,朵妃娘娘肚子里可是怀有皇嗣的啊!”小泉子刚捡了高枝攀上,可不想就这样又去做低等小公公。
“哎呦,这陛下正跟几位大臣商议要事呢。”小李公公可不去趟这趟浑水,什么好处都没有,谁干呢。
小泉子从怀里掏出自己最值钱的玉扳指塞到小李公公的手里:“公公,行行好,现在能救朵妃的只有陛下了。”
“哎,我见机行事,你在这等着。”小李公公把扳指塞到袖筒子里,转身进屋了。
“门外是谁,你跟人嘚嘚什么呢,那么吵!”诸葛晟见着刚进来的小李子喝了口水又说道:“凉了,怎么回事!”
“陛下,听说后庭,皇后娘娘正在给朵妃罚跪呢,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朵妃不是怀着皇嗣么,奴才想着...”小李子站在下面自顾自的说着。
诸葛晟突然想起来,国书忘记拿走,一定被张暖语看过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苛责下人的人,怎么会罚怀有身孕的朵依呢,想到这诸葛晟忙起身去后庭,最少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自己现在需要孩子,还不知道灵儿所说的真假,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朵依也不迟啊。怪就怪自己怎么把灵儿的国书忘在暖语那了,这下暖语要是都说了出来叫自己如何收场。
小李子见自己话没说完皇帝就起身去后庭,小泉子一看皇帝真的来了,开心的不行,自己的玉扳指没白花。跟着御驾一起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在宫里就看着不说话的朵依跪在那,她给别的姐妹都安排了茶跟瓜子之类的,就是叫她们来看笑话的。
“暖语。”诸葛晟没让通传就进来了,看见跪在那的朵依,也没扶她,径直走到皇后身边坐下。
“陛下怎么来了,也没叫人通传。”张暖语疑惑的看着诸葛晟,难道他看见国书还想偏袒耶律朵依吗!
“暖语,朕来看看你,听说你在后庭生气了,朕看看谁惹你生气的,现在你不能生气,为了咱们的皇儿着想。”诸葛晟扶着张暖语去了里间,走之前对着下面坐着的妃嫔说:“你们都回去吧,朵妃惹皇后生气,禁足在宫里!”
其实这个时候朵妃的禁足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诸葛晟是个念旧的人,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处置朵依,因为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到现在都没有去五师叔那里求证,而且他想要孩子,心里急切的想要个孩子。
“陛下,臣妾没经允许看了您的国书...”张暖语心里也是有些歉意。
“暖语,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跟皇儿母子平安,别的都是小事情,气着你就真的...”诸葛晟说一半,把她扶到桌前坐下,拉着她的手继续说:“国书上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朕还没查证,况且她肚子里还有皇嗣,最少要等孩子生下来。”
“陛下怎么那么肯定那个皇嗣就是陛下的,石觅是谁,在哪,什么时候成太监的,真太监还是假的。”张暖语从来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做到朵依那样,简直叫她觉得无耻至极。
“那个石觅朕认得,早就来南粤了,朵依这个孩子是刚怀的,一定是朕的,不论国书所说是真还是假,都要等孩子生下来,交给你抚养,可好?”诸葛晟握住她的手,一脸宠爱的看着她。
“臣妾虽然不妒,却也是容不下这样一个狐媚子一样不清不白的人在陛下身边的。”张暖语其实都是替皇家替诸葛晟着想。
“知道,你的阿晟知道,暖语是最善良的妻子。”诸葛晟拿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摩挲起来。
“那就叫她禁足吧,反正我也不想看见她。”张暖语听诸葛晟的说法也对,就叫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嗯嗯,都听暖语的。”诸葛晟又跟她说了会话,起身就要走,前庭还有很多事情,不能逗留太久,晚一些再去看看朵依,问问她吧。其实诸葛晟内心是不愿相信的,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妃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晚上,诸葛晟在皇后那里用完晚餐,就准备出去。
“陛下今日不在这歇了么?”张暖语起身送他:“昨日陛下也是等暖语睡了就走了,陛下要是有事不用每日都来,去那些新来的妹妹屋子里坐坐也好。”
“朕知道了,你休息吧,朕每日来看看你跟皇儿才安心。”诸葛晟说完拍了拍暖语的手,转脸走了。他今日准备去朵依那里问一下,不论结果如何,最少他要那个孩子。本来是想等她生产之后再问的,他想先找五师叔打听打听呢,叫暖语打乱了他的计划。
朵依的宫殿被封了,自己在南粤没有根基,全部都依靠诸葛晟的恩宠活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现在除了送些生活必需品,已经不许进出,朵依在宫里想着到底皇后是怎么知道石觅的,不是说石觅在这叫叶子凡么,看样子皇后还不知道谁就是石觅吧,把自己囚禁起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了,这个才能救自己啊。现在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还是等生孩子之后再计较吧。
“主,陛下来了。”蕊心忙进来通报。朵依在床上本来是坐着的,一听诸葛晟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来审自己的,先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吧,她忙躺下脸朝里闭上眼睛。
“朵依,朕知道你没睡,朕有话问你。”诸葛晟叫人端了板凳坐在朵依的床边。
“陛下...”朵依委屈的抹着眼泪。
“你不要哭,对孩子不好。”诸葛晟尽量让自己轻声细语。
“今日娘娘那样说臣妾,颜面尽失,怎么能不伤心。”朵依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石觅去北蒙找过你吗?”诸葛晟问。
“是,去过。”朵依觉得诸葛晟想查这些也是简单,大事上不反驳,小细节肯定不会知道那么清楚。
“为何要去找你。”诸葛晟继续问。
“那时候他在华东全家都被杀了,他从谷里回去的时候就逃了,来北蒙找我是因为北蒙跟华东开战,他想出份力打回华东。”朵依说的都是可以查到的实话。
“那北蒙怎么败的?”诸葛晟想着她说的跟自己查到的差不多。
“我当时的准额驸,是个草包,让华东火烧粮草跟兵营。”耶律朵依说完神情没落。
“你跟石觅有做过那些苟且之事吗?”诸葛晟直白的问。
“没有,陛下,苍天可鉴,你可以去问石觅,他在额驸身边做侍卫,华东军火烧兵营的时候被俘虏了,后来的我就不知道,而我因为准额驸的事情失去了父王的信任,我的弟弟也死在华东,我与灵儿此生势不两立。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陛下了,母妃放我出来就是怕父王迁怒于我,也怕灵儿再找我报复,那时候咱们撮合她跟阿珏,她一直都记恨我,我真的是被师公所托,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朵依对陛下的心意天地可鉴,朵依是清白的!”说完朵依又哭了起来,诸葛晟叹了一口气,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还是容他慢慢查吧。
“暂且朕封了你的宫殿,不过朕隔些时日就会来看你,这样对你更安全些,皇后也是被灵儿的国书蛊惑了,朕也会慢慢跟她解释清楚的,这些只有朕跟她知道,你放心吧,等你生了孩儿,朕就升你贵妃,还你清白!”诸葛晟安抚着朵依,怕她哭下去对孩子不利。
“朵依只有师兄,朵依对师兄的心天地可鉴!师兄再不信朵依,朵依就生了孩儿以死谢罪!”朵依算是明白了,又是灵儿!此生一定要杀了她才能解恨!
“胡说什么呢,好好养着!”诸葛晟拍了拍她的脸,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番。
从朵依那出来,小太监以为他今日还是回御书房休息,忙在前引路。
“去淑妃那吧,很久没见了。”诸葛晟对着小太监说道。
“淑妃娘娘今日撤了牌子。”小太监忙说道。
“哦?那去慧妃那吧。”诸葛晟觉得去谁那都一样,这些女人都索然无味,没有朵依有味道,只是近日淑妃的兄长请她的安,才想起来从谷里回来还未去过她那,她今日撤了牌子肯定是月信来了,那就去慧妃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