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易禛受不了了,古绍华说话句句带刺,每个字都扎到叶小安的心上,刚才若不是叶小安拦着,古易禛已经要与古绍华起冲突,可古绍华竟然要说给叶小安什么补偿,古易禛感觉到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
古易禛决定再也不要任由任何人摆布,既然古绍华摆明了立场,自己也就无需隐瞒了。
“爸,有件事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事实上,我和小安并没有离婚。我们依旧是合法的夫妻,她还是我古易禛的妻子。”
见古绍华一脸的惊讶,古易禛点点头,将事情和盘托出:“没错,这是我一手策划的假离婚,并且这件事小安是不知情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如你们所想,当时小安要与我离婚,她态度坚决,可我并不想,所以我委托了律师,做了一份假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的一切都是不生效的。
实际上,叶小安依旧是古家的一份子,爸,妈,不管你们承不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并且我将继续这种关系,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个逆子,你竟然欺骗我?你说,还骗了我多少事?”古绍华渐渐由怀疑转为不可置信,瞳孔不自然的放大。
罗红郁去拉住古绍华,拍着他的背:“哎呀,阿禛,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呀!既然你和小安没离婚,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爸爸还安排你去和别人相亲,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小安,你也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呀?”
“妈,这不关小安的事,她也是不知情的,都是我自己做的事,小安也蒙在鼓里,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们,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所以我选择今天说出来。不管你们接不接受小安和她的孩子,总之我是认定了。”
古易禛将叶小安护在身后,小五因为紧张而浑身发抖,眼眶红红的不停的抽泣着,怕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吓坏了。
“让开,谁都不要拦我,今天我非打死他这个不孝子不可!”古绍华将罗红郁甩到一边,拿起拐杖就向古易禛砸去。
“爸!”古易凝闻声推开门,看见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老头子的拐杖马上就砸到古易禛身上了,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去。
“爸,您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干嘛要动手,就算大哥又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打他呀,妈,您快来帮帮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古易凝扑到古绍华身旁,牢牢的抓住拐杖。
古易禛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古绍华的拐杖落下来,古易凝急了,用力的推了古易禛一把:“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你给我让开,要是再拉着我,小心我连你一起打,今天谁都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育他不可!”古绍华虽然老了,但力气还很大,很轻易的就甩开了古易凝的手,古易凝重重的撞在沙发上,随后又不死心的扑了上来。
“凝凝,不要拦着他,让他打我好了,这事情因我而起,只要他能消气,打死我也无所谓。”古易禛将叶小安和小五推的远远的,就现在古绍华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哎呀,哥,你就少说两句吧,爸正在气头上,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挨打的还不是你自己!爸!你快把拐杖放下吧,大哥都多大的人了,您还要打他,小安和孩子都在这儿呢!您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像这样动粗,就不能给大哥留点面子嘛!”
古易凝一面拉着古绍华,一面用力的将古易禛向外推,而罗红郁在一旁忘记了拉架,不知道如何是好,古易凝好说歹说,却偏偏遇上古绍华和古易禛这两个倔种,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面子?他还知道要面子?他要是有脸何苦走到今天这一步?结婚是假的,连离婚也是假的,你问问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什么?他以为他丢的是自己的人吗?是我的脸!是整个古家的脸!古易凝!你不要护着他!”
“爸,您消消气,哥和嫂子没离婚这不是很好吗?您既有了儿媳妇,有有了孙子,这不是件好事吗?您干嘛要发这么大的火呢?”古易凝夺过拐杖,远远的扔到一旁,拍着古绍华的背顺气,用身体挡在古绍华与古易禛之间。
“你懂什么?做出这样的事还想成为我古绍华的儿媳妇?你就不怕外面的吐沫星子把你爹给淹死?回你的房间,不要跟着捣乱!”
古绍华大怒,拿起桌子上摆着的一个青玉茶壶就摔了过去。碎片在古易禛的耳边擦肩而过,落在小五的脚边,吓得小五大哭起来,一时间场面好不混乱。
“老头子,你要注意身体呀?阿禛,你还不快走,愣在这儿干什么?你是非要眼看着你爸爸气死吗?”
只见古绍华右手捂着心脏,大口的喘息粗气。表情十分痛苦,罗红郁疯了一样的跑过来,一把将古易禛推开,与古易凝扶着古绍华坐下。
“爸……”古易禛欲走上前去,古绍华对着他摆摆手,叫他不要靠近,叶小安见状,急忙将小五抱在怀里,往后退了几步,她怕极了,万一古绍华情绪激动,再伤到了小五该如何是好。
“你不要过来,我不是你爸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好。”古易禛皱着眉,神色亦是痛苦万分,他沙哑着嗓子,很平静的说出这个字,在座的各位都愣了一下。
“既然爸不愿意看见我,那我走就是了,我会带着小安和小五离开,满足您的心愿,你还是好好养病吧,等您心情好了,我再过来看您。您放心,拿了东西我就走。”古易禛说着,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往往这种平静,是最骇人的。
“小安,你去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古易禛转头对叶小安又无比温柔的说,随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叶小安调整了一下呼吸,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忙着照顾古绍华的情绪,叶小安对着古绍华和罗红郁深深的鞠了一躬,抱起小五离开古宅。
古易禛翻到了衣柜最里面的抽屉,掏出他的户口和结婚证,拿了件外套下了楼,经过古绍华身边时,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出门时,叶小安遇上站在门口的李管家,李管家一脸担忧,看样子是在等了很久,见到叶小安,喉咙干了干,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李管家早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只是碍于下人的身份,这是古家人的家事,他也不便参合,只能在门外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李叔,保重身体,我走了。”叶小安笑了笑,点头示意,随后抱着小五出了古家的大门,不一会儿,古易禛便跟了出来。
李管家拍了一下大腿,向里面望去,只见古绍华瘫坐在沙发上,罗红郁与古易凝都围在身边,罗红郁哭哭啼啼的,一定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去哪里?”车上,叶小安忍不住发问,小五显然是吓坏了,脸上的泪还没有干,而古易禛比小五好不了多少,脖子上青筋暴露,很是吓人。
“回咱们的家。”古易禛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却很低沉,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种子一样,落在了叶小安的心里,让她无比心安。
叶小安在后座位上偷偷打量着古易禛,她能够看到古易禛的背在微微颤抖,想必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难受,但是叶小安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叶小安见证了古易禛的脆弱,也看到了他的坚持,眼前的这个男人宽阔的后背,是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这就是她在梦中的英雄的模样。此刻,叶小安决定,今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她都将追随这个男人一生。
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情,古易禛就是当着叶小安的面将结婚证撕掉了,随后瘫软在叶小安怀里。
“阿禛,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结婚证撕了?”叶小安不知所措,打发了小五回房间,只能顺势抱住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
“傻瓜,没有了结婚证,就离不了婚了。小安,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将你和我分开了。”古易禛伏在叶小安的肩上,轻轻啜泣着。屋里只有他和叶小安两个人,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不用克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泛滥开来。
“阿禛,对不起。”此刻,叶小安的心里除了愧疚只有愧疚,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喜欢上自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古易禛摇摇头,将头深深的埋在叶小安的头发里,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见:“小安,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样抱着我吧!”
“好,我就这样抱着你,以后也这样抱着你,再也不放开了。”叶小安将古易禛搂的更近了,许久之后,古易禛平复了心情,走到小五房间安慰。
小五被吓得不轻,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成人之间的世界,还未享受美好就经历了这个可怕的东西,今天的记忆对小五来说无疑是狂风暴雨,从小生活在叶小安和苏含的庇护之下,小五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暴力的画面。
叶小安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古易禛正和小五讲着道理,尽管小五听的不太明白,还是半蒙半懂的点着头。小五的懂事让人心疼,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总有的,叶小安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悄悄的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