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欢呼,战场上只有苏寒月痛苦的呕吐声。一个挑衅轻蔑的声音响起:“刚才不是挺神猛的么,难的有点男人样,现在怎么了?又变娘娘腔了?”
不用说,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右将军陈锐精。只见他也是一身红色铠甲,衬得一张脸更显白皙,一张五官配比恰到好处的脸,饱满的额头,浓密挺俏的眉毛,一双摄人的虞眼,鼻梁高挺,嘴唇大而薄。健硕的身材,整个人阳刚之气十足,眉目间霸气十足!
吐到肚子里再无可吐之物,苏寒月强忍不适,直起腰来。抬起头,正是陈锐精那张英俊却含着一丝冷笑的脸。
苏寒月冷然道:“老子吐不吐,与你有什么关系?谁啊?刚才是谁?骑一匹白马,穿一身红衣服的!在老子面前放了个臭屁!臭死人了!害得老子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你们给我好好找,找他出来,大卸八块!”
所有士兵的眼睛唰的一下,齐齐看向陈锐精。大虞帝国的军服就是红色,而爱骑白马,只骑白马,敢骑白马的人,只有陈锐精,陈将军而已!
陈锐精面沉如墨,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枪,全身骨骼格格做响,无声的杀气,从每个毛孔里浸出来,蔓延出去。
后面的副将和士兵似乎都感受到了他那种不同寻常的愤怒和杀气,不由悄悄退后了半步。苏寒月身边的副将泉文滨一副戒备的神情,紧紧按住剑炳,挡在他前面。
苏寒月犹不自知地叫嚣道:“让你们找人呢!听到没有!快点把那个乱放臭屁,害老子呕吐的家伙找出来!”
陈锐精再也忍不住了,枪尖一指,对准苏寒月。
不知是谁,突然“哇……”地一声,然后,无数个“哇哇”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泉文滨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苏寒月呆了一呆:“吐?吐什么吐?让你们给我找个人都找不到,还不给我咽回去!”陈锐精也放下了直立的枪,看着吐得东倒西歪士兵。
苏寒月眉头一皱,叫道:“泉文滨,派人检查早上的食物!”
陈锐精冷冷地看了一眼苏寒月道:“只有你的士兵在呕吐!”
苏寒月斜瞟了一眼陈锐精道:“那就更要检查了,一定要认真、仔细、全面地查!”
陈锐精怒道:“你在怀疑我?”
苏寒月扯着嘴角道:“怎么会,我哪里有胆子,我怀疑天,怀疑地,怀疑草,怀疑树,怀疑狗,怀疑猫,怀疑任何人,就是不会怀疑您!您是谁,堂堂帝国小侯……”
“你给我闭嘴!”一声暴喝随着一只闪着寒光的枪头直刺过来。不待副将们惊呼出声,枪头已经触到苏寒月的咽喉。
苏寒月定定地坐在马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叫道:“呀……呀……刚才遇到敌人迟迟不出现,现在对付自己人,到时一枪一个准!”
陈锐精气道:“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你那样横冲乱撞的岂能成事?你……你除了会逞口舌之能,你还会什么?哼!”
苏寒月推开面前的枪头,狠狠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最好祈祷,让神仙保佑大元帅无事,否则,我定要治你贻误战机之罪!”
陈锐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治我贻误战机之罪?我看该治你领兵不力之罪!哼!”两人狠狠互瞪一眼,各自打马回营。
苏寒月一路飞奔,刚下马,就奔进大元帅的帐营,一路叫着:“大元帅,大元帅,你怎么样?”
刚进帐篷,就见几个军医满头大汗在给大元帅萧离清理伤口,大元帅俯卧在简易的行军床上,似乎已经昏睡过去,应该是用了止疼的麻沸散。
一旁的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缝合伤口的工具,还有一大堆,染了血的布条,地上几盆热水,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触目惊心。
大元帅后背一条长长的刀痕,从肩胛骨一直划到腰部。刀痕虽然长,却不是致命之伤,伤口已经缝合,上了止血消炎的药粉,包扎起来了。肩膀的箭已经拔下来了,但是肩膀周围的血肉一片乌黑,这箭分明是有毒的。
苏寒月急切地上前问道:“王伯,王伯,大元帅怎么样啊?他怎么没有醒啊?”那个叫王伯的军医面色红润,身体健朗,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王伯摇了摇头,道:“这伤口到是没有什么,只是这毒,这毒有些麻烦!”
苏寒月心惊:“这毒没法可解么?”
王伯道:“唉,难,这种毒药我们从未见过,正在想法配制解药!大元帅此时还昏迷未醒啊!”
苏寒月心中一惊,他还以为大元帅昏睡是因为麻沸散,原来却是因为中毒。
啊,解药?苏寒月突然想起那些战俘,既然是他们射出的毒箭,他们手中应该有解药才对!塞西利亚族一直是一个善于那啥的MZ,有毒药必定有解药。
苏寒月一个箭步,掀开帐篷冲了出去。想了想,又折了回来,那些战俘还没有送到营地,现在要紧的是大元帅的伤。他又折回去,来到大元帅床前,看着大元帅乌黑的肩膀吸了一口凉气,俯下身去,嘴覆上伤口,吮吸起来。
王伯等几个军医惊呼制止:“苏将军,不可,不可啊!”
苏寒月吐掉一口乌黑的血,道:“暂时没有解药,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大元帅暂时安全!”王伯急得直跳脚:“就算如此,也不必右将军亲自而为啊,让我们来就行了!右将军还要带领将士杀敌,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苏寒月又吸了一口血吐掉:“我没事的!”直到那血有些微微的红色,苏寒月才住了口,感觉脑中一点眩晕,几乎站立不稳,王伯急忙扶住他,让苏寒月漱了口,往苏寒月嘴里喂了一枚药丸,扶到一边休息。另外几个军医帮大元帅清洗,敷药。
苏寒月试图站起来,却有些头晕,只得坐着继续休息。他叫来一个士兵,交代士兵务必让塞西利亚族人交出解药。这才舒了一口气,坐下来,看军医们忙碌。又喝了些茶下肚,苏寒月这才感觉好点,可是大元帅还是昏迷着,几个军医忙得满头大汗,也没有能让他醒过来!
军医们给大元帅喂了药后,出了帐篷,只留下王伯一人照看,外面的伤者还有很多。苏寒月静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男人,一阵阵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