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良奥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寒月,我听说江湖上的医圣尚在人世,也许他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不要放弃希望,我们去找他吧。”
“嗯。”解开心结,苏寒月心情豁然开朗,“我要和你快快乐乐生活下去,坚强地战胜那个什么毒。电视上说,病人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啊!又说漏嘴了,苏寒月吐吐舌头。不过杨良奥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话里夹带着现代的东西,兀自在考虑什么。
“你怎么了?”苏寒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寒月,我们成亲吧。”杨良奥冷不凡冒出这么一句,吓了苏寒月一大跳。虽然他此前早就说过要她嫁给他,但现在突然这样求婚,还是很有震撼效果。“一来算了了心愿,二来也方便我带你去找医圣,好么?”听着他温柔的声音,苏寒月的脑袋简直不能思考了,只能傻傻点头。
得到苏寒月的首肯,杨良奥十分欢欣,就忙着要去张罗婚礼,苏寒月想到了什么,忙叫住他:“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杨良奥现在一副幸福冲昏头脑的模样,完全毁掉冷情帅哥的形象。
苏寒月正色道:“既然要和你成为夫妻,我觉得有个秘密一定要让你知晓,夫妻之间不应该隐瞒对方的。”是的,她要把现代的事情、潭影的事情、穿越时空的事情等等,全都告诉杨良奥。“这些事情你听过之后一定要保密,到了你那里之后,就算到了死胡同,可以么?”
“好,我发誓,如果泄露出去,就让……”杨良奥想了一下,说道,“就让我此生孤独终老,娶不到寒月你为妻。”对于杨良奥来说,这个誓起得非常毒辣,这也说明他是真心立誓的。
“其实,我不是……”苏寒月一五一十把穿越这件离奇的事情都给说了,毫无保留。而杨良奥的表情,从刚听到时的不可置信变到逐渐接受。他相信苏寒月,不仅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之事,更因为他信任苏寒月。
“真的多谢潭影小姐把你带到我身边。”杨良奥望着苏寒月道,“如果你没有来,不会有人理解我的双重身份;如果你没有来,也许我会和其他小姐成亲,但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何为情爱。如果你没有来,也许我会平淡乏味地活着,但一定感受不到幸福。”是的,他真的很庆幸。
昏昏沉沉的,苏寒月睁开眼睛,屋里很安静,不远处的香炉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异香,秀美正坐在几案旁专注地做着针黹。她翻个身,敲敲脑袋,希望神智能清明些。这次又昏睡过去多久了?大概是她的翻身惊动了秀美,秀美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倒了杯水过来:“小姐,您醒啦,喝口水吧。”由于毒性发作的缘故,每次昏迷醒来苏寒月都很渴。她慢慢喝下,反而觉得喉咙更如火燎一般疼痛,但是不喝水,口里又干得难受。
“小姐,那个醉梦阁的韶丽小姐来府上找过您好几次了,不巧您都没有醒来。”这些日子以来,秀美已经养成向她报告在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的习惯。
“韶丽?”韶丽来看望她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令苏寒月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粗得像砂子磨过水泥地一样,“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秀美摇摇头,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进来了,她禀告说韶丽在府外求见。找了这么多次,肯定有什么事了,于是苏寒月着小丫鬟请她进来。韶丽依旧美得那么倾国倾城,跟苏寒月病怏怏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大名鼎鼎的韶丽小姐亲自到访,那些夏孙公子、巨商富贾一定都妒忌死我了。”苏寒月笑着调侃道。
韶丽淡淡一笑,说:“奴家冒昧了。听说苏小姐病重,特来探望。”
“哦?”这是真的吗,苏寒月自问跟韶丽一点都不熟,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差点丢了小命的情况下。
韶丽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说道:“苏小姐不必担心,奴家此次来,一是为了探病,二是为了辞行。”
“你要去哪儿吗?”
韶丽点头道:“奴家已自赎身脱了乐籍,以后便是良人。探过您后,便会离开京城。以前的事,奴家很抱歉,请小姐原谅。奴家想过了……”韶丽叹口气,继续缓缓道,“即使脱了乐籍,奴家还是不能和杨老爷在一起罢。这个世界上,小姐才是唯一了解他的人,也只有您,才能获得他的心,令他幸福。而奴家,不过是他生命里一个无关重要的过客罢了,这一点为什么奴家到现在才明白呢。”
眼前的这个韶丽根本就不像第一次遇见时候的那样,那时的她,高傲而令人敬而远之;现在的她,和气得像个大姐姐,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苏寒月还真有点不适应,到底是什么令她有如此之大的改变?
“多谢苏小姐您,那晚见了您之后,奴家忽然发现,以前的自己太执着了,明知不是自己的东西,还一意勉强。如果不是小姐,奴家现在还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呢。”
“哦。那你准备到何处落脚?”
“除了京城,天大地大,总有奴家容身之处。”韶丽莞尔一笑,站起来欠身道,“那么,告辞了,希望小姐早日康复。”
“向杨良奥辞别过了么?”苏寒月忽然生出一些不舍来。
韶丽身形略顿,但是没有回头,她道:“不了,请小姐代奴家向他告辞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苏寒月有些怅然若失看着她的背影,韶丽,似乎永远也不再回来了。
苏寒月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杨良奥心里焦急,得到苏寒月的允许后,便忙张罗婚事来。时正夏末,杨府派了媒人携羔羊、雁、酒等上苏家行了纳彩之礼,然后经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终于到了亲迎这天了。
虽说婚礼在傍晚时分举行,两家人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寒月奇异地一整天都清醒着,任由丫鬟们帮她梳妆打扮。她端详着铜镜里的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略施朱粉的脸庞,显得比平时多了些血色,还有一点朱唇,是最时兴的樱桃式样,怪不得很多人都说,结婚那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