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翰林先是含笑不语,对这苍炎族的壮士,他倒也有些结识之心,翠羽剑法他使得并不多,而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却是万芳楼的杀手,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对话,倒是显得尴尬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阁下既为万芳楼之人,那些虚礼俗事,便大可不必了。”冯翰林依旧如以往般笑着,似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如夏日惊雷,掷地有声。
“既然冯公子如此说来,容扎勒便也不再废话,我家公子想请冯公子帮个忙。”容扎勒并不因冯翰林的话而怯弱或是尴尬,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若娇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悲凉,和着康阳府天亮之前的冷风,冷的她几乎挪不开步去。师傅,怎的若娇儿初次下山,您就给我个这样的经历呢?唉,这个任务我要如何去完成?那冯翰林果真如此难相处么?早知道我便自己去救下那丫头算了,就算拼了性命,倒还省得如今如此难堪。只是徒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出了盈义堡便如此冷酷呢?您说不能告诉他人我的来历,还有我和寒月的关系,徒儿好像被那冯翰林看出了端倪,徒儿又该如何是好呢?
司空正平便故作关切道:“身体不爽?这可怎么行?楼中的大小事务还要你悉心打理呢,你怎能病呢?“接着却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书公子,该不是得了相思病吧?“
于是当晚,二人便以在投亲的路上丢了盘缠为名,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直到第二天寒月到城中替二人各自买了几套衣服,装扮妥当,才从康阳府出发,往京城而去。
便说道:“如今自然不能住客栈,便先找个农家借住一晚,明日你我换了装束,再行上路不迟。“于是当晚,二人便以在投亲的路上丢了盘缠为名,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直到第二天寒月到城中替二人各自买了几套衣服,装扮妥当,才从康阳府出发,往京城而去。
话说冯翰林与寒月离开紫炎书院也有半年有余,却始终未曾传过消息回去,自然是令舒晴依与郤成礼担心不已。而冯翰林与若娇留在司空正平的身边,想暗中潜入盈义堡探寻寒月的消息,却终是未果,也不免有些丧气。
“主子,您就别开属下的玩笑了。属下是怎么样的人,主子还不知道么?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能令我念念不忘的?“书亮微微一笑,答道。只是此时的语气,已经没有方才般恭敬。而在司空正平的耳朵里,自然也听的分明。他在心中不以为意的笑笑,书亮,你究竟是太过自大!
“哈哈,好,不说不说了!哎,我知道你这里有个地方叫清原,栽着各种奇花异草,甚至还有番国的奇物,不如现在你带我去看看,可好?“司空正平大笑道。
书亮略微皱皱眉头,心道:主子此番前来,难不是为了那女子而来?此时若是引了主子去到清原,见了玄羽阁,难免又生出些事端。便不动声色的答道:“主子,清原随时可去,不必心急。我这里有个丫头,泡的一手好茶,不如先请主子品尝一番,看看可好?“
不多时便到了那山中,未等立轩开口,寒月却是再一次被山中的景色迷住,感叹道:“怪不得此地叫如烟城,连上天都如此眷顾,生了这么美的地方在这里。“
立轩无奈一笑,说道:“丫头,先勿急着看风景,听我慢慢道来。“
寒月便收起兴致,问道:“聂先生难道十六年前便与那奉山楼主有交情么?还是连那奉山楼主都与我苏府惨案有关?“
司空正平收起笑容,拿起手边的茶盏,微微一抿,也不看书亮,幽幽的说道:“这茶嘛,我已经喝过了,可以随时再喝。只是现在,本公子想去清原一看,难道书公子有什么不方便么?“说完,却抬头看着书亮。那目光里却是带着一些强势,带着一些阴鸷和傲慢。
书亮笑笑,说道:“主子说笑了,既然主子现在想去,那书亮便让人准备一下就来。“
若娇儿蹲下身,双臂环住自己,似乎这样,便不那么冷了。
月光淡了些,却依旧如水,沁着如许的凉意。
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冯翰林便开始打坐,要想换出丫头,至少要先恢复些体力吧。他努力压下心头那些急躁的想法,不使影响自己。忽的自己腰间不知什么蠕动了一下,又像方才般奇痒。
“该死!”冯翰林怒骂一声,掀开衣襟,只见腰间突起一个黑色小点,如绿豆般大小,乍一看,就像一颗圆痣一样,可那黑点又忽的一动,冯翰林一个机灵,便一把捏住那黑点,可那黑点仍是一鼓一瘪的慢慢动着,随着它动,冯翰林便会奇痒难耐。顿时,冯翰林的脸便憋得通红,可是那黑点却怎么弄都不能出来,仿佛天生就是长在那里一般。
“哦?是么?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冯翰林嗤笑一声,有些调侃道。
“冯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公子的身份想必冯公子心中必然有数,而我家公子的忙冯公子若是帮到的话,我家公子也必不会亏待冯公子,请冯公子放心。”容扎勒仍是谦恭的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要挟,但是却也不卑不亢,单是这点,就让冯翰林很是欣赏。
到了炎赤门,果真守卫更加森严,到处可见巡查的人。寒月忽然想起紫炎书院来,她在紫炎书院的时候,几时曾见过这样的阵势,难道真的是这左丘华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如此严密的值守?寒月心里想到,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是么?书公子又凭什么认为我冯翰林会做这个买卖呢?”谈到条件,冯翰林便有些难以压制心中想将这里夷为平地的怒火,他知道容扎勒说的‘不会亏待’是什么意思,正是这四个字,让他死命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若娇看着冯翰林的脸,虽然仍是不温不火,但是她仍旧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她知道,那是因为触到了他的弦,那个叫寒月的女子,那个师傅说一定要找到她并保护她的女子,她心里有些酸,但是她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