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不说话,斜着眼瞥了一下白顷,白顷见状,便丧气的往一边走去。
立轩看着寒月的样子,也不说话,寒月仍是盯着他,眼睛中充满了质询。
立轩叹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丫头,到了今天,你应该相信我了,“
寒月仍是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你,见到了他,“
立轩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微低着头,看看旁边的林子,说道:“是的,而且,我还见到了一个人,“
“我不需要听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你只用告诉我,你把翰林怎么样了,“寒月冷冷的说道。
立轩愣了一下,然后凄然一笑:“丫头,若你是此番想法,那这仇,便不报也罢,“
“什么意思,“寒月听他如此说,眉头微微一皱,紧问道。
立轩看看她,缓缓说道:“与他一起那人,便是司空松固的儿子,司空正平,“
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
寒月怔住。定定的站在那里。
立轩见她如此。叹口气。”丫头。若是你不忍心。我便一人去了。到时候。定拿司空松固项上人头向苏大人请罪。”寒月转过身。立轩看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正Y上前。却听寒月的声音传來:“不必了。”说完。寒月向前走去。
白顷看到寒月的样子。只见她脸上沒有半分神色。却让他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变得很疲惫。很无助。他看看立轩。却见立轩正看着寒月。便重又将目光转在了寒月的身上。
寒月却不看他。只木然的往前走着。白顷又看一眼立轩。立轩却叹口气。嘴唇动动。却什么也沒说。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会令她一下子变成这样。白顷暗自想着。但看着寒月的样子。便打住自己的想法。追了上去。
立轩抬头看看天。方才毒辣的日头好像渐渐沒了力气。灰茫茫的一片。
赶上寒月。白顷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几次嘴。却终究什么都沒说出來。寒月猛地转过头看他一眼。他一愣神。看见寒月眼底的冷意。心中不禁一颤。觉得好像一下子冰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不敢再上前去。因为她的眼神告诉他。我不需要你。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白顷不知怎的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來。他看看寒月。却见她早已往前走去。几乎看不见影子。心中一闷。不禁暗骂道:“老子这是干嘛。”
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这条小路只是从官道中分出來的一条岔路。寒月却不知道。走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了大路上。本想调头。停了一下。却又朝那大路走去。白顷远远地看见寒月。傻傻一笑。然后一愣。旋即又摸摸头傻笑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着了魔了。
然后朝寒月奔了过去。
寒月听到身后的声音。知是白顷到了。便也不回头。仍然按着原來的速度走着。白顷赶上她之后。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寒月不防备。便被这力道带过身來。
“你要做什么。”寒月愤怒的对和自己撞在一起的白顷说道。
白顷忙弹开身子去。但是又不松开寒月的袖子。看着寒月愤怒的脸。却微微一笑。说道:“南蓉姑娘。看着你凶一点。我才会比较踏实。”
寒月本想发怒。但是却忽然沒了心情。甩开白顷的手。冷冷说道:“真不知羞耻。”
“南蓉姑娘。”白顷叫住她。“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如此。但是我想。你应该可以相信我。”
寒月闻言。冷冷一笑:“信你。我凭什么信你。一个淫贼叫我相信他。真是个笑话。”
白顷听她这么说。却收起了脸上的一脸不正经。看着寒月。郑重的说道:“南蓉姑娘。当初的一切只是个误会。这个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如果南蓉姑娘仍觉得白顷是无耻之徒。今日白顷便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姑娘的意。白顷绝不闪避。”
寒月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沒说什么。
白顷继续说道:“这一路与姑娘相伴走过來。知道姑娘是有故事的人。白顷不求姑娘能够将这个故事告诉在下。但是希望姑娘在难过伤心的时候。不要憋在心里。不管是说出來也好。还是找个人揍一顿也好。能够发泄出來。便是好的。”
寒月被他触动心事。初是一脸的悲伤。然而等他说完。却忽的变了颜色。厉声道:“不用你管。你算什么。不过是青山老祖的徒弟。与我师傅有些交情罢了。哪里轮的着你來教训我。”
白顷沒好气的吐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寒月听到。却腾地拔出剑來。直直的向他刺去。
白顷见状。先是一惊。却不躲闪。任那剑刺入肩膀上。血殷殷的浸透了衣衫。寒月看着那血。惊道:“你为什么不躲。”
白顷故作轻松的笑笑。又用尽可能轻松的声音说道:“挺准的嘛。”
寒月扔掉剑。忙蹲下身來。撕开白顷肩膀上的布。看着伤口。问道:“怎么样。”
白顷忍着疼。说道:“你下手也太狠了。万一我废了。将來谁保护你啊。”
寒月一听。不禁有些愠怒。一拳垂在他的手臂上。白顷疼的哇哇叫。“你干嘛。谋财害命啊。”
寒月白他一眼。拿出身上备着的金疮药。准备给他上药。嘴里说道:“谋财害命。你有什么财等我去抢啊。就算本姑娘真想害你。刚才一剑就送你走了。”
白顷撅撅嘴。不说话了。
寒月三两下包扎好白顷的伤口。便开始收拾东西。白顷看看那剑。说道:“不得不说。这把剑虽然不如翠羽剑好。但是也算是一把奇剑了。姑娘使着。可是顺手啊。”
寒月把剑收回袖子里。沒好气的瞪他一眼。白顷忙噤声。无辜的看着寒月。寒月见他委屈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白顷见她笑了。便也咧了嘴傻笑着。
寒月渐渐收起笑容。靠着一棵树。不知想着些什么。白顷也收了声。蹭到寒月的身边去。阳光晃着林荫照在两人身上。一时之间。林子里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显得极为安静。
“哎。你还有爹娘么。”寒月不知想些什么。忽然转过头。看着白顷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題。”白顷气鼓鼓的冒出一句來。
“说不说。”寒月刚想抬起手來。但是看到白顷故意抬起的肩膀。只好放下。
“除非你叫我的名字。”
“不说拉倒。反正淫贼这个名字我是叫定了。”寒月微微一笑。又转过身來不理他。
白顷看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生气了。便也靠着树干不说话。
寒月听他不说话。有些纳闷他的安静。却忽听他说道:“我从小。就沒有了爹娘。是师傅把我捡回來养大的。并将生平所学尽数传给了我。不过我天资低劣。学的却是不精。”
寒月听他这么说。脸色也是一暗。良久。说道:“我也是。从小沒有父母。”
白顷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温和。竟像个兄长般。
寒月有些不自然。转过头不看他。继续说道:“我爹娘是被贼人害死的。我连他们的样子都沒有见到过。”
白顷“哦”了一声。又靠在树干上。听寒月继续说。
“那时候我还小。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七岁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个孤儿。而我全家人都被奸人杀了。只剩下我一个。”寒月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幽幽的说道。
“你知道你的爹娘是谁么。”寒月转过话头。问道。
“我依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題。除非你叫我的名字。”白顷又是一脸的不正经。
寒月听到。沒好气的问道:“叫你的名字。我跟你很熟么。”
白顷转过头來。夸张的微笑着。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去。说道:“那你可以叫我白大哥啊。”
寒月听了这话。脸上表情却是一僵。然后腾的站起身來。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我去看下聂先生。你在这里等着。”
白顷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无辜。但是看到寒月的神情。心中便想是不是自己又触动了她的心事了。自觉有些理亏。便答道:“恩。小的知道了。”
寒月听了他这句话。有点想笑。却笑不出來。便不再看他。往回探去。
往回走了很远。却还是不见立轩的影子。寒月心中正暗自怀疑。却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來一阵打斗声。寒月辨出那声音的源头。便循着声音过去。
穿过林子。便是官道。
司空正平看着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不禁皱皱眉头。大哥从未派出过这么多的高手來对付自己。为何今日在自己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会忽然出现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人呢。
简文彦奋力的护在司空正平左右。脸上的汗和着血快速的流淌着。这么多年的拼杀。他从未觉得像今天这么残酷。这些人。是大公子派來的么。
而那些人。却似乎并不急于取司空正平性命。先是在外围与兵士们缠斗。然后慢慢的往司空正平靠來。偶尔会有几个武艺更为高强的。便直接往司空正平攻來。但是更多的却是与简文彦打斗。并不去伤害司空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