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这样挂在了高不见顶的绝壁上,奋力的将手中的东西扎在更高的地方,再提气往上蜗牛爬。
“冯翰林,你…你不要…那…那么…快,等…等等我,我…我不行了!“若娇气喘吁吁的爬着,却不敢停下。
冯翰林看下周围,将脚踩在两个有些凸起的地方,回头看看她,说道:“来,再上来一点,在这里休息一下。“
若娇只好再用把力,往上攀着。来到冯翰林身边,放好脚,才可以稍稍喘息一下。
“冯翰林,还有多高啊?“若娇休息了一下,才说出话来。
“没多高了吧,康阳府没有太高的山峰,我们爬了这么久,也快要到了吧!“冯翰林看看身下,回答道。
“那就继续吧,再休息下去我就顶不住了!“说着,若娇便又往上爬去。
冯翰林笑着看看她,也跟了上去。这女子不刁蛮的时候,倒是挺有一鼓拼劲!不禁暗暗佩服。
终于可以放心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了!
两人终于到了峰顶,却是一片荒芜,只是秋日的阳光晒在身上,却是非常的惬意舒适。二人在盈义堡底不见天日了那么久,此时终于重新沐浴到阳光,自是说不尽的高兴。只是冯翰林的脸上,却隐约透着些漠然。
若娇看到,想了一下,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冯翰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若不是我大意,想必此时已经与师妹……“说到这里,冯翰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之计,最快的办法还是要去盈义堡搞清楚一切。我想,寒月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得了盈义堡,若不是被书亮藏了起来,便是出事了。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寒月还没有离开盈义堡。所以,要想找到寒月,我们还要从书亮下手。“
若娇这时却是高呼“救命“了,“冯翰林,你是不是想借刀杀人啊?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你还想再将自己送上门去啊?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跟着你什么时候我才能风平浪静的过一天啊?我不管,不行,你也不能去!“
冯翰林看着若娇,心中她平日虽是骄纵些,但大多是刀子嘴豆腐心,况且有些时候,她总能说出令自己都钦佩不已的话来。于是态度上对她,便也就包容了些,不愿与她计较。所以便笑笑,轻声说道:“若娇姑娘,我们本不是一路上的人,只因着寒月,我们遇到了。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我相信,此时你心中的焦急必不会少于我。
而今,寒月下落不明,也许还在那书亮的魔爪中不知道受着怎么样的苦呢!我一想到这些,心底就觉得痛的无法呼吸了。本来方才在那盈义堡中之时,我是想留在那里暗中查找书亮将寒月关在哪里的,但是考虑到你的安危,这才与你一同出来。
再者,如今你我二人绝对不是盈义堡的对手,若是贸然前往简直是以卵击石,所以我希望若娇姑娘能够帮在下一个忙,在下心中必感激不尽!“
冯翰林本就温和谦恭,只是一旦遇到有关寒月的事情,便会不由自己的乱了分寸。以致在盈义堡中险些将自己至于万劫不复之境,多得有若娇的帮助,才得以脱离险境。两个人经过这些日子的共患难,曾经所有的猜疑不满,也渐渐转化为一种合作的默契。
若娇看看冯翰林,心中说道:冯翰林你果真狡猾,给我扣了这么大的帽子,逼我不能拒绝!只是冯翰林的言辞恳切,句句打在她的心底。其实正如冯翰林所说,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焦急万分呢?只是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便装的满不在乎罢了。
于是眨眨眼道:“话倒是这么说,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冯公子能不能接受呢!“
“什么要求,你说。“
“找到寒月之后,你不可再过问我是什么人,只要相信我不会对寒月怎么样就行了,我可受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
“若娇姑娘放心,这个在下可以保证。“
“第二,以后我的吃的用的花的,你全包了!“
冯翰林无奈的笑笑:“这个也当然没问题。“
“那好吧,你现在可以说要让我帮什么忙了!“若娇心中窃喜,自己身上没有银子,有了冯翰林这句话,哈哈,自己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在下想请姑娘再随在下走一趟盈义堡。“
“停!“没等冯翰林说完,若娇就大声叫停了,“绕了一大圈你你还是想让我去盈义堡?不行不行,这个不行,换一个!“有没有搞错啊,她若娇可是路痴!走丢事小,丢了面子事大啊!
“若娇姑娘,你听我说,若是我们不能尽快找到寒月的下落的话,说不定我们此生便再难相见了。师妹从小便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边,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一次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所以,这个忙,就摆脱若娇姑娘了!“冯翰林看着她,恳切的说着。
若娇“可是可是“说了好几个,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
冯翰林心下大喜,说道:“多谢若娇姑娘,冯翰林感激不尽。“
“哎呀知道了,别说废话了,先下山给我填饱肚子再说!就算死,我也得做个饱死鬼!真是,果然是遇到你就没好事!“说着,便先一步下山去了。
冯翰林一笑,紧随其后。二人下山后便找了一处偏僻的所在填饱了肚子,待一切商议妥当,已是黄昏了。
夜色降临之后,便是到了风和街一天中最受欢迎的时刻了。处处灯红酒绿,数不尽的莺莺燕燕。各楼的姑娘们也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招引顾客,一时处处莺啼。而坐落在结尾的万芳楼也不例外,除了初一和十五,万芳楼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青楼,其实即便是初一十五,外人也不会知道万芳楼里发生了什么,除了被邀请的人,谁也不能入内。
而平日里若真的要说出什么不同,无非是万芳楼的嫖客似乎更加体面些,银子也更多些罢了。毕竟,万芳楼大部分的拍卖生意都要依靠这些体面的人来支撑。万芳楼拍卖大会的存在似乎在这些群体中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在这里他们已经不仅是嫖客,而是顾客了。
而甚至能够在这里,也似乎成为了他们彰显身份的一个标志,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的万芳楼去的。这些人中间,有富商,有享誉江湖的高手剑客,更有着朝中大臣,仅因着这些,万芳楼就为自己编织了一层防护网。若是万芳楼无事,便谁也不知道他们曾经在万芳楼做过什么;而若是万芳楼出了事……谁都怕身败名裂,谁都怕被人唾弃,更怕被人报复,因而便会竭尽全力的保着万芳楼的存在。
万芳楼能够这么放肆的存在,也绝不是仅因着这些人的存在。至于它背后还有什么样的势力,谁都没法估量,它庞大的财力人力从何处得来,也从来都无人得知。
这点,也许只有书亮最清楚。
此时的万芳楼内,几个衣着妩媚的舞姬正在那圆形的舞台上跳着舞蹈。
青仪在房中焦急的踱着,主子二人都进去了将近一天了,怎么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啊?该不会是公子真的藏了什么被主子发现了吧?公子应该不至于那么糊涂吧?但是细想起那日的小公子,身形窈窕,又腼腆羞涩,又真的像是女子乔装的。
正自疑惑,忽听隔壁房中传来些细细的声音,便忙开了机关,进了那边房去。只见那床上的机关已经打了开来,主子笑盈盈的走在前面,后面是书亮和一个女子走出来,后面跟着早上与主子同来的侍从。
青仪看到那女子先是一惊,难道公子真的藏了女子被主子识破了?应该不是,不然主子为什么一脸笑意?那女子楚楚衣衫,风娇水媚,竟是要连自己都比了下去,心中不禁一酸。但她毕竟是见惯风月的人,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该露出的神情。
书亮对司空正平说道:“公子,恕书亮不能远送了。沁儿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公子多多海涵。“
书亮口中的沁儿,便是司空正平给凌儿的赐名了。宴席间司空正平问起凌儿的名字,书亮便说以后便送与主子了,还请主子赐名。司空正平赐了一个“茗“字,便唤作沁儿了。
青仪一听,不禁心中疑惑,难道公子藏了这人,竟是为了送给主子么?想着,眼神不禁移到了凌儿身上。
沁儿看到青仪看自己,忍不住想与她说话,但是想到书亮的话,便忍了下去,不再看她。
青仪见那沁儿的神色奇特,仿佛Y言又止,心中疑惑更深,却不好说什么。
司空正平听了书亮的话,哈哈笑道:“书公子严重了,以后即便有什么过失,也是我那啥不当了。怎么会怪罪呢?还要多谢书公子割爱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司空正平便带着凌儿,哦不,沁儿从万芳楼离开了。直到他们离开,青仪都没能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亮送了三人离开,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看在青仪的眼里,不知为何,虽是与以前一样,但却让人觉得更加的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