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子念及此,便是豁然开朗了。
是夜,星河璀璨,月华如水。无为子和陈余端坐在院内,任星辉洒落,月华倾泻。
“陈余,这便是我儒道学院至高宝典,浩然正气诀。”无为子眼神深邃,一扫往昔的玩世不恭。
陈余眨动着眼神,总感觉今天的无为子与往日不同,但却一时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同。
无为子话语落下,便是一指点在了陈余的额头,指尖光华点点。
然后,陈余便是感觉诸多晦涩难明的文字浮现在他的脑海,正是浩然正气诀。
无为子一指点出之后,望着兀自盘膝而坐的陈余,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居室里。
夜微凉,星光璀璨,月华如水。
次日清晨,当柔和的光线射入别院之中,陈余便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在其睁开双眼的刹那,精光灿灿。
陈余剑眉微蹙,他修习了一整晚的浩然正气诀,但是每次在天地元气汇聚在气海穴时,便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之尽数吸去了。陈余遍察全身,却是一无所获。
陈余不免有些气馁,先天不足难道就真的无法修炼吗?他不禁攥紧了手指,指尖凹进了血肉里都不自知。
他之所以可以修习太上忘情录,只因其另辟蹊径。太上忘情录可谓可谓夺天造化,惊才绝艳。
太上忘情却是以“情”入道。人之七情对人之七魄,炼己身之七情以七魄为载体凝七情剑魄。
剑魄初结便威力无穷!
此种功法当与仙经神卷媲美,陈余很难想像的到究竟是怎样的惊才绝艳之辈方才能创出如此夺天造化之功。
然而,如今浩然正气诀却未有寸进,让陈余情何以堪。
忘语之所以荐其入儒道学院,便是察觉其日益浓郁的浩然正气,和儒道学院如出一辙。期望其可以在儒道学院如鱼得水,然而如今一切却有些事与愿违了。
随着其修炼太上忘情录,其自身的浩然正气正逐渐减弱,如同被震压了般,如今已是微不可察了。
这种事情似乎已是超出了他的认知,故而他至今仍未曾弄明白。况且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也不好同外人请教,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如今,不能修习浩然正气诀,陈余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忘语曾语重心长的告诫他如非得以最好别动用太上忘情录,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陈余亦没有问,但是他却是知道忘语叔叔绝不会害他的。
或许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陈余如是想到。
然而,他先天不足,难以将元力凝聚于气海,也就是说除了太上忘情录这种不须凝聚元力,以情入道的功法外,他便是无法修习其他的功法。
陈余主要以太上忘情功法为主,修习浩然正气诀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更是让自己多些自保的手段。
太上忘情可谓惊艳万古的夺天造化之功,但浩然正气诀亦绝非凡俗。儒道学院被称之为修炼圣地,为修道界泰斗亦不为过,足可见其不凡。
然而,陈余是好事多磨,其先天不足,修道一途注定了坎坷曲折。
若非有大机缘,大气运,他如今怕是连修道都不能,他之一生或许会荣华富贵尽享,但最终将难逃化为浩渺尘世一掊黄土的命运。
荣华一生,碌碌百年。
陈余叹息到,他已是倍受上苍的垂怜了,如今竟还贪心不足。然而人心便是如此,欲望无穷尽时。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
罢了,陈余便是不再纠结其不能修习浩然正气诀的事情。但是念及其师无为子眼神里无尽的期望,他怕是要令其失望了。
当陈余起身之际,无为子便是从室内走了出来。望着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疲态的陈余,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虽然陈余未能将浩然正气诀初步入门,但是其可以坚持不懈的努力一个晚上,足见其毅力与心性。况且他不能踏入浩然正气诀筑基篇已在其预料之中。
毕竟其先天不足的事实,他已是知晓。故而并没有太多的失望,然而其心性却让无为子刮目相看。
修道一途,天资或许不可或缺,但决然的心性比之天资更为重要。天资不足,勤可补拙。
纵观古往今来,浩荡天地的人杰,莫不有大毅力,大智慧。
看着无为子眼里的那抹赞赏,陈余只觉得无比的刺眼。便是对无为子行礼之后,恭敬告退了。
无为子望着陈余的背影叹道,先天不足绝非不可弥补,只是此事怕是万难。我儒道学院有一物便可,只是……
浩然正气大殿,无为子望着正襟危坐的师兄无道子,内心忐忑。此事事关重大,怕是难以事成,只是事到如今,唯有硬着头皮一试了。
“掌门师兄,无为子如今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答应!”无为子语气之中略带恳求的意味。
“你我修道千年之久,众师兄弟之中我最看好的亦是你,你生性不羁不喜权势,我自是不便强求。只是如今你如此做,值得吗?”无道子语重心长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无为子字字铿锵,如天雷降世般,余音回荡在这大殿之内,久久不散。
无道子注视着这个他最喜爱的师弟,一直以来都是狂放不羁,何曾如此庄重肃穆过。但是眼睁睁看着其自毁,他于心不忍。
“你可知其中代价?”语气不自觉间严厉了起来。
无为子竟似看见了千年之前于儒道学院学道之时的场景,他那时顽劣,大师兄便是如此的严厉的教导他。嘴角不禁溢出一缕微笑。
“自当无悔!”无为子这一刻竟如同撑天玉柱般屹立在大殿之上,顶天立地。
“好自为之!”无道子见无为子如此模样,便是叹息道。身形渐渐化为虚无,只余四字回荡在大殿之上。
无为子看着如此空荡荡地大殿,一时间竟有些怅然若失。
回到自己地别院,无为子便是将陈余叫至身前。仰望无尽地虚空,眼神一片朦胧,陈余竟有种奇异地感觉,无为子似是要羽化而去般,飘渺若仙。
望着身边乖巧,面容秀气,眼神坚毅地陈余不禁回想起掌门师兄于大殿之上喝问他的场景。
值不值得,他不知,但他只知可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