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死!”陈余没好气道。
“你让我怎么回去!”
“如今,你只能飞回去了!在那片奇异空间中,我可以施展手段带着你横渡,现在由于天地限制,难以横渡了!所以,你只能靠自己!”妖冶男子得话差点让陈余暴走,既然不能横渡,还横渡到这么远,以为我是你吗?累死人不偿命啊!
事实上,陈余的确错怪妖冶男子了,须知劫宝得天罚何其浩大,即便是一般得天罚都足以惊动玄天宗,从而打草惊蛇,何况是劫宝得天罚。若非远离玄天宗万里之遥,天罚得气机将难以避免被感知,那时,必然会出现诸多波折。这显然不是陈余乐意看到的。
陈余心急如焚,知晓自己食言,没能如期而至,大哥他们必然会担忧,所以,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如今可以承受的极致,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托拽出长长的尾翼。
北冥海隐匿好自己的气机,悄然而至,拨开密布的丛林,在他的前方,一道身影安静的盘坐,眸子紧闭,仿佛陷入了深层次的沉思中。
“有些不对?”北冥海眉头紧蹙,苦苦思索。这样的原始丛林中,时有妖兽出没,换作任何一人,即便是修道的菜鸟,都不可能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够无动于衷,且是陷入这种极端的体悟,况且方云烟并非修道菜鸟,而是有着几十年道龄的修道者,这一切再看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完全违背了常理,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附近还有人,一个可以让她不用顾及有生命之危的人,这样的人,必然有着绝对的实力,且很有可能是命魂境的强者。
显然,这个具有空灵之态且慧质兰心的女子,用这样别具一格的方式在告诫他,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足以让命魂以下的修士魂飞魄散的局。
只是,这般想着,北冥海却只能苦涩一笑,他可以选择退避,只是这样一来,势必陷方云烟于两难之地。以他的才智,怎会猜不到,其宗门必然是以方云烟为饵,引他出现,尔后,杀之而后快。
这样的动静,若他没有出现,那么方云烟纵有千百种解释,也是难以说的过去,即便她有着自圆其话的可能,可他不愿去赌,如若他是狼心狗肺之人,他大可不必顾及方云烟的死活,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足够可以为对方生死的理由。即便如今,方云烟为之示警,他仍可毫无顾忌的离去。只是,他终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局,他仍甘愿入瓮,只为了应证他无悔的道心。
即便是局,势必九死,他仍可无悔,但求一线!
即便是命魂,无畏无惧,他仍敢入瓮,吾有何惧!
即便是死,但求无悔,纵为命魂,但求一战!遥远的天际,一道身影,堪称狼狈,以一种疯魔般的状态,在长空中飞驰。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极速,刺耳的气爆声,在那道身影变得虚淡后,方才至空气中响彻而起,刺痛鼓膜。
这样的极速飞驰,已然有了半日的光景,即便是以他如今被天罚锻造过的躯体,都是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如同烙铁般,非但他的滚烫如火,他的五脏六腑中也是有着火气灼伤之感,让他有种喷火的冲动,且在这样的疾驰间,他本就疲累的身心,越发的疲倦了,他的思绪都是有些恍惚,只是,他知道,只有早一刻到达,才能让大哥的担忧少却一分。况且,半日前,他心念中有着一股不安突兀的冒出,让他开始焦躁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或许,大哥他们陷入了某种危机之中,但他不愿深想,唯有将那抹不安隐去,化为超越自身的极速。
快!
不够,还要再快一些!
还不够,要更快才行!
他在内心呐喊,嘶声力竭!
他的速度也是在这般压榨下,更为的恐怖,他自身仿若化为了一颗火球,所过之处,空气蒸腾,白烟滚滚!恐怖以极的气爆化为了天地间的长鸣,至天际拉至!让人为之震颤!
“嘭!嘭!嘭!”一连串的气爆没有丝毫的阻滞,在天地间永恒的回旋!
“这是?”天罡血罗大阵中的女子,听着越来越近的气爆声,惊疑道。
“终于到了吗?希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天空中由远及近的男子,缓慢现出身形,喃喃道。
他一步步至长空中走来,黑色的眸子中有着难掩的疲惫之色,仿佛经历了一场超越自身极限的劫难,然而,在见到眼前熟悉景物的刹那,所有的疲惫,都在顷刻间冰雪消融,被浓烈到极致的欣慰所取代,本来悬在半空的心绪,也是在这一刻怦然落地。因为,他可以感受到天罡血罗大阵中司马蝶安稳的气息,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他心中的那抹不安来的毫无厘头。所以,他终于不必忐忑!为那份莫名而来的心悸彷徨!
当他紧崩的心弦,缓慢的放松了下来,仿若一根崩紧的琴弦,骤然断了开来,心神间潜藏的疲倦开始如浪潮般席卷整个身心,这是一种身心俱疲之感,就好比,突然放松掩藏着无法遮掩的疲累。
脚踏实地,他振作精神,将眉宇间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之色深深隐去,心念微动,天地变换,宛如斗转星移,天地间的景致彻底大变样,仿若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之中。
这里,是天罡血罗大阵的空间!
天地一片灰蒙蒙的,浓郁的雾霭隔绝了视线,即便身处大阵之中,若非懂得如何运转此阵,则难以洞察周围十丈之地,且每踏错一步,都将陷入绝地,大阵的攻伐将没有止境,直至阵心之中的源晶耗尽,方才有停止的可能,所以,对于不懂阵法之人,但凡踏足其中,必将生死难料,称之为步步杀机也不为过。
“谁?”司马蝶宛如惊弓之鸟般弹坐而起,沉声道。
“是我!”陈余大手一挥,一条羊肠小道便出现在其脚下,直达阵心所在。
“死陈余,你想吓死我啊!”听到熟悉以极的声音,司马蝶不禁心喜,但在开口之时,却换成了抱怨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