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你不能跟他走,李长朔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赶紧放了香草!”赵九重急红了眼,他难以想象,李长朔若将香草带了回去,他会对香草做出什么事儿来。
林香草听着赵九重那分明带了嘶哑的嗓音,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她心里清楚,李长朔再不能受刺激了。
李长朔直接把林香草拉回了屋子里,今日的他比往日要粗暴许多,林香草知道,这才是真的他,往日里,他为了让她爱上他,倒是装的委实辛苦。
“我累了,想休息休息,你先出去。”林香草尝试着平静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声,想将他支走。
不想,李长朔去朝她靠近,林香草下意识的往后退,李长朔又逼近,最后,他竟直接将她逼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林香草再想往后退,背后是墙,前面又是李长朔,她实在是退无可退了,只能闷声道:“李长朔,你到底想怎样。”
李长朔不冷不热,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想娶你,你会不知道?”
“我不想嫁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她撇开头,不想去看他眼里的炙热。
李长朔忽的就笑了:“不想嫁?你怎么会不想嫁呢,我们之前不是相处的很好吗,若是没有那赵九重出现,你和我的生活就不会被打扰!”
“我喜欢的本就不是你,你为何还要强求。李长朔,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如此逼迫人。”
她声音一软,竟带上了无限的哀求之色:“李长朔,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再身边,只会让你苦恼一辈子,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不少的姑娘喜欢你,你又何必总是这样逼迫于我!”
“我就要你!”李长朔闷声一哼:“喜欢的就是喜欢的,你让我娶别人有什么用,横竖我看不上,林香草,我们本就有婚约在身,你为了自己好,为了赵九重好,也应该谨言慎行,安分守己。”
“我们的婚约是假的!”她被他的话语激怒了,偏偏李长朔却是很无所谓:“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若是敢逃,我就杀了赵九重。”
李长朔清楚,这人一旦有了牵挂,有了弱点,就会变成一个极度好拿捏的存在,就比如林香草,她牵挂着赵九重,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就的威胁到她。
虽然,他只是想娶她来携手到老,宠她一生,偏偏她总牵挂着别的男人,那他就不妨用那个男人威胁她!
他在想,兴许,这样做,也会让她长久的属于自己呢。
满意的看到林香草乖顺下来了,她缓缓地朝着他靠近,唇就要落在她饱满而小巧的樱唇上。
这里,他想了几日,可一直都不敢随意轻待了她,原本还想着等他将她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后,再得到她的所有。
可如今他却觉得有些急不可耐。
那赵九果真就不应该活着回来,他若是不活着回来,兴许,他和香草之间还能慢慢的开始,往后,她爱上他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着如此种种,李长朔的举动就越发不温柔了,他缓缓地舔吻着她的唇,粗鲁又霸道,但不过片刻,他又像是尝到了糖的孩子一般,放柔了动作,轻柔细腻,只想给她留下好一点的感觉,让她不至于那么厌恶自己的碰触。
诚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着的,鼻息间却忽然钻来了一阵血腥味,他诧异的朝着林香草看去,这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正死死地抵在了自己的喉咙眼上。
她是认真的!那簪子已经插入了肉里看,皮肉翻飞处,有血丝子渐渐流淌下来。
“你疯了!”李长朔惊讶的看着林香草,眼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心疼之色。
“你不要动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林香草看着他,冷声说了一句,此时此刻,她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李长朔本以为用赵九重就可以威胁到她,哪儿想到,她会选择伤害自己。
他愣了愣,忍不住就道:“放下簪子,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
林香草摇头,决绝而冷漠道:“我不相信你。”
李长朔只觉得心尖似是被人猛的拉扯了一般,他难受不已,却也害怕她再将簪子往肉里送上几分,那样,她真的会没命的!
为了让她安心,他一步步的往后面退,言语间,全是安慰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不碰你,成亲之前,我都不会碰你,把簪子拿下来。”
林香草看着他,不说话,但手上的簪子依旧不曾离开半分。
她的意思很是明显,若是他再敢往前几步,她真的就会死在他面前。
李长朔直退到了圆桌旁,一双清冷的眸色里含着丝丝酸楚:“我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你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用不着这么伤害自己,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林香草不语,朝着外面看了看,意思十分明显,就想让他赶紧出门去。
这时,云烟从外头急急赶来,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她愣了愣,赶忙道:“将军来了。”
李长朔点了点头,又朝着林香草道:“香草,你爹来了,你把簪子放下来,我让他陪陪你。”
声落,外间,李严的声音就传来了:“香草,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簪子拉下来,可别吓爹。”
李长朔回头看李严,声音低落:“岳父,你陪陪香草。”
李严点头,也顾不得旁的,只急急忙忙的朝着林香草那般走去。
待李长朔一走,林香草才松了手,由着李严叫来了府医给她包扎伤口。
“爹,你答应过九重,我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后还喜欢他,你会成全我们的,对不对?”林香草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就抬头朝着李严看了看。
李严英气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查看着她的伤口,又让人送走了府医,方才淡声道:“香草,你往后莫要再如此伤害自己了,爹看着会心疼的。”
“爹。”林香草以为他也会出尔反尔,心里忽就升起了一股子失落。
不曾想,这时,李严却忽的说了一句:“香草,你跟九重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是莫要再回来了。”
林香草一愣,惊讶的看着李严。
李严面露不舍,有些怅然道:“我与你娘恩恩爱爱,不能白头已经是我的遗憾,我想守着你,看着你嫁人成家,如今也注定要成为一个遗憾,但是,我不想你和赵大人才重蹈我和你娘的覆辙。”
林香草看着他,有些担忧:“爹,女儿会不会连累你,我!”
一想到李长朔那狠辣的性子,林香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真害怕李长朔会将这气撒在李家,撒在他爹的头上。
虽然,她也想和赵九重远走高飞,却也没有自私到这个份儿上。
“放心吧,长朔原本也是个好孩子,除非对你,其实他心有天下苍生,不会恩怨不分。”顿了顿,李严又是道:“他即使一时想不通,也不会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毕竟,崔家和我身后是整个家国的朝臣,他那般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
“可。”林香草还想说什么,李严只幽幽的叹了一声:“罢了,你就照我说的办吧,今晚就走,再不走,我怕你来不及了。”
“我。”林香草还想说点什么,只是这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说出来。
之后的时间里,云烟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忙着给她端汤送药的,林香草则默默地看着外头,忍不住去想晚上的事情。
她才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过,好在李长朔也再没有来过,林香草也不怕被他看出了什么。
直到晚间,三更天之后,城中敲响了三声长钟,不多时,原本寂静的李府就忙活了起来。
大庆帝驾崩了!
朝臣家中无比披白布,取红灯,一片哀悼之气,就连着李严也是草草的起身去宫中吊唁了。
林香草站在回廊处看着李严,只见他正要出府时,回头朝着她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只一眼,仿佛就要将今生今世都看个够一般。
林香草一阵心酸,知道李严是舍不得她,如今这一眼后,他们父女二人即将天各一方。
似是感觉到了林香草的不舍,李严朝着她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回屋,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林香草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便宜爹没有多深的感情,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不舍。
风吹的眼睛生痛,她忍不住闭了闭眼,掩上了所有的心酸。
“小姐,快回屋吧,外头风大。”这时候,云烟的声音传来了,林香草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姐,老爷让你出去一趟,他有事儿忘了跟你说。”
林香草一回头,对上的,正是崔建那张脸。
意思到外头等他的人不是李严,而是赵九重,林香草赶忙点头:“我这就出去。”
“将军有什么话不会直接来跟小姐说的,为何还要小姐出去。”云烟古怪的说了一句,却又听崔建道:“小姐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烟虽是古怪,却也跟着林香草出门了,这才出了李府,之间黑嗷嗷的街道上根本就看不到李严的人,云烟觉得有古怪,回头朝着崔建看去,不想崔建朝着她脖颈处一砍,云烟就晕过去了。
“小姐,主子在巷子里的车上等你。”崔建的声音极时传来,林香草赶忙往巷子里走去,果然,走不多远,就在巷子里的柿子树下看到了一辆马车!
她快步而上,还未到车旁,车帘子已经被一双好看的手掀开了,接着,赵九重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颊露了出来。
“香草,你来了。”他勾唇说着,语气中透着掩不住的高兴。
林香草朝他点头,由着他将自己拉上了马车,一会儿,车夫就赶着马车缓缓地往城外走去了。
“咱们这是要回赵县?”林香草茫然的看他。
赵九重撇嘴:“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我这小娇娘那么遭人喜欢,若真回了赵县,有人来跟我抢怎么办?”
林香草撇嘴,忍不住道:“瞧你那怂样,好歹也是内阁首辅,你连自己娘子都护不住了?”
赵九重将他揽在了怀里,意味深长:“娘子自然是要护住的。”
林香草恍然想起自己竟把自个儿说成了他的娘子,忍不住就红了红脸,啐了一口:“那咱们去哪儿,浪迹天涯?”
“带娘子四处走走,看看新鲜事儿,做做小买卖,哪儿都行,只要娘子喜欢,我们就多待待,不喜欢,咱们就换地方。”
林香草听着他一口一个娘子的,倒也懒得跟他多说了,只忍不住道:“你又不回赵县,又要四海为家,你身上有那么多银子吗?难不成,你想带我出家不成?”
“千里迢迢就为了出家,那我干嘛不带你直接上南山寺?”赵九重伸手弹了她一个爆栗子,得意道:“你莫不是忘了我赵家家财万贯,还能让娘子缺银子花?日后娘子走累了,想回来了,我再陪娘子回来看看小山,可好?”
赵九重说着这话,郝然看到林香草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失落,她哪儿能不知道林香草在想些什么,当下就道:“你放心,我也已经让人接了你舅娘阮氏和林有田来了,任由着那李长朔如何不讲道理,总没有不谈她娘话的道理。”
林香草迟疑,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赵九重幽幽道:“还困吧,先睡一会儿,晚些时候就出城了,你莫怕,我从来就没有怕过李长朔,只不过,朝堂确实需要一位明君,而我两也确实不适合上京罢了。”
林香草听着他的话语,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起了架,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再忍不住困意来袭,沉沉睡去了。
夜深露重,犬吠阵阵,此去天高海阔,余生再无赵阁老,唯有一宠妻狂魔赵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