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浅见收拾好了,便和蓝棠一起往正堂去,正堂里头,凤三兄弟两已经坐在里头喝茶,看到她们两过来,凤二便笑了,朝蓝棠招手。
“怪不得我娘要生气,原来棠儿打扮起来,还真是不输修紫宁啊!你以后就该这么打扮。”
蓝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今儿是有事,要不然天天穿这样,岂不累赘?”
“我娘她们也都天天穿这样,可没听她们喊累的。”
“那是她们习惯了,我不习惯。”
“天天穿就习惯了,小时候就不该纵着你,叫你和我们一起混,要是你和乐悠……”
“别,我可不想和凤乐悠一样。”虽是一起长大的,可说到凤乐悠,蓝棠的脸色就变了。
凤二对凤乐悠也无甚好感,因此见蓝棠脸色变了,便知自己说错了,抱歉的看她一眼,就转了话题。
凤三坐在一旁喝茶,见黎浅浅还站在门边,便朝她招手,待她走到身边,才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
黎浅浅看看他,又看看椅子,若自己不顺着他,怕他又一把将自己抱起来,黎浅浅很识时务的坐了,凤三见她听话,很满意的拍拍她的头,手上的动作非常小心,和上回的粗鲁完全不同。
哟?这熊孩子学温柔了?黎浅浅颇惊讶,呆愣愣的看着他,凤三朝她微笑,喔喔,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这熊孩子怎么可以有这么漂亮的笑容啦!黎浅浅心里暗呻/吟,脸上还是一副呆萌脸。
看在凤二眼里,就是一副甜蜜的两小无猜,我家弟弟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得赶紧跟娘说,不用担心弟弟以后娶不到老婆了!他好像自己相中人啦!只是他相中的对象好像有点……不过看起来,小丫头在弟弟面前就一副呆萌相,嗯,有戏!
想到家里的两位女性长辈,凤二觉得,还是像他娘好点,大伯母那种,他实在生受不了啊!也就大伯父扛得住!
原本以为大伯母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她姐姐和外甥女是更上层楼,说起话来总是未语先凝噎,稍不顺她们的意,就哭哭啼啼个没完,真是受不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先拐三个弯,扭扭捏捏的等人哄,哄得她开心了,才吞吞吐吐的一句三停的,把事情说出来。
凤二自认家里就数自己耐性最好,可在方家母女面前,是完全的破功。真是没见过那么会折腾的,他悄悄怀疑过,那位方大人是不是被妻女给折腾得没命的。
凤三取了桌上的果盘给黎浅浅,黎浅浅看了果盘一眼,心道,这熊孩子是想干么?
“吃,这果子很甜。”凤三看到黎浅浅那双大眼朝自己看来,笑得更加灿烂,“这红果子还只有镇江有,京城这时节想吃,还没得吃呢!”
呃,所以我天天吃,吃到都腻了啊!黎浅浅暗自腹诽,这熊孩子是不是忘了这里是镇江,不是京城啦?
不过还是吃一个好了,免得这熊孩子发作起来,她可受不了。
见黎浅浅取了一个果子去吃,凤三眉开眼笑,很是欢喜。对面坐着的凤二和站在凤二旁边的蓝棠都忍不住掩目不看,太蠢了啊!
“你说,他是不是看上那小丫头了?”
“你说什么?”蓝棠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那臭小子看上浅浅?浅浅才多大啊!真是个……”卡住了,不知怎么形容的蓝棠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凤三压根没发现他们在干么,他发现了投喂小朋友是件蛮好玩的事,难怪他爹和他娘总爱喂他吃东西,因为看小孩子专心一致吃东西,就令人心情很好啊!瞧,那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跟树上的吃食的松鼠一样,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可爱极了。
黎浅浅完全不知自己被当松鼠了,吃完了镇江特产红果子,接过春江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手,擦了嘴,然后就捧着杯白开坐着,凤三还想喂她吃东西,都被她拒绝了。
“一会儿要出门了。”
凤三解读为要留肚子出门吃好吃的,“嗯,一会儿到街上,再请你吃好吃的。”
黎浅浅抿嘴微笑,不搭腔。
又等了一刻,才见黎漱带着谨一从外头进来,跟在他两身后的,则是蓝海和四长老。
黎浅浅眸光微闪,四长老也来了?
黎漱见他们都在,便道,“都到了,那好,咱们就这出门吧!”
四长老笑呵呵的拍拍黎浅浅的头,“小主子长高了啊!”
“有吗?”黎浅浅欣喜的跳下椅子,得到四长老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开心的拉过蓝棠,小姐妹两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教主看得直皱眉头,张嘴想让她们两安静,可看到蓝海在侧正板着脸,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去,方才已经惹恼蓝海了,现在要是再呵斥两个小丫头,蓝海怕是要跟自己翻脸了。
算啦!就忍一忍吧!
“走了。”说完便领头走出去,经过黎浅浅身边时,不忘把徒弟拎过来,蓝棠只得和她挥挥手,转身跟着她爹去。
凤二拉着弟弟跟上去,谨一和四长老落在最后面,他们两边走边交头接耳,似是在讨论什么事情,凤二侧耳倾听了下,嘴角便翘了起来,原来南楚军又打胜仗了啊!
把来进犯的西越军打得落荒而逃,向来只会捡便宜的赵国,这回没占到便宜,还惹毛了西越,溃逃的西越军被南楚追击时,拐道赵国,狠抢了赵国边境一带的诸多城镇后,方才扬长而去。
这场仗,南楚获胜,西越虽然战败,但因抢了赵国,倒也损失不大,反倒是赵国损失惨重,这次战役本是可以避免的,便是因为赵国从中挑衅,西越着恼进犯,赵国便招同盟南楚前来协助。
还故意把西越军引到南楚境内,若是打赢了,他们没损失,还能得战利品,输了,损失的是南楚,因为战场在南楚。
也不知南楚皇帝是怎么想的。
四长老与谨一在商量的是,这次南楚大胜,西越要奉上赔礼,还要派使节前来议和,赵国这次损失惨重,只怕也会派人前来,想分一杯羹,他们正好将水搅混,好为日后要建的商道先把路打通。
只是派谁去呢?四长老是不行的,他没那口才,不过他大舅子口才倒是很溜,本来考上进士后要谋官,不过被个大官相中,要把女儿嫁给他,得知他家里已有妻小,便暗示他,将妻小除去,好娶他家女儿作妻,并保他高官厚禄。
不是所有的男人见到利益富贵就腿软的,四长老的大舅子偏是个有骨气的,老子能考上进士,还需要靠新妻的裙带关系做官?当下恭敬的把大官家的说客送走,然后叫下人把那些话传出去,也没和大官打声招呼就走了,等到大官知晓时,已经来不及了!事态严重啦!
外头已经传开,大官逼婚,令新科进士杀妻灭子,好迎娶大官女为妻,大官还保他高官厚禄咧!
闻风奏事的言官们,就似打了鸡血般鸡冻,卯起来弹劾,一时间皇帝的御案全被弹章所淹没。
当不成官,四长老的大舅子便管起自家生意来,别说,他掌理之后,生意便比以前好了许多,叫他爹娘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四长老此番来镇江,便是想为教主引见自家大舅子,不想正好遇上珠宝坊开幕,自然是要去共襄盛举啦!
镇江城东市芙蓉街,此地是专做珠宝首饰生意的,黎漱与姚家兄弟合伙的珠宝坊就位在芙蓉街的中心,当黎浅浅她们的马车抵达时,只见珠宝坊门前人潮汹涌很是热闹。
黎漱下车后,把徒弟抱下车,牵着黎浅浅的手走向珠宝坊,姚大少爷远远的就看到黎漱等人,笑着上前招呼,“你们可来了,快,里面请,我们到楼上坐。”
此时又有客到,掌柜的挤过人群,小声的向姚大少爷禀报,黎漱见状便拦了他,“你自去忙吧!我们先逛一逛。”
姚大少爷微笑颌首,“那你们自便,来的是县太爷,不好不亲去招呼。”
说完唤来一小厮,命他好生招呼教主他们,然后便离去。
“表舅不用去招呼客人吗?”因人小短腿看不到,所以黎漱干脆把徒弟抱起来,因高度加成,所以黎浅浅很轻易就看到,姚大少爷迎上一穿着端肃的中年男子,那人板着脸看来极具官威。
“不用。”教主冷着脸很酷的回答她,黎浅浅点点头,不再多话,专心看起店内的陈设和人员招呼客人的情形。
很快,她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总是好几个伙计争着去侍候某几个客人,而把其他想询问的客人晾在一边,掌柜看到了,便会点名叫人过去侍候,被点名的人不是臭着张脸,就是过去之后,口气不是很好,三言两语就把客人给气跑了。
黎漱和蓝海一起给两个小丫头挑了不少件首饰,四长老看得咋舌,凤二则和凤三咬耳朵,“瞧,不是咱们娘亲见了首饰珠宝,就失了分寸。”
凤三没好气的看哥哥一眼,“凤乐悠的生辰快到了,你给她挑生辰礼了没?”
“还送她什么生辰礼啊!”凤二咬牙,“真不知道方家母女给她灌了什么迷汤,一心一意叫我们娶她表姐妹,我们要出门,她便闹着要跟,还要带着她那两个表姐妹,她娘不答应,她连她娘都敢顶撞。”
凤三呵笑,“大伯母老叫我们要让着她,说她是女孩子,我们是男孩子就得让着姐妹,现在轮到她自己了,怎么就不肯让步了呢?”
“你傻啦?大伯母若让步,我们就得带着她和方氏女一道来找你。”
“大伯母为何不让步?还不是怕惹大伯父不高兴?”
他出门是伯父和父亲一同决定的,为的就是要让他避开方氏女,所以大伯父怎会同意凤乐悠和方氏女出门来寻他。
“前两天,京里传信来。”
“哦,说了什么?”
“大伯母被气病了,她这一病倒,凤乐悠得侍疾,谁还有心思帮她过生日?”
凤庄主夫人病倒,没办法帮女儿操持生日宴,她病了,身为女儿的凤乐悠得侍候她,也不用为生日宴备新衣和首饰了。
这让依附她的方氏姐妹很是懊恼,一年四季的衣服和首饰都有定例,只有为生辰特别准备的衣饰是另计,她们就盼着能捞笔好的,没想到竟然落空了,怎不叫人气恼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