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长老请辞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人说,大长老是被不肖子孙所累,才会引咎请辞,韩见立时派人反击,大长老是被教主给逼得不得不请辞。
不过他的反击显得软弱而无力,因为年后,大长老一家离开总坛时,黎浅浅亲自去送行,大长老夫妻可是与她有说有笑的,那个样子一看就知双方关系很好,要是大长老请辞是被教主逼的,他看到教主时能不恼不气?
再看大长老夫妻身边,除了侍候的下人,儿孙们可是一个都没见着,全都窝在自家车里不肯出来,明眼人一看,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大长老不必忧心儿孙前程,他们若是往京城去,肯定会有不错的发展。”黎浅浅笑眯眯的建议。
大长老却笑着摇头,“老啦!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老夫既然归隐就该好生养老,不操心这些儿孙事啦!”
黎浅浅笑,大长老的眼睛从她滑到她身边一名高大的男人身上,“老夫今日离开总坛,倒是没想到能有故人来相送。”
咦?大长老认得出来了?黎浅浅好奇的看他一眼,见大长老正确无误的对上乔装的黎漱,不禁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那个胡言乱语造谣说她师父死了的韩见,就愣是没认出来,站在他面前,还跟他说了不少话的人就是黎漱,大长老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黎漱并不意外,他是大长老看着长大的,能认出自己不奇怪。奇怪的是,大长老竟然会放手,太干脆了,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大长老示意他和自己到一旁说话,黎漱颌首同意,两人走到一旁,虽就在车队边上,但视野宽阔,不怕有人靠近偷听。
大长老夫人面带担忧的看着丈夫和那名陌生男子走开,转回头见黎浅浅正望着自己,略有些尴尬的朝她笑了下,想要问她那男人是谁,又觉不好,犹豫不决间就听到黎浅浅道,“大长老是打定主意回老家去,不管事儿了?”
“老爷说,孩子大了,不好再硬留在身边,该让他们出去闯一闯。”至于能闯出什么名堂来,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大长老和她说,要是他们惹了祸,他好歹还在,豁出脸面去,应该还能保住命。
大长老夫人听了之后,颇感惊讶,因为大长老似乎并不看好韩见他们。
她不知道,大长老是被长子一家伤透心了。
韩素再怎么说,都是韩见的弟弟,是韩修他们的叔父,但自大长老回到总坛,就没有一个人提起韩素,似乎这个家从不曾有这么一个人。韩素是死在韩玉唐手里,大长老不说,韩见就不提,韩见的妻子甚至还想借机把继婆婆给处理掉?
而那最后一根稻草,是大长老的心腹终于查到了,韩见的人在大长老夫人身上的荷包动了手脚,所以大长老的身体老是出状况。
大长老和黎漱谈完后就分开了,大长老在妻子的搀扶下登车,黎漱则站回黎浅浅的身后。
韩家人虽都躲在车上,但大长老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他们关注。
“那是谁?祖父不跟教主多套近乎,跟那人拉关系干么?"韩修不悦的撩着车帘往外瞧。
“谁知道?”杨姨娘不耐的漫应一声,韩林的腿休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前两天大夫大概是被她逼急了,才道出实情,韩林的腿是没救了,他的腿筋已断,想要恢复正常,除非腿筋能续上。
韩林得知后崩溃大哭,说这是报应,谁让他们当初在韩玉唐的药里动手脚,让他的腿致残,现在报应来了!杨姨娘不管不顾的逼大夫得医好她儿子。
却被大夫断然拒绝。
杨姨娘几曾受过这种待遇,气恼的要找丈夫替她出头,韩修却没空理她,他正忙着派人去找魏氏母子,杨姨娘又气又妒大闹一场,反被婆婆韩见夫人派人叫去跟前立规矩,直到子时才被放回来。
要不是今儿要出远门,怕是会被拘到天亮才放人吧?
韩纬他们并不想离开莲城,但是没有大长老撑腰,不止总坛的人他们使唤不动了,就是在莲城的瑞瑶教教众,他们也都叫不动了,要是不跟着大长老回老家,硬要留下来,他们不止没钱花用,还没屋可住,所以纵使抱怨连连,他们还是只能跟着大长老回老家。
韩氏族人在莲城的宅子都是自家的,不像韩纬兄弟几个,他们在莲城住的宅子,全是瑞瑶教名下的产业,大长老一请辞,这些房产统统都要还回去,但没有大长老这个靠山,他们留下来怕是会被人清算,谁让他们曾仗着大长老的势,在城里欺男霸女强占人田产宅第。
故此,大长老返乡的车队很是冗长,莲城外蜿蜒的车队,让不少绿林好汉动了念头,想到瑞瑶教流出来的藏宝图,与传言不符的宝藏,再看这车队,叫人不动不心动啊!
二月二龙抬头,瑞瑶教在莲城的商号纷纷推出活动,莲城的百姓们才经历过过年的促销活动,人人记忆犹新。
不管是酒楼、茶馆还是珠宝坊,只要满十送一,不少商家为了凑足十桌,便合在一起请伙计吃尾牙,茶馆还适时推出的礼盒,让人买来当年礼,每一个礼盒里装着分成小包装的茶叶,装茶叶的小陶罐精致小巧,要是一次预订得多,请茶馆为客人特制礼盒。
因此这次的活动一推出,自然在莲城又造成了轰动。
正当大家都在为这次促销活动疯狂时,黎浅浅却收到消息,韩家的车队遇袭了。
“他们不是早就该回到老家了?”
“教主,不是他们返乡时遇袭,而是,他们往京城去的车队遇到强人了,损失惨重啊!所有的财物全都被劫。”刘二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人呢?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都安好,没事,就是这面子下不去。”刘二来之前就已经查明一切,黎浅浅一问,他就全说了。
大长老他们返乡后,韩见便提出要往京城去发展,大长老韩宥不表意见,也没拦他,让他自行挑人同去。
为此,不止韩修兄弟几个挤破头,就是韩氏族人也亦然,有人求到韩见夫人面前,也有人跑来求韩宥夫人,韩宥夫人都以要照顾老病的丈夫为由,婉拒见这些人。
韩见夫人倒是来者不拒,每个人都见,送来的礼全都照收不误。
一直待在老家的韩氏族人,与与莲城归来的族人,时常发生冲突,韩见夫人没少出面仲裁,不过才几天,就经建立不小的威望,韩见却不再像以前那般乐见其成而是派人盯着妻子,他不想背后再被妻子捅刀。
韩修的妻子魏氏仍然没有消息,杨姨娘想到婆婆跟前去露脸,却被韩纬的妻子带头抵制,身为妾室的杨姨娘确实敌不过韩纬夫人等人,但她是韩见夫人的侄女儿,比她们更占优势。
那些起了心思的绿林好汉们,在韩家老宅附近盘桓不去,没多久就让他们摸清了韩家人的底,韩宥到底是瑞瑶教的大长老,武功深不可测,他身边的护卫武功也不容小觑。
想来就只能从韩见等人身上下手。
杨姨娘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只需花些许银钱就能收买她身边侍候的丫鬟,为他们安排的人引见。
不数日,他们的人就与杨姨娘混熟了。
有心算无心,杨姨娘对那女人毫无防备,傻呼呼的被人套了底,甚至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韩修等人武功虽不精,但一般的小贼也都还能应付得来,为何会损失惨重?就是因为内贼与那些绿林好汉里应外合,某一晚露宿野外时,在酒里给他们下了软筋散。
等他们回复体力,那些人早就跑了。
“韩纬他们叫嚣着要找到那些人,韩见倒是什么话都没说,让人收拾好,就立即上路。”
“那些人算厚道了,没有趁他们行动不便时引来野兽。”没伤人也没杀人,就是破财消灾。
韩见知道是遭人暗算,只有赶紧离开,免得又中那些人其他算计。
韩纬他们没出过远门,没吃过亏,从小就是天坍下来,有祖父挡着,没事儿!现在不同了。韩见的感受最深,以前不是没有出门办过事,可有瑞瑶教和大长老顶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没了这遮荫,没有父亲挡在前头了,他得自己扛起来。
他总算有些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的,是一直以来,父亲无微不至的呵护,曾经他以为父亲的呵护令他窒息,他一直埋怨父亲不让自己去闯,将他拘在总坛,但现在,再没有瑞瑶教的保护,没有父亲的呵护,已经当祖父的他,觉得前路茫茫,没有引导他前进的人。
“韩见他们往京城去了?”
“是,还有,京城的鸽卫传消息来了,凤家庄年前遭宵小入侵,凤庄主兄弟和三公子重伤,凤公子夫人伤重不治,凤二公子下落不明,在凤大公子及留守庄中的记史公子们奋力抵抗下,总算击败宵小,不过凤大公子也受伤不轻。”
黎浅浅早想到凤家庄可能出事了,可是绝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凤公子夫人怎么死的?凤庄主他们的武功可不低,竟然都受了重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