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没有说话。扈晴丽顿了顿,又道:“为了报答,不如我告诉你们如何生出男婴吧。”
村长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她,扈晴丽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给你们一些种子,种在庭院前面。等长出草籽了,取下四粒泡在水缸的水里面,泡个七天。以后你们无论是吃饭还是喝茶,都要用泡过草籽的水。如果可以坚持,我想不出五年,村子里的男婴一定会增多。”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锦囊,放在村长手上,轻道:“记住,无论过多久,这个法子都不能忘了,否则甸溪庄真的会绝后。”
村长还想说什么,她却挥了挥手:“我们走吧,赶紧上去!”
邢涵衍廖景辉急忙答应着,三人翩然而出。一直走到门口,扈晴丽才道:“心慈呢?”
她环视一圈,却见许心慈早就一个人跑到前面的树下,和几个放鹅少女眉目传情了。
这个村子,是男人的天堂!许心慈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这里的女子比外面的都要漂亮,而且性情特别温和,虽然害羞,却不敢忤逆他的要求。最近他吃了不少女人亏,都快没信心了,忽然遇到这么一群仙子般温婉的女性,不由心扈怒放。
当下他抓住一个少女的手不放,一边摩挲一边说着耳语,正要上去在那少女害羞低垂的脸上偷个香,后领子突然又被人提住了。
“你又在这里乱发情?”扈晴丽毫不客气地提着他的领子,往前一甩,一面吩咐:“邢涵衍廖景辉架住他!咱们马上出村子!”
许心慈被两人架着,形象全无,不由气极败坏地叫道:“扈魔女,你也不问问小爷的意愿?要是我想留在这里呢?”
“哦?”扈晴丽转头看他,正色道:“心慈你真的想留在这里?”
许心慈本来很想赌气说个是,可是见扈晴丽的神色,好像他说了是,她就会立即很乐意地把他甩在这里,然后拍拍手掉脸离开,好像丢掉一袋沉重的垃圾。
他吞了一口口水,别过脸去,半晌才嘟哝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扈晴丽忽然笑了起来,用力弹了一下手指:“走吧!咱们去外面找林落儿,然后四处游玩去!”
她哼着莫名的小曲,似乎突然心情极好,火红的身影看上去就像翩跹起舞的蝴蝶。虽然她的开心很有些莫明其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心慈也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
他懒洋洋地挂在邢涵衍廖景辉身上,由他们拖着自己,然后回头望了一眼树下如云的白鹅,还有比云朵更美丽的放鹅姑娘。
这里的确是男人的天堂,但或许,不是他许心慈的天堂。
扈晴丽他们到处寻找林落儿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早就穿过树林,到附近的镇子上了。苟安民遵守诺言,将什么都不会的和志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怎样投宿客栈,怎样节省用银子都仔细地教给他。
外面的世界对于和志来说,是完全陌生而且新奇的,一开始他如同初生的婴儿那样认真学习所有的事情,甚至在大街上见到稍微大一点的马车经过都会驻足看许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神却渐渐变了。
连林落儿都发觉他的这种变化,他不会再对那些绫罗华丽的衣服惊叹,也不会再幻想有钱人家的地板是黄金做的。他常常会在夜里一个人坐在客栈的走廊上长吁短叹,或者无缘无故掐着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他的眼睛变得如同喂不饱的小狼,嫉恨贪婪又自卑地默默盯着所有经过身边的人。他见得越多,就越沉默。
他已经完全不和林落儿苟安民说话了,经常大半夜跑出去,天明才回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足有四天,在他们来到镇子上第九天晚上的时候,苟安民终于敲开了林落儿的房门。
苟安民进来的时候,林落儿正在吃饭,满嘴的油。一见是他来了,林落儿立即热情地拨了一大碗饭,再加上小山一样高的肉,端到他面前,然后很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吃。”
苟安民哭笑不得,他把手里的墨蓝小包袱放在桌子上,倒也不抗拒,乖乖坐下来陪她一起吃饭,然后不告诉她自己其实在楼下已经吃了两碗牛肉面。
“苟安民你有什么事么?和志大哥呢?最近我都没看到他,你们住一起,你要多照顾他一点哦。”林落儿没什么自觉地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在他碗里。
苟安民没说话,他最近吃饭比以前快了好多,没两下就把碗里的饭菜吃个精光。而且他也总是觉得饿,即使吃饱了,过几个时辰又饿了。他能感觉自己正在成长,晚上洗澡的时候,手指可以清晰感觉到身体变结实,在不知不觉中,他就要长得和林落儿一样高了。林落儿说过,她一定会把他养得好好的,虽然话语天真无比,但竟然一语成真。
他用手巾抹了抹嘴角,这才轻道:“我已经有两天没看到和志了。”
林落儿愣住,塞饭入口的动作僵在那里。苟安民把先前放在桌子上的小包袱拿过来,打开,里面全是一叠一叠排放整齐的金叶子,大约有二十几片,五片一摞用丝线捆起来。到底是上等黄金,在灯光下散发的光辉几乎晕人眼,林落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清楚他把金叶子带过来要做什么。
苟安民纤细的手指缓缓拨动着那些金叶子,一面道:“咱们一路从黄金滩过来,吃好穿好住好,全靠真虎将军的金叶子。这些天,每一笔帐我都算过,咱们俩用了四片金叶子。这里是早上我清点的剩余,一共有二十六片。而真虎将军当初给了我们四十一片金叶子。”
“嗯……?”林落儿还是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看那些闪耀的金叶子,又道:“……你的意思是……少了十一片?会不会在路上不小心掉了?还是你收在了其他地方?”
苟安民没理她,继续说下去:“咱们都是走的官道,没遇上劫匪盗贼,住的也都是大客栈,没有黑店来骗人钱财。包袱我一直贴身放在心口,就是之前坠崖两次都没出差错。我是今天早上突然发现少钱的。”
林落儿终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吞下嘴里的饭粒,喃喃道:“你不会……以为是和志大哥做的吧?”
苟安民微微闭上眼,轻道:“这些天我们都待在客栈里面没出去,我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把包袱取下来放在枕头下面。今天早上我梳洗之前数过一遍,发现少了一片,我以为是途中不小心掉了,也没在意。梳洗期间,和志回来过一次,很急地又出去了。我再数的时候,数目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