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晴刚端起一杯茶浅酌一口,瞬间被他的这句话给呛着了,咳嗽的满脸通红。
她死命的瞪着那个眼带笑意的人,似乎在问着: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娘子了?
只是现在元符瑜在场,她不好反驳,只能任由之。
外面的元符瑜的声音,袁梦晴是最了解不过的,尽管他做了掩饰,依旧逃不过她的耳朵。
在听说他要亲自出席的时候,她还是惊讶的,没有想到还真的就是他。
虽然有纱幔的遮挡,可袁梦晴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元符瑜脸上的面具。
若是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暗自奇怪。
明明是双方谈生意的,可这两方都裹得好似见不得人一样。
“两位是要隔着这纱幔跟我谈生意了?”元符瑜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身份,遮面并不奇怪,他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问题。
袁梦晴收敛了自己的思绪,而后说道,“咱们是来谈生意的,跟见不见面又有何关系?”
“再说,我见公子亦是带着面具,怕是也不想与我们正面相对。”
“如此一来,又何须计较这些?”
“大胆!”元符瑜脸色一变,竟然一时冲动出言训斥,可是在说完大胆二字以后,却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商人的身份,而对方不过也是商人的身份,在地位上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元符瑜示意自己低调行事,以免暴露身份。
随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袁夫人说得对,我们都是谈生意的,见不见面又有何关联。”
“只是不知你们这粮食是何卖价?”
“五两一石米,绝无二价!”既然他都那么直接了,袁梦晴也就直接一点。
听到这价,元符瑜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坐地起价也太离谱了些。
“袁夫人,你这就太欺负我们了,在这皇城,也不过是二两银子一石米,你这一开口就要五两,怕不是抢银子!”
这也太欺负人了,哪里有人这般乱开价?
若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元符瑜真的很想让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商人打一顿。
“我就这个价,若是元公子没有诚意买的话,不送!”袁梦晴的态度就摆着这里,就是不愿意让一步。
现在周围的粮商已经没有余粮,若非没有办法,又如何能来这里受气?
“袁老爷也是这个意思么?”元符瑜还是不死心,故而把对象换成了袁灼华。
在生意场上,都是男人做主,何时轮到妇人之见?
“娘子说的,便是我的意思。”谁知道袁灼华仅仅是这一句,就把元符瑜打了回去。
一句娘子说的便是他的意思,就把元符瑜后面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住。
看来在这袁氏夫妇中,倒是这袁夫人更有话语权。
于是元符瑜还是很无奈的把精力放在袁梦晴身上,“袁夫人,你这十万担粮食,到哪里都卖不出五两的高价。”
“不如这样,我出三两买下,你看如何?”三两已经是比市面上高出一两之多,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无论是在太子时期还是现在的离王时期,元符瑜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这可不见得,”袁梦晴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十万担粮食,若是我们运到渠县,可是能够买到七两银子一石米。”
“这怎么样也比在这里多吧?”渠县的粮食价格因为旱灾居高不下,袁梦晴相信元符瑜一定是知道的。
七两银子的价格的确是渠县的价,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只不过那边已经被封住了消息,怕是还没有传到元符瑜的耳中,否则他就不会在今日过来。
“你!”元符瑜指着对面的那个人,虽然有纱幔挡着看不真切,可袁梦晴就是知道他的动作。
果然,还是那么的容易动怒,在离人府中的这快两个月的时间,竟是一点都没有磨平他的性子,也亏得是他在外人面前佯装的好。
若非如此,他的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没了。
袁灼华只是一直淡然的坐在袁梦晴的身旁,一句话都没有说。
“四两银子一石米!”元符瑜握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纱幔,他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的样貌,可却是可以看清楚袁梦晴的轮廓。
他堂堂大奎的离王,更是前太子,居然输给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面对气场不输给自己的这个女人,除了一丝厌恶以外,竟还莫名有一丝欣赏。
元符瑜再次做出了让步,可袁梦晴却依旧是态度坚决,“五两银子,不能少。”
“我已经加了价,可袁夫人却是不愿意让步,难不成袁夫人原本就没有打算与我做生意?”
尽管这纱幔挡着,袁梦晴也能感受到元符瑜脸上的阴沉。
袁梦晴不紧不慢说道,“从元公子进门的那一刻,我便已经表明态度,五两银子一石米,绝无二价,倒是这么长时间都是元公子在跟我讨价还价不是么?”
“你!”今天来到这裕兴茶楼,这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个女人气到了。
她话说的是没错,可这做生意,本就是有来有往,自然要商议价格的。
她做的这般决绝,又是为何?
五两银子确实超出了元符瑜的底线,他不可能再让步的。
“罢了,四两银子一石米,愿意就成交,不愿意就算了。”忽然袁灼华对着纱幔扬声说道。
这一次袁梦晴并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元符瑜松了一口气,四两银子是他的底线,要不是这袁老板开口,怕是四两银子还真的拿不下来,因此他还在心中感谢了一下袁灼华。
要是他知道自己丢失的那五十万担的粮食就是袁灼华劫走的话,那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袁老板这么有诚意,如此,我们便四两成交!”
这一锤定音,也算是把这笔买卖做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交接粮食这一方面,自然袁梦晴跟灼华都不会出面,他们不过就是来谈个价的。
而在此时,这间包厢的隔壁,正有两个人在悄悄议论。
“王爷,这离王他……”
元珲栖做了一个手势,让那人不要出声,以免隔壁的人听到。
没有想到这一来茶馆竟是听到了这般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