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时间有限, 不能这样沉默着浪费掉。
江妙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
“你这几天还好吗?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陆启明低头收拾了一下情绪, 终于能开口了。
“还好, 先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测而已, 正式的实验应该还要等一段时间。”
“检测?”她担忧地问:“痛不痛?”
“不痛, 你呢?还好吗?”
江妙妙愣住,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笑得更灿烂。
“好,可好了,比我之前想象中的好多了。”
“是么?说给我听听。”
她抿了下嘴唇, 事无巨细地对他形容自己的生活。
“我住的是一个单人间,有暖气有热水,想洗澡就洗澡, 也不用担心没电。还不用自己做饭呢,基地有食堂, 大家都吃一样的饭,顿顿都有肉。
他们不让我带肉肉进来, 说怕传染细菌, 不然给你看看, 它又胖了一圈呢。
对了, 我还开始工作了,是在幼儿园陪小朋友们玩。人不多,二三十个老师负责两百多个学生。他们的父母在撤退的时候牺牲了,没人照顾他们,所以由政府统一抚养。
我工作可轻松了, 基本是带薪度假。幼儿园里还有单独的小食堂,要是我不想吃大食堂的菜,可以去小食堂吃,别人都羡慕得不得了。”
陆启明笑微微地听着,目光像微风一般轻柔地包裹着她。
“那我就放心了。”
“当然啦,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江妙妙吹嘘一通,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你呢?你每天都吃什么?”
他低了低头。
“我过得也很好,你可以看到,实验室里很干净很温暖。
有专门的人负责我的一日三餐,营养和口味都能兼顾。我不用自己做任何事,需要什么只要告诉他们,马上就有人给我送过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抽烟,会影响检测数据。不过我本来就打算戒掉,所以……都很好。”
他说完才抬起头,眼神仿佛有实质,轻轻地落在她身上,像一片柔软的鹅毛。
江妙妙捏着裙摆。
“嗯,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我……”
她突然抬头,眼中全是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想让眼泪滚出来。
陆启明的心脏瞬间揪紧,极其小心地问:
“怎么了?”
从见面憋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憋不住,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认识他以前,她一个人可以过自得其乐地过一个月。
认识他以后,分开一周都是巨大的煎熬。
这种煎熬还要持续多久?
每天下班回到家里,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单人床,和毫无生气的宿舍。
要不是有肉肉陪着她,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江妙妙捂着脸哭,陆启明坐在那边心疼却无助地看着她。
他很想像以前一样抱抱她,安慰她。
可是透明的玻璃将两人隔在两个世界,连触摸都办不到。
见面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没过几分钟,工作人员开门提醒。
“江小姐,您该回去了。陆先生要开始准备手术。”
她猛然抬头,“什么手术?”
“抱歉,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宏教授在不在?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
对方面露难色,“这个……”
“妙妙。”陆启明喊了她一句,站起身,“你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见。”
江妙妙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隔离室。
下次再见……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要找陈宏谈谈。
一个月只能见一次,她接受不了。
江妙妙找到陈宏的助理,提出见面的要求。
助理却说他临时出去了,一支救援队里有人受了重伤,医生人手不够,他也得亲身上阵。
如果非要见面的话,建议改天再来。
江妙妙拒绝。
大家天天都很忙,改天来谁知道又能不能见着?
她反正晚上才上班,就在实验室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肉肉还在前台,她先去领回了狗和咸鸟蛋,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期间有前台过来让她先回去,有事可以帮忙转告。
江妙妙再一次拒绝,在台阶上扎了根。
她只坐着,不闹事,对方也只好不管她,继续忙自己的。
中午过去了,陈宏仍然没有踪影。
江肉肉开始感到饥饿,不安地走来走去。
江妙妙把它拉过来,揉了揉它的脑袋。
“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乖。”
肉肉在她旁边趴下,下巴委屈地搁在她脚背上。
又过去几个小时,陈宏依旧没出现。
江妙妙看了眼时间,见已经快上班了,只好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走出去才几十米时,突然有人从后面追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试探地问:
“江妙妙?”
这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顾长州。
他似乎刚出任务回来,还穿着作战服和防弹衣。衣襟上有些血渍,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江妙妙说:“是你。”
他点点头,看了看周围。
“吃晚饭了吗?一起吧。”
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不用了,我得赶去上班。”
“我知道你的工作,我让人帮你请个假吧。”
“不用不用,我……”
江妙妙正要拒绝,顾长州忽然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她。
“我最近很忙,不知道会在基地待多久,给我一个单独聊聊的机会,行吗?”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说清楚的,早说比晚说好,省得心里有负担。
江妙妙答应了,二人找到最近的食堂一起用餐。
基地里处处都很公平,但到了顾长州这种级别也是有些优待的。
例如此刻他就能用自己的证件插个队,提前打到两份饭菜,与江妙妙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基地里的菜不是土豆就是萝卜,偶尔会加点南瓜或腊肠之类的,主要取决于有没有新的物资送回来。
江妙妙早就吃腻了,由于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胃口,恹恹地吃了一点,便把饭菜喂给肉肉。
顾长州看着她,目光捕捉到她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越看越觉得她像极了自己。
她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如果是,她和陆启明的关系又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顾长州道:
“上次你们抢走我的飞机,把我们关在房间里,按照基地里的规定,是应该驱逐的。”
“怎么?你要赶我走吗?”
江妙妙不但不担心,反而有点小期待。
要是能把她和陆启明一起驱逐,那可太好了,她愿意跟他变成丧尸潇潇洒洒走天涯。
不过顾长州的话很快打消了她的念头。
“但是因为当时你们还不是基地内的居民,不应该采用那条规定。所以在接你们回来之前,我就向基地申请了,由我来承担那次的损失。”
江妙妙面露失望,“好吧。”
“你不愿意?”
顾长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
她摇摇头,“当然没有,只是……算了,已经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找我吃饭,只是为了聊这个吗?”
顾长州手里的筷子停了两秒,放在桌上。
“我想知道,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被遗弃时的年龄,她穿得衣服,还有她身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都在这段时间里困扰着他,让他夜不能寐。
江妙妙闻言也放下了碗,坦诚地说:
“是我编的。”
顾长州怔住。
她早就想好了借口,不急不慢地说:
“我以前看过关于你的八卦,知道你女儿的事,所以才那么说,对不起。”
他瞳孔微颤,紧盯着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全都是编的吗?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江妙妙避开他的视线,“没有。”
他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有人从旁边路过,认出他,激动地跑过来打招呼。
顾长州什么也听不见,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打招呼的人见状不敢掺和,赶紧走了。
江妙妙下意识地搂住江肉肉,问:“你生气了吗?”
她骗了他,可很多年前他也骗了陆启明啊。
这顶多算一报还一报,而他付出的代价,远远没有陆启明的严重。
顾长州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
“那你的父母是谁?出生地在哪里?”
江妙妙道:“我的孤儿身份是真的,只是那些细节是我编的。你不相信的话,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不如……我们做个dna鉴定?”
鉴定出来不是父女,应该可以彻底打消他的疑虑吧。
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基地里也有人能完成这项鉴定。
然而好字在顾长州嘴里打转,就是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是痛苦的,却也是幸福的。
他曾经因女儿的死消沉了很久,得知她有可能活着,并且已经长大时,简直愿意付出一切,换她一辈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若鉴定结果显示她不是,那么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了。
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彻底绝望。
她为何那么狠心?
江妙妙提出建议,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催促地喊了句。
“顾队长,你觉得呢?要是同意,咱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去……”
顾长州猛地站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
“我不做!”
江妙妙:“……”
不做就不做,那么凶干嘛。
“汪汪汪!”
本在埋头吃饭的江肉肉忽然抬头冲他吼,仿佛在帮她骂他。
江妙妙安抚了它几下,继续问:
“你确定?我觉得还是做下鉴定比较好,毕竟我并不想靠着这层关系占你的便宜。”
顾长州面无表情地说:
“你就算想占也占不到。”
“……好吧。”
她耸耸肩,起身问:“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回宿舍了。”
顾长州没说话,于是她转身就走,小小的背影被人群淹没。
如同小溪汇入大河,很快就无法寻觅了。
回去的地铁上,江妙妙通过大屏幕看到一则新闻。
原来顾长州前几天带队去城市里为基地运送冷冻肉,期间遭遇丧尸伏击,死了好几个队员,重伤的也不少。
由于有感染风险,伤员不能带回基地治疗,只能在外面建了个临时手术室。
陈宏等人估计就是抢救伤员去了。
死亡离自己原来那么近,近到跟她同桌吃饭的人刚刚才死里逃生。
回到宿舍,幸存者们已经下班了。
江妙妙把衣服还回去,找到同楼里的同事,得知园长并没有骂她,才放心地回房间。
明天要上班,她打算早点睡。
不料躺下没多久,又有造访者到来,是袁牧冰。
她也在那支队伍里,受了轻伤,左手打着石膏。
有个男人陪同她一起过来,个子比她更高,五官深邃,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江妙妙几乎见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肯定是原文男主。
以前书里描写他的外貌时,总用三分淡漠三分冷峻什么的,活像个扇形统计图。
现在亲眼一看,居然很贴切。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没皮没脸的陆启明更顺眼一点。
她朝袁牧冰投去一个戏谑的目光,后者尴尬地清清嗓子,正色道: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江妙妙想招待他们坐,但房间实在太小,也没有多余的椅子,只好作罢,全都站着讲话。
袁牧冰说:“我想邀请你加入救援队。”
又是这个?
江妙妙有点意外,“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
“是,但是你没有同意。”
“那么这次我也不会同意。”
袁牧冰蹙紧眉心。
“你担心生命安全吗?救援队也分许多不同的职位,每个人各司其职,不是都需要直面丧尸的。你加入的话,只需要负责任务前的准备工作就好了。”
上次对方卜算的准确性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一直想把江妙妙拉进队伍里。
例如这次,如果提前预算到丧尸的埋伏,不就不用伤亡那么多了吗?
这事听起来有点可笑,但末世本来就很疯狂,超出认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既然已无路可走,不如试试所有办法。
江妙妙迎着她恳切的目光,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行。”
“为什么?”
“你们很伟大,愿意为了基地付出所有,我很佩服。但是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想留在这里,隔段时间跟他见一面。”
袁牧冰恍然大悟,沉吟了一会儿说:
“如果加入救援队,能让你拥有更多与他见面的机会呢?”
江妙妙竖起了耳朵。
“更多机会?”
“按照规定,我们每完成一次任务都可以休息几天。只要你同意加入救援队,我可以帮你和实验室交涉,让他们允许你休息的时候探视陆启明。”
江妙妙狐疑,“你确定可以交涉成功?”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她仍然不放心,垂着眼帘犹豫不决。
袁牧冰往前走了一步,趁热打铁地说:
“我欺骗你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就算后面我交涉失败,或者你反悔了,也可以退出救援队回到基地里来继续现在的生活,这不违反基地的规定。”
这句话大大打消了江妙妙心里的担忧,可两人到底接触不多,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袁牧冰主动提议。
“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跟你签合同,将每一条都写清楚。何况……”
她飞快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对不对?”
江妙妙掐了下掌心,抬头说:
“好,我加入。”
袁牧冰等了半天,总算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松了口气。
“明天你不用去原来的单位上班了,直接到救援队的办公室来吧,地址是这个。”
她拿来江妙妙的地图,在上面圈出一个位置,然后还给她。
江妙妙拿着地图看了两眼,大致记住了,问:
“你能不能让人帮我通知一下陆启明?把情况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想让他担心。”
袁牧冰不解,“你直接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反正他接触不到外界,隐瞒一两年都没问题。
她摇头,“我不想骗他。”
“行,我回去就让人办。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你。”
袁牧冰说完便走了,狭小的宿舍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偷听了几耳朵的女邻居和刘兰跑来敲门,问她是不是要加入救援队。
江妙妙点头,二人羡慕得不行。
“救援队好啊,顿顿都有军粮吃,不像我们,吃来吃去都是土豆萝卜,我馋肉都馋半年了。”
“是啊,每次物资运到都是先分给他们,真是太幸福啦。”
“不过也有点危险,毕竟经常和丧尸作战。”
“那也是划算的,留下来不也是当苦力么?还不如出去拼个痛快。”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大有不到半夜不走的架势。
江妙妙插不进嘴,也没什么想聊。
坐在床上抱着腿,又开始想陆启明。
走的时候他们说他要接受手术,陈宏不在,估计是别人执刀,会有危险吗?
现在手术做完了没有?他吃没吃晚饭?
拿起身份证,她很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她怕自己哭,影响他的心情。
女邻居和刘兰从天南聊到地北,终于困了,告辞离开。
江妙妙关灯躺进被窝里,摸着江肉肉手感极佳的大肚子,突然想起一件棘手的事。
她去救援队,肉肉怎么办?
它又憨又傻还吃得多,救援队不可能带着它去出任务吧?
第二天江妙妙起了个大早,专门为这事打了电话给袁牧冰。
两人商量一番,最后的结果是——江肉肉在她出任务时,就寄养在幼儿园,继续上班陪小朋友们玩。
作为酬劳,幼儿园会负责它的一日三餐。
同楼里的同事准备去上班,园长让她过来把狗接过去。
江妙妙年纪轻轻,提前感受了一把老母亲的不舍。
“肉肉啊,你乖乖的,可千万别咬人。”
她拿着自己的梳子,蹲在这个对未来毫无察觉的二傻子旁边,给它梳毛。
“你跟姐姐去上班,赚钱吃饭,等我休息的时候,就把你接出来玩。”
同事看了眼时间,催促道:
“可以走了吗?我要赶不上地铁了。”
江妙妙只好收起梳子,抱了抱狗头,将牵引绳交给对方。
江肉肉被同事牵着往前走,由于前些天已经认识了,所以没有反抗。
但是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充满困惑,不理解为什么她不跟上来。
走出几十米时,它有点想回来,被同事强行拉走。
江妙妙看着它那副傻模样,心都要碎了,站在走廊眺望了半天,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踪影,才回到房间开始准备。
穿好防雪服,带上身份证,即将离开时,她总感觉落下了什么。
把房间细细地扫视一圈,目光停在桌角的戒指上,是她早上洗脸时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那里的。
差点忘了。
江妙妙跑过去脱掉手套,戴好戒指,这才出门。
半小时后,她抵达袁牧冰给的地址。
办公室的铁制大门敞开着,门上有块标牌,写着“第四救援队”。
正值上班的时间,许多队员从她身旁经过。
他们大多身材强壮,充满活力,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越发衬托得她像只被社会捶打过的蔫儿鸡。
江妙妙硬着头皮走进去,找到袁牧冰的办公室。
里面有一堆年轻队员在玩闹,她拘谨地问:
“请问袁副队长在吗?”
众人回头,盯着她看了几秒。
看得她紧张到差点扭头就跑时,有人惊讶地叫出来。
“你你你……你难道就是副队长说得新成员?!”
江妙妙身体僵硬地贴着门框。
“是我。”
“我的天啊,新成员居然是这样的,快来快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一个看起来就很开朗的姑娘把她拉过去,站在人堆里。
迎着十几双好奇的眼睛,江妙妙介绍了自己。
话音刚落,队员们突然齐刷刷站起来,冲着门外喊:
“队长,副队长。”
她跟着看过去,只见袁牧冰和原文男主正从外面走进来。
袁牧冰冲队员们点点头,看见了她,走过来说:
“已经认识大家了?”
认识是还没认识,不过原文大篇幅都在描写袁牧冰与队员们对付丧尸的情节,因此一些重要的配角她本来就很了解,现在只需要记住脸就行。
江妙妙嗯了声,袁牧冰道:
“那好,咱们来开个会,确定一下她在队里的位置。”
“队长,这个人真的要在咱们队留下来吗?”
有个队员非常不满,走到前面来说:“我们是救援队,不是搞杂技表演的。她又矮又瘦,能做什么?拖大家后腿吗?”
“是啊是啊,咱们干得都是卖命的活儿,可不能留下一个吃白饭的。”
一些队员接连响应。
江妙妙怕极了这种事,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立刻绷紧,条件反射地看着袁牧冰。
后者不愧是女主角,相当冷静。
“她身体弱,不代表没能力。”
“她有什么能力?我是看不出来。”
“她卜算很厉害。”
“……卜算?开什么玩笑?”
说话的队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袁牧冰冷冷道:“不信是么?江妙妙,你给他们露一手。”
江妙妙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说:“我想看看你的掌纹。”
对方切了一声,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伸出手。
江妙妙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想起原文里他的背脊,说:
“你以后可以找到你妈妈。”
那人身体僵住,诧异地看着她。
江妙妙没理会,继续给另一个人看手相。
她尽量挑自己记忆深刻的,说出来的细节几乎全部对上,震住了那些人。
办公室里陡然喧哗起来,众人前赴后继地挤到她面前,迫不及待要让她给自己算。
江妙妙回头,为难地看着袁牧冰。
后者拍拍桌子。
“静静!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会议现在开始。”
队里来了个活神仙,谁还敢有意见?巴不得多讨好她,让她多指点指点自己呢。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江妙妙了解了救援队的详细信息,同时确定了她的工作任务——协助袁牧冰制定每次的作战计划,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类似于古代军师的存在。
小说里重要的情节她基本还记得,想要避开危险并不难。
怕就怕自己的出现会改变主线剧情,到时可就麻烦了。
她还在这边担心着,办公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
原男主接听,几分钟后对大家宣布——新任务来了。
基地里医疗物资告急,上面选定了一家位于南方某座城市里的大型三甲医院。
他们即刻出发,将医院里的储备运送回来。
队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听令立刻开始准备。
检查武器、补充弹药、更换服装。
江妙妙站在旁边看着,非常茫然。
“过来。”
袁牧冰把她拉到一间办公室,塞给她一套作战服和防弹衣头盔等,让她尽快换上。
江妙妙换好衣服,打算出去。
袁牧冰摇头,帮她重新系了拉链和鞋带。
“衣服一定要穿好,否则会在作战时成为你的拖累。枪就先不给你了,不会用反而容易误伤自己,到时你留在飞机……”
“我会用枪。”
江妙妙说。
袁牧冰惊讶地抬头。
“会用?”
“嗯,他教过我,步|枪手|枪都会。”
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自豪。
在认识陆启明之前,她唯一的武器是用来毁灭自己的煤气罐。
袁牧冰点点头,摸出一把枪递给她。
“你先用这个吧。走,登机。”
办公室旁边有个电梯,江妙妙还以为是上楼用的。
和队友们一起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可以直接通往基地入口,在那里登机。
马上要面对丧尸了,陆启明不在身边,真有点不习惯。
旁边的队友看出她的紧张,拍拍她的肩。
“别怕,老天爷会善待漂亮的人。”
她感激地笑笑,把枪握紧了些。
飞行四个多小时后,飞机来到目标城市上空。
袁牧冰用仪器扫描了地图,开始做战略部署。
江妙妙走过去看了看,陡然发现,这不是害得他们差点团灭的地方嘛!
袁牧冰安排完一切,询问她。
“有什么问题吗?”
她用力点头,指着地图说:
“你们绝对不能从这里进去。”
“那应该从哪里?”
她看了会儿,选定另一条路线。
“这儿。”
原男主眼神充满质疑。
“你确定?那里有丧尸分布,并不安全。”
“我知道,但是只有走这里,大家才能活下来。”
他还是半信半疑,袁牧冰却果断地做出决定。
“按她说得办。”
男主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同意了。
飞机降落至医院楼顶,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下去。
江妙妙和另外几个人留在飞机上负责支援,虽然不需要和丧尸交手,但是看着底下浩瀚的尸海,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一场酣战,救援队果然一个都没死。
袁牧冰对此相当满意,让运输机过来把物资运送回去,他们则找安全的地方驻扎,准备明天再继续。
驻扎地是在一栋大厦顶楼,没床没帐篷,集体打地铺。
晚上丧尸有可能偷袭,于是安排四人一组,轮流值班两个小时。
江妙妙初来乍到,大家很关照她,把她排在第一组,这样值完就能睡个整觉了。
两小时后,她和组员退下来吃军粮,顺便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戒指没了,急得到处找。
“你在找这个吗?”
袁牧冰坐在地上支着长腿,晃晃手里的东西。
江妙妙定睛一看,连忙跑过去。
“是,这是我的戒指。”
她轻笑。
“居然是戒指?我还以为是颗螺帽,差点扔了。”
江妙妙红着脸接过来,很珍惜地套在无名指上。
在基地里她饿瘦了点,戒指老掉,回去得找根线缠两圈。
吃饱喝足,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蜷缩着睡觉。
半夜里,有人把她推醒。
她还没睁开眼睛,一个通讯器就塞到了手里。
袁牧冰说:“你男人的。”
“……”
队员们都在睡觉,不能吵醒他们。
江妙妙拿着通讯器回到飞机上,关好门,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然后才举起通讯器。
屏幕上是陆启明的脸,他看了两眼,笑得差点喘不上气。
“你为什么不开灯?我只能看见你的牙。”
还有一双亮晶晶的钛合金镭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