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时其实能够感觉到电话那头的萧南溟声音有点不对。
虽说秦遇时先前和祁慕颜的事情被夸大的成分比较多,但也被说了那么多年。
甚至是现在,有些人提到秦遇时和祁慕颜,都觉得他们两才是绝配。
什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青梅竹马。
听着这些词,秦遇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合适,就别说萧南溟了。
毕竟,萧南溟现在才是祁慕颜的未婚夫。
主要是秦遇时觉得他和祁慕颜都到瑞士来了,如果哪天传出去,可能对他,或者是对祁慕颜,萧南溟,都不是什么有利的传言。
当然,不管外人怎么说,秦遇时可以不在乎。
但秦遇时担心的是萧南溟可能会多想,所以才会在跟宋攸宁发了消息之后,立刻给萧南溟打电话,哪怕现在国内是凌晨时分。
萧南溟的反应让秦遇时觉得,这通电话打得没错。
到底还是需要跟萧南溟说清楚他来瑞士的事情。
“刚从飞机上下来,小七那边司机没来,我让程池送她去医院。我这几天事情比较多,程池也得跟着我,没办法帮你照顾她,你人过不来,安排人在这边照顾她也是一样。”秦遇时将他和祁慕颜的关系划得很清。
萧南溟顿了一下,说道:“好,我这边安排人……是我没想那么多,疏忽了。”
按理说,萧南溟应该不是会犯这样错的人,应该是他们两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但具体出了什么问题,秦遇时也不好问。
秦遇时能问关于萧南溟的,其实也只有他和萧启程的事情。
“南溟,我来瑞士是查秦遇沛的事情。不管先前发生什么事情,你得记住,你,启程,北辰还有我,我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不仅仅志趣相投的朋友,更是亲戚。”秦遇时走出机场出口,正是瑞士的傍晚。
橙色的夕阳挂在西边天空,在宁静的瑞士,格外好看。
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秦遇时就很想带宋攸宁一起来看。
“我知道。”萧南溟闷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知道就好,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回去,我们一起吃个饭。”秦遇时始终觉得,他和萧启程萧南溟楚北辰之间,是没有大问题的。
他们小时候会吵架,还会动手,甚至动手的次数多过吵架。
毕竟男孩子,有什么问题,可能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
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打两架。
现在他们长大了,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没办法解决的话。
其实……打一架可能还是能解决。
实在不行,秦遇时就组局,他们四个人去打一架就好了。
“行,等你回来。我先挂了,你也不看看国内现在几点。”
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挂了。
不知道是挂了电话立刻就睡觉,还是挂了电话之后,立刻给祁慕颜打电话。
……
秦遇时挂了电话之后,看到宋攸宁发来的消息。
他就知道,这姑娘没有睡觉,就等着他落地给她消息。
于是,秦遇时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还没睡?”秦遇时低声问道,好听的声音隔着万里的距离,传递到宋攸宁的耳中。
“等你呀。”宋攸宁声音软绵绵的,应该是累极了,但还是熬夜等着她的电话,“我特意查了你的航班,知道你差不多这个时候到,就定了这个时候的闹钟。”
“做足了准备啊。”秦遇时浅笑道,“你这样的话,我要是想骗你,都骗不到。”
“对啊,你待会儿还要给我你酒店的房间号,然后我给你点个外卖,让外卖小哥帮我看看你房间里面是不是一个人。”
本来秦遇时刚才并不算高的情绪,在听到宋攸宁嘀咕这些的时候,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还有这样的操作?”
“是啊,所以你别想着给我耍花招,我办法多得很。”宋攸宁半是威胁地说道。
“所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秦遇时没打算隐瞒宋攸宁,原因还是刚才那个。
虽然他和祁慕颜干干净净,但仍然架不住嘴碎的人胡说八道。
所以,提前报备一声,保险。
“什么事?”宋攸宁的声音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你说你和哪个女孩子在瑞士邂逅了,嗯?”
“不是什么女孩子……是祁慕颜。”秦遇时找到了吸烟区,没有忙着回酒店,而是站在吸烟区,打算抽一支烟再走,“在飞机上遇到的,她来瑞士看手。”
“祁慕颜?”宋攸宁的声音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你们怎么在飞机上能遇到啊,这也太巧了吧?”
可不就是巧么,秦遇时都觉得这样的巧合像是刻意为之,但他是临时决定来瑞士的,祁慕颜不可能知道他的行程而故意过来。
“她去看手,我来这边查秦氏基金的账户,老爷子授权给我的。办完这事儿,我就回去。”秦遇时道,“而且,我跟南溟也讲了这件事,他的人得让他来照顾。”
现在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好过将来有人闲言碎语的时候,宋攸宁误会什么。
但听宋攸宁的声音,这姑娘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了。
“放心,我会按时回去的。”秦遇时尽量让宋攸宁安心。
那宋攸宁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立刻飞到瑞士去看秦遇时,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以防他犯错什么的。
而且宋攸宁觉得,寸步不离地守着男人,是最没用的女人才会去做的。
真正自觉的男人,是不需要女人严防死守。
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宋攸宁允许秦遇时有他自己的秘密,有他不能告诉她的事情。
但是,宋攸宁得确定他的秘密,是不能和祁慕颜有关的。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宋攸宁语重心长地说道,“然后,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知道的哦?”
宋攸宁这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太明显了。
秦遇时这辈子的耐心估计都用在宋攸宁身上了,他吐了一口烟之后,说道:“我当然知道我马上要和你举行婚礼,等我回来。”
“嗯,好。”
……
宋攸宁这几天不怎么在状态,不管做什么事,都容易出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遇时在国外,而且还和祁慕颜一起在瑞士的原因。
她知道应该相信秦遇时,相信他能管好自己,他和祁慕颜之间是干干净净的。
但说实在的,宋攸宁吧,其实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她会胡思乱想。
甚至会想到秦遇时和祁慕颜在瑞士双宿双栖,然后等到婚礼那天,秦遇时才回来,而且是带着祁慕颜一起回来的。
然后,原本应该是她和秦遇时的婚礼,变成了秦遇时与祁慕颜的婚礼。
当宋攸宁将这些事情告诉季微的时候,季微说她胡思乱想,臆想症太严重了。
季微在花店里面盘点要送到酒店的鲜花,送过去之后酒店的人得用鲜花来布置秦遇时与宋攸宁婚礼的场景。
季微一边盘点,一边对宋攸宁说:“我看你就是闲得慌,要是忙起来,估计就没时间想这些事情了。”
“我也想忙起来啊,但是秦律师的妈妈包办了婚礼上的所有事情,你看我就只要去试婚纱,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婚纱照都是蜜月旅行的时候拍,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好像,的确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你公司的事情不忙了?”
“在等,等秦律师那边的消息。”宋攸宁怎么行动,还是得看秦遇时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不想因为自己什么操作,而打乱了秦遇时的计划。
他去瑞士就是查秦遇沛的,所以等秦遇时查清楚了,宋攸宁这边再采取行动。
那现在,不还得是等着。
“我们攸宁也是学会顾全大局的人了,不错,有进步。”季微夸奖宋攸宁,“你放心吧,看得出你们家秦律师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就好好等着婚礼,漂漂亮亮当个新娘子,嗯?”
宋攸宁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季微忙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慌得不行,你说我是不是婚前恐惧?”
“我觉得你这不是婚前恐惧,就是想要跟我炫耀你马上要举行婚礼了。”季微开玩笑地说着,“当然了,我觉得你心慌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们家秦律师和祁慕颜同时在瑞士。”
那的确是这个理由了……
“你别担心了,你要知道,他们那个圈子里面,其实最看中的是面子。你们家秦律师谨言慎行这么多年,几乎没出过什么丑闻,在圈子里面是洁身自好的代表,不会做什么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你们家秦律师爱你,不会让你伤心。”季微跟宋攸宁分析着。
宋攸宁想想,那个圈子的人的确都很好面子。
有些女人好面子到,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和外面养了别的女人的老公吵到不可开交,第二天的宴会上,依旧能够笑着和老公携手出席。
面子是他们在圈子里面行走的门面了,不可能去主动破坏。
“其次,你要知道祁慕颜先前的事情已经让她名誉受损,她从人人羡慕的祁家大小姐,变成大家背后议论最多的千金小姐。如果她再走错一步,后果不是她承受得起的。”季微道,“所以从重重原因来看,秦遇时不会主动和祁慕颜发生什么,祁慕颜也不敢冒险。”
总结就是,他们两不会发生像宋攸宁想的那些事情。
“是我胡思乱想了……”宋攸宁成功被季微安抚好心情,“反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相信祁慕颜,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
“大概是因为韩旌羽吧,不过我觉得祁慕颜将韩旌羽不喜欢她的原因推到你身上,就很莫名了。有本事,让韩旌羽喜欢她,怪你干什么?”季微讥讽道,“难道你能控制韩旌羽喜不喜欢你?”
“跳过韩旌羽这茬儿吧……”宋攸宁其实不太想说韩旌羽,因为知道她说起韩旌羽,秦遇时会不高兴。
但是想想,秦遇时现在远在瑞士,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莫不是秦遇时还能有顺风耳不成?
“行,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季微当然也不愿意说宋攸宁的过去,不给人家添堵,是成年人该懂的事儿。
宋攸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花店员工从外面收了外卖过来。
“微微姐,下午茶又来了。”店员将下午茶放在季微这边之后,就先出去了。
倒是季微,一脸的纠结。
倒是宋攸宁有些不懂了,毕竟宋攸宁自己店里有蛋糕甜点这些下午茶,她还去买什么外卖,是嫌弃自己店里的东西不好吃吗?
见宋攸宁一脸黑人问号,季微说道:“贺归来送的。”
“!!”宋攸宁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贺局啊,你们两真的是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我跟你说,贺归来真的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我觉得和他只能当朋友,完全没有当情侣的感觉。”季微摇摇头。
“但是和直男谈恋爱,也有和直男谈恋爱的趣味啊!”宋攸宁似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比如,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红色号,于是将所有的口红色号都一起买了,不管是烂番茄红还是复古红,又或者是死亡芭比粉,总有你喜欢的一款是吧!”
那想想,似乎的确还挺有意思的。
要是当一个男人将口红色号研究清楚了,每次都能准确地送她恰到好处的口红,那才真的是细思极恐的事情呢!
情场老手之所以称为老手,是因为他们都历尽千帆,知道怎么样做会让女人高兴。
这么说来,还是直男更值得喜欢一些?
“其实,你可以试一下的。”宋攸宁给季微建议,“当然,我只是建议,最终的选择还是要看你自己,毕竟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我父母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找他们这一辈和父辈他们的想法,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觉得婚姻可以日久生情,但现在人的想法是,如果都没办法一见钟情,都没办法相处,又怎么能日久生情呢?
这就是他们的分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