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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朋友和敌人

看着自己这惨不忍睹的手心,房遗玉是欲哭无泪。她这身子的手属实生的漂亮,十指修长宛若春葱,可如今却被拍成了两张面团,若是上锅蒸一蒸,估摸着都可以送去西市卖去了。

“行了,坐下吧!今日你二人干扰了他人学业,回去各抄十遍论语,明日交于老夫手中。”

言罢,孔颖达便继续上课,不再拖沓。

从左侧递来一个白瓷瓶,房遗爱悄声道:“快涂上,这是顶好的止疼药,武人专用。”

见状房遗玉是哭笑不得,这便宜二哥连止疼药都备好了,看来平日自己二人时常挨打。

房遗玉将白瓷瓶上的红塞布撬开,从中将药粉倒出,在两手之间摩擦均匀,掌心痛感果然是减轻了不少。

当日头挂空,烧的正烈。

咚地一声。报时的洪钟声音再次响起,意味着众人午休时间已然到来。

“玉姐姐你没事吧!”李月婉关怀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武功盖世,区区二十记教鞭又算得了什么?”房遗玉攥起手掌,挥动手臂,做了个葵花点穴手的招牌姿势,炫酷无比。但触及掌心痛处,不免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瞧把你给能的!”李月婉笑着白了她一眼,旋即拉过她的双手,见掌心处已高高隆起,便拿过房遗玉摆于桌面的止疼药,为她细心地涂抹起来。

“若是换我来挨,顶多不过十下八下,你又何必强出头?替我受了这罪。”

房遗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道:“那怎么行,姐姐年长你几岁,哪能让你一个小丫头遭这罪?况且那老头子下手狠辣,纵只是十下八下,你这细嫩小手也没得看了。”

“你倒是有几分侠义心肠,以往只见你胡闹了——涂好了!”李月婉听房遗玉夸她小手细嫩,心中自是美滋滋的,笑着拍了拍手。

要说李月婉这心思可比房遗玉细多了,跟她这小丫头比,房遗玉都不像是个女人。

先前被房遗玉敷衍了事随意涂抹的药粉,却是被李月婉涂抹的匀称无比。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李月婉的笑颜还未绽放两秒,便苦着个脸眉头紧锁。

房遗玉见状自是疑惑,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李月婉。

只听李月婉继续道:“若是这样置之,药粉很容易就掉没了。”

略一思索,她伸手将袖口探探,摸索一番后从中掏出了两块绣着同样图案的丝帕,在房遗玉的双手仔细包扎,大功告成后,才重新展露出了她那甜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感受着丝帕裹手的紧实感,房遗玉轻轻挥了挥手掌,对李月婉笑道:“真挺不错的,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李月婉竟学着房遗玉先前那仰头的傲然模样说道:“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房遗玉闻声大笑,虚指小丫头。

李月婉自也跟着轻笑,但她掩嘴的模样可比房遗玉淑女多了。而她的笑声更如黄莺鸣翠一般,动听极了。

“月婉我们走吧!”韩王李元嘉回望了李月婉一眼,目光轻轻从房遗玉兄妹二人身上划过,带着些许不善。

房遗玉见状撇了撇嘴,极为不屑。她当然知道韩王李元嘉缘何如此,可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又并非是过去那个房遗玉,跟李元嘉今日只是初见。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厌恶到了骨子里,哪怕这男人生的再好看,房遗玉也不可能对他产生好感。

韩王李元嘉的眼中闪过些许奇异,也没多留,带着李月婉离开了学馆。

“妹子啊!”房遗爱用着极为甜腻又过分恶心的声音称呼道,紧接着将房遗玉亲热的勾入怀中:“妹子今日可真替二兄长脸,日后有妹子帮助,二兄岂不是能成这弘文馆第一才子?”

“一边待着去!”房遗玉用手肘大力顶了他一把,径直走出了学馆。

房遗爱见状赶忙跟上,嘴里仍是妹子妹子的叫个不停。

“娉婷姐,那房遗玉可真是爱出风头,引得王爷频频瞧她。”一个身着大码紫裙的小胖娘们凑到了长孙娉婷身旁,语气凶狠的说着。

闻言长孙娉婷咬着银牙森寒道:“你们且听我的,待下学后,将这房家兄妹狠狠修理一番。”

房遗玉走出学馆没几步,突然驻足,冷冷一笑。以她的耳力,自然将长孙娉婷的言语听个清楚。

既然长孙娉婷想害自己,那便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弘文馆的学业是全日制的,午膳需得在馆内进行,只有等傍晚下学才能统一离馆。

因弘文馆内皇子公主众多,托他们的福,此处的膳食俱是出自皇宫御厨之手。

房遗玉在后世并不缺钱,自然尝遍了诸国美味,可若是同唐朝御厨的手艺比较,真是逊色不少。

不单单是厨艺的区别,食材中更是存着极大的差距。

就拿唐朝的白萝卜来说,吃起来口感竟如燕窝一般肉头,滋味亦非同寻常。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白萝卜身为皇家贡品,寻常人是吃不到的。

房遗玉足足喝了三大碗萝卜汤,撑得直打嗝,适才让房遗爱带着她四下参观起了弘文馆,也算将这里的环境了解一番。

临近上课之时,她两人才返回学馆。

韩王李元嘉同李月婉正坐在位子上聊着天,见房遗玉走来,李元嘉没有任何表示,神情仍是先前那副模样。

李月婉则是笑着挥了挥手,同房遗玉打了个招呼,房遗玉自也笑着挥手,道了句午好。

与房遗爱一同落座,房遗玉的眼睛瞟向了长孙娉婷左侧的一人,向房遗爱低声问道:“那丫头是谁?”

“啊?哪个?”房遗爱根本没看她瞅哪。

“左前方那个穿着紫裙的小胖丫头,就是书里夹片铜镜搔首弄姿那个。”房遗玉怕打草惊蛇,并没有用手去指,只是用言语简单的形容了一番。

房遗爱闻言眼睛一亮,惹祸的细胞正在身体里蠢蠢欲动:“她叫萧团,是宋国公萧瑀的孙女,长孙娉婷的头号狗腿,却也中意韩王。怎么?妹子要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