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着手反击
“再说龟兹已经亡了,哪还有什么龙椅!”侯君集听了吕健的话,非但没有丝毫忌惮,更是将整个身子都靠上了龙椅,舒展手脚,哈哈笑道:“你还别说,这地方坐着就是舒服!”
吕健吓得面色苍白,四处看看,见周遭无人,才道:“将军,小心隔墙有耳,若被旁人听见,告知陛下,说将军有了反心,您就百口难辩了!”
侯君集毫不在意,道:“你这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你瞧这殿里哪有什么人?再说了,就算被人听去,又怎么样?想诬蔑老子他尽管去,我可不惧!也不瞧瞧陛下跟我是什么情谊,也不瞧瞧我侯君集为大唐立下多少功劳,我还不信,陛下会因这些芝麻小事惩罚我!”
侯君集狂妄的说着,最后问了句:“对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吕健眉头紧锁,看着面前这个他追随多年的老领导,心中有些不安。
在大唐的时候还没觉得,可这刚出来几个月,侯君集那恃功自傲的性格,就愈发明显,行事上也是愈发的肆无忌惮,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
想着街上那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景象,吕健犹豫再三,开口道:“将军,如今龟兹王城人心惶惶,咱们麾下的军卒起了贪念,是不是应该——约束下?重整军纪,以防暴乱。”
“你过来是为了这事?”侯君集面露疑惑道:“这打了胜仗,手底下的兵取些财物,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有什么值得约束的?暴乱?就那些废物也敢?”
吕健也知侯君集所言无错,大唐虽不鼓励军卒于战场上掠夺,可有些事也是难免的,只要军卒们不是太过分,取些财物,也算惯例,哪朝哪代这事也没断过。
但是按理来说,将领在这种时候,应当约束麾下将士,控制事态扩大,然而侯君集在这个紧要时刻,非但没约束麾下将士,更是带头藏起宝物。
身为行军大总管他连以身作则都做不到,还谈何指望麾下军卒能遵守军纪?
“但是——”吕健见侯君集一句都听不进去,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了。
“行了——”侯君集不耐的吼了一嗓:“你也别说了,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倒退,那胆子就跟鼠胆似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本帅不就是从龟兹内库里,拿了些东西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本帅想要,以我为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陛下同样会赏给我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拿来罢了!”
吕健还欲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叫喊声打断,一个军卒正面色慌张的冲进殿内,大叫不好。
那军卒跪于侯君集面前,颤声禀报:“大总管,房遗玉带着一队人马,将我军于南城搜街的二百人全抓了起来,看她的样子,还要用刑呢!”
“她敢!”侯君集听后怒火攻心,蹭地站起。
龟兹王城,现在应该叫丘州了,在唐太宗下旨的那一刻,龟兹古国已被历史的洪流冲散,留下的是个名叫丘州的大唐州府。
如今在丘州的大街上,房遗玉早已气得发疯,目喷烈焰,看着那些被押解的军卒,恨得牙痒痒,亲自将这二百来人向城中央的空地押去。
在得到唐太宗的圣旨后,房遗玉已然没了顾虑,命人通知大将契苾何力,而后领兵入城。
看着城内的萧索模样,心中已是烈焰滔天。
龟兹王国原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因唐太宗胸怀广博,包容万邦,形成的贞观盛世,使得来往于大唐、西域的商旅络绎不绝,而龟兹处于丝绸之路的枢纽处,更受大唐青睐,向来无有灾祸,也无大敌,百姓安居乐业。
龟兹受到大唐恩泽,商业也是极为发达,远胜西域余下之国,龟兹王城的大街,可用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来形容,然而因兀庵宁的愚蠢,妄自尊大,以为能和大唐为敌,使得龟兹商旅四散,百姓惶恐。
在房遗玉控制龟兹大权的那几日,针对龟兹国情,施以仁政,让城内的百姓,逐渐安定下来,渐渐燃起对未来的向往。
在房遗玉离开之前,龟兹王城的百姓们已然能够随意出行,开店做起生意,已经有了个良好的开端,然而就在侯君集过来的几日里,龟兹王城全然失了生机。
空有高楼殿宇,却是家家紧门不出,街上除了些许巡逻军卒,根本不见其他人影,犹如死城一般。
房遗玉先前就听老农说过龟兹王城中的景象,却是没想到,实际情况竟更加恶劣。
就在房遗玉暗恨之际,听到不远处一片喧闹。
待她赶至近处一看,竟是一帮军卒围于一处,痛殴数十百姓,这些军卒是久经沙场的能战之军,而百姓们却是农夫出身,几无还手之力,被其打翻在地。
军卒们围成一圈,毫不留手,手段残忍。
房遗玉本就心中恼火,当即命人将行凶军卒擒住,问清缘由后更是恼怒。
原来是姓侯的亲兵中的小队正,潜入一户人家,想要盗些财物,却被屋主撞个正着,那小队正见偷也不行,索性明抢,却是没想到这家人口之多,足足五个兄弟。
兄弟五人闻讯加入战斗,将那小队正狠狠揍了一顿,小队正逃窜之际,不慎将腿给摔断了。
小队正心里咽不下气,就找了百多人过来寻衅,街坊邻居们看不下去,都出来帮忙,以至于事情愈演愈烈,成了群体殴斗事件。
因侯君集放纵下属,百姓们终于开始组织反击,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寻常百姓,只凭匹夫之勇,又怎能是大唐劲旅的敌手,形势自是对其不利。
若非房遗玉及时出现,单方面屠杀都有可能发生。
房遗玉将那二百余人带至王城中央的空地,于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公开审讯。
周遭收到消息的百姓们纷纷站出来支持,对房遗玉的归来,自是报以热烈欢迎。
房遗玉学着从前看过的审讯流程,当着众人的面审讯,而后拉来证人对质,将众军卒所犯罪行,逐一记录,于百姓们的监督下,根据军卒们所犯罪行,进行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