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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龟兹来使

时间过的飞快,距离大军出征之日,已经快有四个月了。

因胶郅谷一战,房遗玉打的精彩,一战便将突厥与龟兹震慑住了,使得西域局势逐渐明朗起来。

突厥本就惧怕大唐,仅此一战便令其损失八万人马,几乎是突厥的近半兵力,受到这般重创,自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至于龟兹,房遗玉已然胜券在握,兀庵宁那人志大才疏,身为一个只拥有十五万人口的小邦国,却敢几次三番的触大唐霉头,一副根本不将大唐放在心上的模样。

若是兀庵宁活着,房遗玉也不能确定邓化能否成功,但如今兀庵宁死了,白宜恩继位,事情就很好办了。

房遗玉早已从萨尔沙口中得知邓化是白宜恩的恩师,这师父劝弟子,哪有失败的道理。

加之麾下得了尉犁的五千骑兵,房遗玉也已不需再为兵力发愁了。

房遗玉将尉犁的五千人马安排在胶郅谷的防区,巩固防线,千万别小瞧这五千人,在大将的手里,哪怕只是个断腿残兵,都有其用处。

正如老话所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别管是老弱病残还是什么,只要是个活人,都是有用的。

以房遗玉当下的水平,自是达不到名将的水准,然而这五千青壮骑兵也并未老弱病残,刚好能弥补胶郅谷防线的薄弱之处。

此时此刻,即便突厥和龟兹发了疯,举国来攻,房遗玉也有信心将之抵挡在胶郅谷外,直至大唐主力军到来,然而那种可能却是微乎其微,几是天方夜谭。

房遗玉安排好尉犁援军,便拉着刘正则说起话来,问起他此去尉犁的经过。

刘正则笑道:“此去尉犁并未遇到丝毫险阻,那兀庵宁当年无故发兵尉犁,与尉犁结下血海深仇,故而尉犁王最不愿见龟兹做大,我只是一提,尉犁王就表示愿举国相助,唯有在援兵数量上有些迟疑,只是经我一说,便下决心亲征,命我先带五千轻骑来此,而后亲率两万军士相助。”

“嘿,谁想到这还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得到将军以寡击众,以六位军卒的代价,全歼胶郅谷内八万突厥军卒,这般伤亡比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战可谓兵家经典,令人叹服!”

刘正则向房遗玉一拜,由衷称赞。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又低声道:“将军此战可是大出风头,若能于大军抵达之前,令龟兹投降,那将军将会创下一个历史,后世必将记载将军以七千军卒定龟兹的丰功伟绩。至于那侯大帅,就——该爱去哪去哪吧!反正也无功劳可捞了!”

刘正则颇为阴险的笑着,他当然知道大唐发兵龟兹的目的,一是攻取龟兹,二是大败突厥,房遗玉先前已剿灭突厥近半部队,战果辉煌,若能再取龟兹,哪怕是侯君集去将突厥灭了,在功劳上也是比不得房遗玉的。

房遗玉颇为意外的看了眼刘正则,讶异道:“没想到先生竟这般阴险,着实令人意外,只不过——嘿,本将欣赏!”

房遗玉也跟着笑起,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有此打算,故而于半月之前便再没传军情回去了,为得就是不让他知晓西域状况,以免加速行军!”

刘正则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表情。

二人聊得正欢,忽闻谷外传来龟兹使者求见的消息。

房遗玉怔了怔,继而狂喜道:“看来事情成了,哈哈——龟兹已为我所有!”

虽说房遗玉尚未接见龟兹使者,可对使者的来意却是了如指掌,很明显,若是白宜恩不愿归降,自是没道理派使者前来,既然派了使者,想必他已被邓化说服,同意归顺大唐。

房遗玉当即命人将使者迎入大帐。

她一身银甲立于上首,威风无比,伍元、吕敬威、房遗爱等人分列两侧。

正如房遗玉所料,那使者一入大帐,便对房遗玉拜了三拜,恭敬的将一封降书举过头顶:“下国愚蠢,冒犯天朝上国,如今无意再增战火,还望将军怜悯龟兹百姓!”

房遗玉接过使者递来的降书,其上白纸黑字表明了龟兹愿意归降大唐。

房遗玉捧着降书,双手有些颤抖,虽说她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接受一国归降的那种滋味,着实令她激动的难以自控,情难克制。

将那几欲欢呼出声的叫喝压住,房遗玉道:“就明日吧!明日一早,本将会代表大唐接受降书,亲自率军入驻龟兹王城,接管城防,希望贵国军卒能在那时卸去武器!”

房遗玉有心于大军抵达之前,将事情谈妥,直将时间定在了明日一早。

那使者不知房遗玉为何这般心急,却也并无异议,拜别辞去。

在那使者离去的瞬间,大帐内的诸将尽是爆发出阵阵欢呼,震彻天际,是为庆贺胜利到来。

房遗玉也是一脸兴奋,并未制止众人庆贺。

刘正则见之放松警惕,善意提醒一句:“先别高兴太早,避免乐极生悲!”

伍元懵道:“莫非这投降是假,故意引诱我等深入其腹地,继而围歼吗?”

刘正则微微颔首:“也并非无这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罢了。虽说白宜恩不会诈降,可那些手握兵权的大将,却是隐患。龟兹文官多是汉人,然而朝中武将却是多以游牧民族为主,彼此间的对立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相互之间有着极大成见。”

“面对我大唐强势,文官必定主和无疑,他们自会赞同白宜恩投降的做法,然而主战的大将们却未必会这般想法,白宜恩不过继任龟兹王位几日,必是难以服众,当然不能排除武将暴动的可能。”

房遗玉也是点头称是:“先生所言有理!”

见房遗玉也是认同,伍元愁道:“那咱们应该如何,莫非不接受龟兹归降,等大部队来吗?”

“接!自是要接受!若无这点胆色,岂不被人讥笑我大唐无人?”房遗玉面露傲然之色,扬声道:“龟兹若老实归降也就罢了,若谁想在暗中耍些手段,也别怪咱们跟他不客气。”

房遗玉握紧双拳,心中也在思索着应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