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什么肯定都是对的,虽然格局有点低了,也自然也要捧着他说,冷旭忙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您问的是这个,我光从大方面去想了,竟都忽略了董事长也有拳拳父母之心。其实,这个我哪里还需要抉择啊,那自然是云柔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李爱国哈哈一笑,“我不是要问你云柔和白助理你想娶哪个,我是问你眼下打算怎么安置她们两个,才能让大家都安心,这才是我所说的鱼与熊掌啊。”
冷旭心里暗叹,绞尽脑汁圈来绕去,还能没能彻底打消李爱国的疑虑,到最后他还是把话给彻底挑明了,这下可真避无可避了。
其实冷旭一开始就明白李爱国那么说的意思,知道他是在疑虑白夜会影响他的布局,所以他想让冷旭把白夜排除出去,确保冷旭能顺利跟李云柔结婚并揽得公司实权,如此一来,有了冷旭这个帮衬,他在公司的权力地位就真正是无人可撼了,再不用对朱董事忍气吞声。
如今李爱国已经把白夜当成了破坏计划的隐患和争权夺利的绊脚石,虽然他知道白夜对冷旭的工作有所裨益,但相比之下,这只是个小芝麻而已,他决不能容忍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发生。
明知是如此,但冷旭却无法对李爱国应声附和,白夜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自己计划里的唯一帮手,他怎么能把她排除掉呢?那跟自断手足有什么区别?
见冷旭沉吟不语,李爱国笑问:“怎么?是不是舍不得白助理了?”
冷旭正色答道:“董事长,我和白助理并没有任何的私情,当时我保她进来是为了利用她的工作价值,现在我还是需要她的这份工作价值的辅助,我觉得要是弄走了她,对我这边的工作会产生很大的阻碍,这也会对我们产生不利。”
李爱国仰头喝下一杯酒,“有利必有弊,你要会权衡利弊得失啊。白助理的工作能力是看得见的,也是可以取代的,而云柔的倾心属意却是看不见的,稍纵即逝,一旦失去这个机会就再难寻回,你想想是也不是。”
冷旭压抑住内心的翻腾,强作平静状,拿起酒瓶为李爱国倒了酒,“那董事长希望我怎么做?”
李爱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皱了皱,带有醉意的眼神慢慢变冷,看向冷旭,缓缓说道:“大丈夫做事要当机立断,不要为凡情俗意缚手缚脚,为别人所不能为,方得始终。必要时丢车保帅,烈士断腕也在所不惜!”
这话说完,李爱国并未回过神儿来,犹自鼻皱嘴抿,表情似阴似狠,隐现狰狞。
冷旭手里紧紧地捏着酒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眼里则是风暴集结。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平时通情达理、温厚和蔼、德高望重,甚至有些懦弱隐忍、让人有些心生同情,其实都是假面具,此时此刻才是他真面目的流露。
丢车保帅?烈士断腕?这就是他贪慕富贵、始乱终弃的解释?而且竟然还有脸解释地如此悲壮决烈?
虽然一直仇恨着李爱国,对他的人品并未抱有希望,但亲眼所见这样的李爱国,还是让冷旭遍体生寒,觉得既可恶又可怕。是不是多年来他在朱家人面前奴颜卑骨,内心其实早已变得曲扭不堪,阴狠卑鄙。需要的人就贴附,挡路的人则全部踢开,一切的一切都在服务于追名逐利,都围绕于自私自利。
冷旭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手里的酒瓶招呼到李爱国这张可恨的脸上,情绪紧绷之下,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克制,克制,克制,冷旭心中默念。艰难的克制,令内心暴怒的冷旭脸上最终未露声色,也令醉眼昏花的李爱国没有起任何疑心,他回过神来叫道,“喂!小子!愣着干什么,快倒酒啊!”
冷旭也回过神儿来,现在砸他一酒瓶也太便宜他了,他越是这样争权夺利,说明他越是看重权利,那就暂且忍耐一时,等将来让他失去这最看重的东西,变得一无所有,再看他会怎样心痛如绞!
不动声色地给李爱国倒上一杯酒,冷旭也端起杯来,“董事长,我敬你。”
“好说。”李爱国端杯就饮,又冲冷旭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朱清把云柔送到你身边的机会,牢牢把握住,近水楼台先得月,速战速决,尽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他醉意明显,眼神飘忽,说话已然不利索,脸上表情却越发阴冷,“白助理先调出去,不要让她在你跟前碍事儿。等做完了眼下这个案子,你就辞了她,彻底给她们个放心,她们放心了,才会把权力给你,懂吗?”
一听这话,冷旭心里如巨石坠海般翻腾,表面上却不得不点了点头,又垂眼倒酒,掩饰愤怒。
“这就对了。”李爱国伸手用力拍了拍冷旭的肩膀,举杯又饮,“这些女人们不就是想要个放心吗,那你就给她们好了,有什么呢,本来就不名一文,哈哈,尽管拿去吧……”
李爱国是真的醉了,又灌下三杯后,竟一下子趴伏在矮桌上,嘴里喃喃呓语,如哭似泣,又时怒时笑,却听不出说的什么。
冷旭满脸厌恶,一眼都懒得再看他,打电话叫进来司机小赵,两人左右一边一个,连搀带扶,把李爱国架到了车上。
打发走了李爱国,冷旭也坐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他心事沉沉,郁闷怨愤,不知不觉酒劲儿也有些上头,等到家时,只觉得头昏身重,脚下已经没了后脚跟。
听见冷旭开门进屋,白夜连忙出来相迎,见他满身酒气,脚步不稳,连忙扶他坐到沙发上,又去烧水泡茶。
冷旭看着忙碌的白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没想到刚顺心顺意跟她在一起才没几天,这该死的李爱国却催着马上要调走她。他还要求人家帮他三年,现在自己却要毁约,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而且她如果从他这里离开,那万峰一定会将她拢走,这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时之间,冷旭只觉得自己既窝囊又无力,竟然连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不能留下来。想到这里,他不禁深深叹气。
白夜自然也看出了他情绪的低沉,忍不住关切问道:“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