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那为什么甜玉会在你手里?”一声冷笑,厉声质问。
掌柜又一哆嗦,感情那个花子就是朱三?
脑子里转过弯儿,赶紧辩解:
“他,他真不是人杀的,人贪财,但是不敢害人命……各位大侠明鉴啊——”掌柜夹着屁股争辩。
真怕一个夹不牢,大便也跟着拉出来。
“他当了银子就走了,然后第二天就传出消息一个花子死了,人也去看了,死的是他不错,可真不是人害的。”
掌柜在地上筛糠,一个劲儿磕头。
三个黑衣人迅速对视一眼。
掌柜已经软软溜到在地,完全像一滩稀泥。
耳边就听到他们在快速商议着什么。
“既然不是他,那下手的是谁?”
“我们当中任何一人都没有下手的理由,就他,看样子还真没那个胆子,那就是另外的人了。”
“另外还能有人?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知道吗?”
“可能是上头的安排,有时候上头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准!”
“东西到手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别的,我们用不着多管闲事。扯呼吧。”
“哗啦——砰——”随着凌乱的响动,画被撕掉了,神龛被砸碎了,灯火剧烈摇曳,掌柜跌跌撞撞爬起来,眼前那三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门开了半扇,夜风吹动,门吱呀呀叫着。
掌柜摸摸自己的头,脑袋还在,再摸脖子,脖子也好好的,他忽然双膝跪在地上,对着天空磕头,喃喃祷告,“列祖列宗保佑,佛祖菩萨保佑,保佑人捡回一条命,从此再不敢贪恋外财,见财起意,招致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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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叫这个败家娘们替我们管帐?哎呀媳妇儿我告诉你,这个深儿真不能管帐,在梅家镇子就是她撺掇着我天天大吃大喝,一眨眼睛就把你留下的银子都给花完了,这样大手大脚的人,怎么能叫她管帐?”柳万瞪大眼睛反对。
深儿低头站在炕前,奶奶忽然提出来要叫她来做大家的管家,把所有的银子都给管起来,这太意外了,奶奶什么意思呢,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柳万抠着脚丫子,第一个反对。
兰草含笑瞅着大家。
“昨夜没好好洗脚?”哑姑忽然给柳万脑袋上敲个爆栗子,“这么臭?熏死人了!”
柳万赶紧把脚收回压进自己屁股下,脸上赖笑:“哪里啊,好好洗了,泡了半个时辰呢。”
“狡辩——敢不敢现在当着大家面儿脱了袜子给我们瞧瞧?明明臭味熏天,还在这里狡辩!”
柳万心里有鬼,赶紧往被子后面躲去,“臭媳妇,哪里都能挑出人家的毛病,在你眼里我就连一的优都没有吗?”
哑姑不理她,瞅着深儿,“自从你们来到我身边那一天起,我就开始观察你们,还记得我给你们起名字那件事吗,当时我拟了深儿和浅儿叫你们挑,你抢在前头挑了深儿,谁都知道深儿的蕴意要比浅儿好。当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反应要比别人机敏得多。”
所有人都一愣,深儿首先红了脸,心里却在乱跳,原来从那时候起奶奶就开始暗中观察自己了啊,那自己和浅儿在一起可没少干拈轻怕重耍奸溜滑的事儿,难道奶奶都看在眼里?
深儿越想越后怕,一颗心扑通通乱跳。
哑姑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真挚,“实话,本来你既然被卖出去了,我就没有必要再得罪四姐把你赎回来,是一个人救了你。”
深儿看兰草,眼里疑惑,难道是兰草姐姐求的情。
“是兰花。”奶奶轻轻道。
兰花?怎么会是她?她又在哪里?
“论起来,她要比你心眼多得多,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却最后对我记下了一份恩情,相比之下,我忽然想通了,你其实只是需要一个更适合你的位置去做事儿,放对了地方,你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所以,现在让你做管家,是我经过一番考虑才决定的,你一面学着做,一面跟着兰草学习识字吧,浅儿也学,长安是残疾人,但是简单的数数和汉字还是需要学一的。”
着,把灼灼的目光投向兰草,眼里满是殷切,“既然你们都跟了我,相伴我走过这一段人生的路程,明我们之间有缘,我珍惜这缘分,现在我只盼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离开我之后有本事在这个社会里立足,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像那些没有自由的女子,不管是做正房正妻,还是妾姨太太,一个个终究是逃不脱被男人摆布的命运,尤其你们这些一开始就落在社会底层做了丫环的人,我知道你们这样的身份要想活出自由的可能性有多低,所以我不敢奢望别的,只能盼你们挣钱养活自己,能够理直气壮地在婆家人面前立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让他疼着你,宠着你,敬重你,平安喜乐地度过你们这一辈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这低沉的亲切的声音在缓缓响着。
丫环们一个个低着头,听得入了迷。
许久,兰草悄悄抹一把泪。
深儿也抹一把。
浅儿在最远处掐着自己的指甲。
长安哑,傻乎乎看着大家,但是被这严肃庄重的气氛感染,不敢打搅。
奶奶,她的心里不但有大家,还为大家考虑得这么多,这么长远,这是深儿浅儿没想到的,就连兰草也没有想到。
女孩子的眼里不由得一个个显出神往的神色来,是啊,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家碧玉,甚至低贱如她们这些寒门出来的卑微丫环,没有几个人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是在奶奶的描述里,似乎前途又不是那么灰暗了,经过努力似乎是可以拥有光明的。
“奶奶——”深儿跪下,磕头,流着泪,“奴婢明白您的苦心了,奴婢做这个管家就是,不会的,奴婢学,不懂的,奴婢问。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奶奶的一番心就是。”
“既然都已经做了管家,哪还有动不动跪着的道理,以后也不许自称什么奴婢了,没有人生来就是做下人伺候人的命,只是每个人的遭际不一样罢了。”
哑姑淡淡地慢慢地道。
“既然有人升官了,那晚饭我们得吃好的吧?难道不庆祝庆祝?”柳万在身后冒出头,笑嘻嘻提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