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修建的崭新甚至可以说豪华阔朗,货运和营运是分开的,相隔也有一里地了,只在码头上搬货的脚夫工人便有上千,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专门在这里做事的,而是附近的农户、百姓,农闲了的时候才来这里搬货挣工钱。
码头周围货栈、脚行等相关的行业商铺林立,人聚集的也非常多。
也因为来钱的渠道非常多,所以沧州百姓富庶起来的快。
而修建这个码头其实也给了朝廷一个借鉴,朝廷看的很明白,如果没有贪腐没有一层又一层的扒皮的话,修建如此方便阔朗设施齐备的码头,五万两银足矣。
皇上特别的叫工部的官员过来看看,学习学习。朝廷上下官员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越承耕在前面走着,身旁是恭亲王,他们两人周围走着几位官员,还有几位职位低一点的官员跟在后面。
因为是越承耕专门吩咐过,所以这边并没有让百姓回避,越承耕过来就是要看看码头的真实情况,货船如何的装卸货,脚夫如何将货物从码头移开等等,并不是来看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没一个人没有一条船的码头的。
所以,周围的人还是很多的,一些人看见这群人过来,只看官服就知道是官员们,有主动让开的,但是大部分人因为忙碌着,所以根本没注意。
晟哥儿走在最后面,指挥使等几个本地品级高的官员自然是紧跟在父亲和王爷身边,他的身边便总跟着好些品级低的官员,说些没有什么内容全都是奉承的话,晟哥儿一个半大小子,又没有任何的职位,他需要什么奉承?多了也就烦了,现在出门都躲着那群官员。
官员们当然看得懂眉高眼低,见世子爷已经厌烦他们了,自然也不好在继续的跟在旁边纠缠。
晟哥儿自己在后面走着,好奇的看着码头上忙碌的人。
货物基本上都是人工搬运,有些脚夫身体好的一次扛好几袋,也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东西,横竖看起来非常的重,扛起来了,一步一步的走着。
确实很辛苦。
虽说因为这个码头百姓们富裕了些,但挣得也是辛苦钱,太辛苦了。
晟哥儿正看着,冷不丁的有人从他身边过去,喊了一声:“看着点!”晟哥儿一惊忙回头,那人扛着一袋子货物,差点撞到晟哥儿。
晟哥儿忙一侧头躲了躲,货物是躲过去了没有碰到自己,却感觉自己被人撞了,低头一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撞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屁股坐地上了。
晟哥儿慌得忙弯腰搀扶起来,这才看见原来这个孩子是刚刚从身边过去的这个男子的孩子,男子肩上扛着货物,一手扶住,另一只手就牵着这个孩子,但是因为孩子太小了,晟哥儿并没有看到。
孩子跌倒了,那扛着货物的男子不得不停下来。
晟哥儿忙将孩子扶起来,赶紧问:“摔疼了没有?”
那小孩估摸着不是第一次摔跤了,有点怯怯的倒是没哭,马上跑到了那个男人跟前,仰着脸看那个人:“爹。”
那汉子便道:“走吧。”领着孩子的手继续往前走。这一下他倒是注意了,一路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晟哥儿就一直回头看着这父子俩。如果是他这样生活的话,必然会感觉特别艰难,日子特别难过,在码头扛货,还得带着孩子,但是看那个汉子,似乎脸上并没有苦色,淡然中好像还带着一点轻松似得。
晟哥儿心里些微的有些感触,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一回头的功夫,眼前就出现了一袋货物,根本来不及躲就重重的撞在了脸上!
“小心!”与此同时有人喊。
晟哥儿直觉着一阵天晕地转,伴随着脸上巨大的疼痛直接仰倒摔在了地上。
几个护卫从四面八方的扑了过来,很快就把他围住扶了起来,免得人太多再把他踩着了,晟哥儿被撞得晕头转向的,等好容易定了神这才看清楚,父亲正关注的看着自己,眼睛里稍微的有些紧张。
“你怎么样?摔到头了没有?”越承耕用手摸着他的后脑勺,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晟哥儿微微一窘,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摔跤,忙道:“没事,我没事……”一张嘴就觉着脸上生疼,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越承耕就道:“撞着脸了?”
晟哥儿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颧骨,道:“这里有点疼……没事,不算很疼。”赶紧又道。
这时候就听见已经有人呵斥的声音,显然是在呵斥那个扛货物的脚夫,晟哥儿忙看过去,正好越承耕也转身看情况,这就看清楚了,撞到了晟哥儿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已经被兵士和王府侍卫包围了,两个官员正指着他的鼻子怒斥着。
那个汉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吓得脸孔雪白,货物也已经放地上了,眼睛惊恐的睁得老大,已经吓得连求饶都忘了。
晟哥儿忙挤过去,道:“不要怪他,是我没注意,主要怪我。”他对那个汉子道:“你没事吧?”
那汉子已经被吓傻了,居然没回答,又憨又紧张过度的看着他。
刚刚怒斥他的那个官员便又是一声大喊:“放肆!世子问你话呢!”
这个官员如此嚣张,越承耕都看不下去,皱紧了眉头。
恭亲王过来了,他很谨慎,先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越承耕,又看了看晟哥儿,见晟哥儿脸上已经有些青了,越承耕却皱眉看了一眼怒斥的官员,恭亲王原本想说话的,又闭上了嘴。
晟哥儿道:“没事了,你走吧。”说着弯腰想帮那个人将货物抬起来放在他肩上,一个侍卫忙过来,帮着抬起来放在了那个汉子肩上。
汉子就赶紧的用手扶住了,呆了呆看着晟哥儿道:“公子爷,小人……”
“没事没事,是我没注意撞到了你,你没事就好,忙去吧。”晟哥儿让开了一条路。
那个汉子就走了。
虽然是晟哥儿叫走的,但确实也有点太过憨直,连句客气话都不知道说,别人叫他走就真的听话走了,谢谢都不知道说一句。
当然,晟哥儿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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