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柳宓知晓她想说什么,却胆大包天的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句重复道,“她不是。”
太后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愣怔,柳宓低着头,却也能想象到她面上出现的一寸寸的龟裂,果然,很快,怒意就爬上了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颊。
她按捺着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失态,可饶是如此,她额头还是青筋暴起,指着她一字一句道,“柳宓,你不要以为秦淮给你撑腰,哀家就真的动不了你!”
柳宓这会正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她到底多倒霉才会碰上这倒霉事。
江蓉血腥是o型血,如果太后是o型血或者是其他的血型,柳宓此时也不会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可偏偏,太后她老人家是ab型血。
以前上生物课的时候,他们就学习过,o型血的孩子,父母只可能是这a型和o型、b型跟o型、b型跟b型、a型跟a型、o型跟o型五种。
你说说,就算如今她不知那故去的先皇到底是什么血型,太后作为她生母,那也不可能成ab型的。
科学的数据,从来不会出错!
“娘娘,从我不让您跟郡主输血,您就大致能猜出几分,输血不是什么人都能给被输血的人鲜血的,就像是滴血认亲时候血液相融的道理一样,不是亲生的,血液如何能在人体内发挥功效?”
滴血认亲,血液相容那都是没有科学依据,但是如今,她只能用这个浅显的道理,来跟她解释,来向她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
她一个人推翻不了在他们心头根深蒂固的谬论,却也只能用这些谬论,来证明她此时所言不虚。
她又重新解释了一遍,这次,太后身子一软,靠在了椅子上,她像是被人抽去了身体的所有力气一般,一直死死的盯着她,希望她说出旁的话来。
希望她此时只是跟她玩笑。
“柳宓,你知道,现在我随意找个由头把你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吧?”
怎么,不愿意接受现实,竟然想要用这个法子来威胁她?
“娘娘,熟悉民女的都知晓,民女本人最是贪财惜命,既然我能冒如此大不违跟您说这个,那我就绝对不会错,不论您是威胁我,还是用其它惨烈的法子来震慑我,我都不会改变我所说过的话,当然,血脉子嗣,此等大事,娘娘谨慎些,我也能理解,现在有个好法子,能最好的证实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法子?”太后朝前抬了抬身子。
“您不听我的,遵循血脉相连的那个念头,我给您抽血,输入到郡主身体里,郡主的生死,就能判断我所言是否虚实。”
“继续说。”
“您输血进去,人活了,证明是郡主身份不假,那是我的错,我任由您处罚,要是输进去,发生溶血反应,人死了,那郡主身份就有待考量,民女无错,娘娘不能迁怒于民女身上……”
她说罢,许久,头顶上并未有声响,她偷偷抬头,只瞥见太后娘娘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她此时必定在进行天人大战。
柳宓看了眼沙漏,那边抽血估计也要完了,她又磕了个头,面上一片镇定,“如果这两个法子,娘娘都不想采用,民女还有个法子来证明,那就是娘娘您别插手,等我救活了郡主,而后您亲自去问郡主真相。”
不过,那时候证据什么的,也都没用了,如果对方不承认的话,太后娘娘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柳宓,你是个聪明的,不过,哀家也清楚,你不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说罢,你这么帮哀家,条件呢?”
“放我出宫。”她还能有什么花花肠子,还能有什么条件!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佬,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活不了,她还能动什么歪心思吗?
她只想回家啊!
…………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人从里打开,柳宓安然无恙的出来,秦淮走上前一步,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
此时太后的身影却还笼罩在黑暗中,梁嬷嬷正想询问她娘娘如何时,柳宓已经开始麻利的,交代着没验血的人快些过来。
整个江家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
一夜劳累,柳宓在病房外困得直打盹,输血之后,她在江家整整照顾了三日,江蓉才悠悠转醒。
她如今已经清醒了,后续的补身子之类的事情,随便找个太医就能做。
所以柳宓被人放了回去。
进宫之前是专人接进来的,可这会要回去吧,还得自个走回去,这待遇相差也忒大了些。
她站在江家大门外,伸展了下懒腰,这两日过的还真是度日如年,等这次回去后,她一定要跟爹娘商议一下,让她回老家避避风头。
不为旁的,她知道了皇家辛秘,谁知道那太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灭口。
柳宓想了许久,后怕的拍了拍自个的脸颊。
正打算出门之际,听到了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袭来,她不想惹事,疾走两步,却听得江清鸿在身后不紧不慢道,“小神医,许久不见,这些年,可好?”
江清鸿,柳宓此时见到他,就止不住的颤栗。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了许多,同时,柳宓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更多的野心跟贪婪。
“小神医眼疾治好了,怎么也不派人跟下官报个信?这三年,我可没少惦记姑娘的眼。”她站在自己身后,变态似得吸了口气。
“姑娘身上的香气,还跟三年前一眼。”柳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三天没洗头没洗澡,你还能闻出我的体香,江大人真是品位异于常人。”柳宓不客气的回呛。
“姑娘伶牙俐齿的本事不减当年。”
柳宓此时归心似箭,真的不想跟他再在这腻歪什么,她怕太后那个更年期时代的老太太,再想起一出什么的,把她召唤回去。
眼前这个男人,她惹不过还躲不过吗?
“江大人发妻在里面生死未卜,江大人不在太后面前装出伉俪情深的模样,来我身上浪费时间做什么?”
她往前走两步,这人不客气的跟上一步,偏偏俩人身高差距大,她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人的纠缠。
突然,他逼近了几分,直直将她逼到了角落里,盯着她的眸子低声道,“她死了,不正好腾地吗?这三年,我的心意可一直没变过呢。”
说罢,他伸出那只支跟常人无异的手掌到她面前,“你看,每次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你。”
变态,这人十足十的是变态!
就被柳宓快要把自己缩成个麻球大小的时候,有人扯开了笼罩在她身侧的身子。
秦淮面色不善道,“江大人,令夫人可是醒了,太后娘娘正在四处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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