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实怎么可能不恨秦淮?
他对秦淮的不满跟怒意,早在柳宓当初被人耻笑痛苦不堪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加上这三年女儿远走他乡,不再回家一次,更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逐渐长大。
他有多疼爱柳宓,就多憎恨秦淮,柳宓的走,难道不就是当初的伤害太深,周围的流言蜚语太多?
三年的不满跟怒意,日复一日的发酵,如今已经变成了不可拔出的钉子。
是啊,他恨这个男人,恨他荒唐的态度让放在心间上的幺女受罪,可是,他又不能拒绝他的帮助。
柳宓的命跟他的面子,两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虽然不知道为何秦淮好端端的从青山镇到了这里,但是三年没见,他的本事却没退化,秦淮他善于寻人,如今从薛丁那得到的消息,正好能让他帮助找到柳宓。
以前他们都不想要柳宓跟他再见面,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秦淮不知道柳老实此时心中所想,他蹲下身子看了下地上的脚印,丈量了脚印深度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他不再动弹,并且眉头紧皱,贺源心头一个咯噔。
秦淮蹲下身子,指着地上的脚印道,“先前混乱的脚印消失,已经没了她的痕迹。”
一个大活人跟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怎么可能?
贺源大声叫出自己的怀疑,说实话,这会他已经对秦淮生出了一丝的怀疑。
秦淮摇头,“这脚印是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从鞋子大小来看,人还是那几个,但是这会脚印加重怕是他们另做了文章,两地的土壤差别大不,完全可以排除是土壤的变化造成的脚印差距,况且,也不好出现四个人同时加重了重量的情况。”
柳宓的痕迹突然消失,这些人的重量如此均匀突然加重,只能说明一个可能。
秦淮浓眉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贺源也想到了秦淮的推测,惊声道,“难道说,她是被人抬走,或者是装在什么里面走了?”
如果是装走到话……
秦淮心中不安。
“快走!”
…………
柳宓吃饱喝足躺在空间地面上,正考虑着要不要把绳子解开,不解开的话,自个不管是走路还是啥的,都不方便,可是要是解开吧,她又没本事自个给自个把手脚都系上,要是有人来救她的时候,这谎也圆不过去啊。
要不,先把脚上的解开吧?反正有人来救她时,也不会在意她到底是怎么样绑着的。
柳宓正奋力的跟脚上的绳索做斗争时,突然听到空间里,传出一道道的锤子敲击声。
这种声音像是外界传来,几乎要将空间也给震动了,她手上动作一停,脸上迸出了喜悦。
是有人来救她了吧?肯定是有人发现自个消失了,来救她了!
柳宓心念一动,迅速的出现在外面。
“咚”重物的落地声让外面正在挖棺材的人有几分错愕,随即,那几人飞快的加重了动作。
柳宓这会估计时辰不准,因为棺材还没被人彻底打开,空气没进来,她突然出现在里面,好悬没被捂死,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再回空间躲躲的时候,叮的一声细微落地声传到耳朵里。
接着,微微的细流涌入到空间里。
柳宓本来想呼救,可是一想,棺材突然发出声音好像有点惊悚。
她脑袋一歪,整个人‘晕厥’在棺材里。
七八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棺材给打开,久违的光亮以及空气争先恐后涌来,柳宓心头松了口气,她‘安然’的在棺材里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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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幕,对旁人是有多么惊悚。
当秦淮指挥着人挖人的墓地时,贺源就在憋着火,尤其是当他说,柳宓可能是在土里时。
岳丈更是直接晕厥过去,柳宓已经消失了一整晚,要是按着他这么说的话,那她这会早就没了气。
他就知道秦淮这小子压根没存什么好心眼!还没见面就咒柳宓死。
可是心头腹诽是一回事,当秦淮在这疯狂的挖土掀棺材的时候,自个又不敢拦着他。
况且,自个心理跟行为上的动作截然相反,贺源嘴上说不信,但是动作却还是在这疯狂的挖着,不止如此,还帮着那些人把棺材封死的钉子全都弄开。
沉重的钉子,终于被人给起开了,可是这会,不论是秦淮还是贺源,都不敢把那棺材盖给抬开。
因为害怕,因为怯懦。
害怕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是他们都无法接受的。
还是秦淮这人最有魄力,强健的手臂抓着棺材上面,咬牙,将棺材推开。
盖子一寸寸的被移开,里面的人影也越发的明显,乌黑的发,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头,精致的五官,只是,跟以往灵动的模样不同,此时柳宓一动不动的,更像是一具尸体。
贺源两腿一软,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天知道方才他心头一个劲的在乞求着不是柳宓不是柳宓,可是,可是老天爷最爱打破人的美梦,现在一切表明了正是如此,可是,怎么,怎么偏偏是她?
要是妻子跟岳母她们知道了,怕是都活不了了。
柳宓被埋到里面多久他不清楚,可是眼下她一动不动的……
秦淮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他不死心,手指轻轻地放在她鼻翼间,感受着微微气流,而后,紧皱的眉头突然放开。
柳宓在棺材里也很紧张,她想睁开眼皮子看看到底是谁救了她,但是这会睁眼不是好时机啊,就在她犹豫徘徊时,身子被人扶起来,柳宓正在想着该如何应对时,就已经被人揽入了怀里。
那人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才罢休。
这就不厚道了。
柳宓知道自个长得好看,可是,就算你救了人,也没必要吃一个刚从棺材里的人的豆腐吧?
“咳咳。”柳宓怕被对方吃更多的豆腐,而且加上被这个人抱得着实有点紧,她故做装作难受的模样,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贺源就在她对面抹着眼泪,悲痛中似是听到她的呢喃声,但泪眼婆娑下又觉得自己听错了。
地上的泥土虽新,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两个时辰前才翻过的,而且他们赶到的时候,地面土壤被人踩的夯实,压根就没给她留活路的意思。
被人埋在棺材里那么久,怎么可能清醒?
要是早知道相聚后就要面对生死离别,还不如当初就不让柳宓回来,让她在外面行医也好!
至于秦淮,他更是没有想过,三年不见,再次见面会是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
他一手紧抱着柳宓,另一只手竟将薄薄的棺材底给击碎了!
柳宓被飞来的木屑划了下脸颊,身子一抖,这下倒让秦淮捕捉住了。
他身子一颤,慢慢拉开柳宓,察觉出时机到了的柳宓,正巧缓缓的睁开了眼。
面前的男人成熟了许多,较三年前黑了几分,可是就是这张脸,是她还年幼时,将一颗心都扑到那上面的主人。
同时也是造成她这世经历三年苦难岁月的罪魁祸首,这张曾经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脸,穿过了三年时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柳宓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她瞒不住自己,三年前那个雨夜里,她窜天而出的恨意,如今再次盘踞在她的
胸口。
“放开”柳宓冷声道。
秦淮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她死而复生的这个消息,就被柳宓眼底的冰霜跟面上恨意惊住了。
他手中的人,全身带着戒备的紧绷,秦淮嘴角微张,面容苦涩,抓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也十分缓慢的,放下。
三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这么假惺惺的,难道他想给自己道歉?说三年那是他考虑不周,但却没意料到会造成那般严重的后果?
真是虚伪的那人恶心。
而且说真的,要不是自个手脚现在还绑着,她肯定是要赏他一个大耳刮子。
柳宓眼底的恨意跟陌生没瞒过他,秦淮苦笑,不过,能见到她还好端端的活着,这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怜悯了。
眼前的气氛十分僵硬,柳宓跟他坐在棺材里大眼瞪小眼也别扭,她朝着坑外还在大哭的二姐夫道,“姐夫,你能别哭了吗?”
贺源哭声戛然而止。
他泪眼朦胧中,看向这个方向,直到发现柳宓还好端端的坐在那,愣住了。
“还愣着做什么啊!”真是要被这个二姐夫给气死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贺源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
他面前的柳宓,除去此时稍稍面色苍白些,语气‘虚弱’几分,但确实是个活人,没死!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贺源推开秦淮跳到棺材里,手忙脚乱的要给她解开绳索,秦淮则是在一旁,贪婪似得看着三年未见的她的模样。
她长大了,却也变得更加夺目了。
他毫不掩饰的视线注视让柳宓浑身不自在,如果换成以往的她,定然要反呛回去,可是这会她不想跟不相干的人之间纠缠太多。
贺源把人手腕脚上的绳子都解开后,半扶着柳宓往坑上爬,柳宓手脚被绑了许久正是僵硬的时候,动作肯定不利索,秦淮看不过去,想要扶她一把,但被早就戒备的她拒绝道,“不劳您费心了。”
她也不顾形象,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见这会老实爹还晕在坑边,她稍稍动动脑子就想到她爹这副模样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自个这个不省心的闺女!
这会二姐夫也从坑里爬出来了,他看着岳丈想跟柳宓解释,嘴还没张呢,就见柳宓已经伸着食指在岳丈人中位置狠掐下去。
岳丈悠悠转醒,见柳宓在他面前,以为是自个臆症了,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柳老实手捂着脸,不敢多看。
“爹,我还没死呢。”柳宓扒下了他的手,让他摸着自己脸颊,还是温热的。
她没时间跟两个人讲着自己曲折经历,她看了眼头上的日头,急切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
周家众人跪在地上,承受着太后雷霆之怒,这个结果是本来就预料到的,所以此时除了淡然,没有多少惶恐。
赵王妃此时拿着帕子暗暗啜泣,寂静的院中除了她的声音,再无其它。
这几日看着孩子能安稳着睡着,她确实是对那姑娘抱有极其大的希望。
可是这会……
她是还在记恨自己,还是说,本来就没把握,却又想以捉弄来报复她?
“她到底去哪了,还不说吗?”太后娘娘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表情极其难看。
周家人知道柳宓经历了什么,却不能说出口,她再怎样也是个姑娘,落水,失踪这些传出去了,对她名声有碍,更何况娘娘是当着这么多人质问的,周家人能怎么说?
唯独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偏偏他们这副苦衷在这些人看来,是为了维护柳宓,故意不把她的行踪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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