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个字,把柳宓所有的要求都回应了。
俩人好像都没提及那个吻,也没确定彼此相好的关系,好像自然而然的,这关系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柳宓肯定是不想让关系公开的,她头上有俩姐姐,二姐三姐婚姻大事没解决,自己就跟爹妈说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至于秦淮,那念头跟想法更简单了。
柳宓在他眼里还小,这么小怎么跟人家爹娘说,他拐走了她?
他想等她再稍微大点,自己也跟汴城那边的家里人打过招呼,再风风光光的介绍俩人身份。
柳宓目送他走了。
她心里有小秘密,而且每逢想到俩人共享这个甜蜜的秘密,心就跟泡在糖罐里一般。
“哎!”柳宓转身要回去的时候,猛不丁的跟方过来的三姐打了个照面。
她吓得险些一下子蹦起来。
“你怎么了?”小三姐一脸不解,伸头往她张望的方向看去。
“没什么。”脸蛋好热啊,柳宓一边往回推着三姐,一边不停地摸着脸给脸蛋降温,“回家去了啊!”
大姐这次来了,傍晚就得走,临走时候问柳宓跟柳月莲要不要去镇子上住上几日,家里暂时不做五香粉,精力都放在松花蛋上,忙是没先前那么忙,但是又要做这个,又得照看虎子,还得抽空把地秋天留在地头的玉米秆给拉回来。
家里有牲口,这玉米秆晒干后切了,到冬天就是牛的口粮。
“让小妹去吧,我在家还有活没干完。”小三姐推辞着。
她倒不是不想去大姐家,就是觉得去了也没自家自在,她又不像是小妹会医术,等大姐有个不舒服的也闹了个看病开药,所以,还是乖乖在家帮衬吧。
柳宓到家也没几天,她还想享受点家庭的温暖呢。
去大姐家……
她撇到了大姐夫渴望的眼神。
大姐肚子大了,估计还有一个来月就能生了,他怕是担心大姐到时候跟娘一样有啥突发情况,想拉着自个过去……镇宅,不,是安抚大姐吧?
孙氏显然也能想到女婿的心思,二话不说就帮她收拾了行李,就差亲自送走了。
大姐倒是挺开心,柳宓见她开心,心头那点唯一的遗憾也没了。
去就去呗,到镇子上了跟那人离的更近啊。
傍晚坐着马车,她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青山镇。
大姐夫照顾大姐怀孕不易,马车防震效果做得不错,她坐在马车上,竟然丝毫感受不到马车的颠簸,大姐今个一天,又是赶路又是逗虎子的,精力不济,这会靠在许良辰肩头睡着,俩人你侬我侬的,看的她眼热。
她把头伸到窗子旁,打量着夜晚的景色。
这次疫病的风波彻底消散,先前静谧的夜,此时又重新恢复了喧哗热闹,那条主干道上,不止是飘香阁外,其他酒楼也跟着效仿,在重新装扮过后的彩楼门前,竖着挂着彩绘的旗杆,上面飘着画着酒仙的旗帜。
喝酒声、吆喝声、小倌的唱曲儿声,不断的涌入到耳朵里。
她手指有节奏的在窗子上敲击着。
“柳宓。”
身旁传来声音,她放下帘子,好奇的看着大姐夫。
“你跟秦淮是什么关系?”
柳宓看他疑惑的神色就清楚他有话要说,可是怎么着也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心跳的飞快,她佯装镇定道,“就是朋友关系啊,他平时帮衬了我们家不少的忙,就这个。”
对面没声音,也没回答。
柳宓也不知道有没有瞒过他。
可是她又不敢解释的太多,说的多,破绽就越多,大姐夫是个人精,她的心虚肯定瞒不过他。
“哎,等等。”正当她想着该如何打破尴尬的时候,外面两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此时夜色虽然深沉,可是在周围几家酒楼明亮的灯笼下,她还是认出了他们。
是薛春花姐弟。
俩人身后扛着不少的柴火,艰难的避开了人群,柳宓咬唇,心头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大姐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在她喊着车夫停车之前,制止了她,“让他们走吧。”
柳宓咬着唇,点了点头。
自己朋友过的不好,她是伤心难受,可是那俩人本来就是自尊心特别强,见她看到了这一幕,想必日后会越发的不想见她。
柳宓到许家门外后,还未下车,只是掀开车帘,便有小厮匆匆忙忙赶来,蹲下身子示意她下车。
突然受到这待遇,柳宓受宠若惊。
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尊卑观念不强,这会见人家这么招呼,吓得连连摆手。
许家的人自从得知少夫人的嫡亲妹妹是小神医后,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招呼她,见她不想踩着后背下车,也不勉强,麻溜的起身,扶着她下车,柳宓扶着大姐刚刚踏入进大门时,十几个下人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柳宓打个哆嗦。
她低声朝着大姐询问,“大姐,你们府上的下人是怎么调教的?这招呼的也太周到了。”
柳月珠笑了笑,“你以为我跟你姐夫时常有这种待遇?我们还是沾了你的光了。”
柳宓不解,大姐夫低声朝着她解释了下。
柳宓笑意垮了几分,这么说的话,她也就能理解为啥那些小丫头怯生生的趴在门口看着她是什么用意了,她大方的朝着众人打了招呼后,扶着大姐进了房间。
今个一天奔波,大姐神色明显带有疲倦,柳宓也不多打扰她,看她躺在榻上小惬之后,自己偷偷地出去了。
“小神医,少爷已经给您准备好房间了,奴婢这就带您下去。”
跟她年岁差不多大的丫鬟,结结巴巴的招呼她。
柳宓跟着她到了客房,先前她跟小三姐是来大姐这住过的,房间并不陌生,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好些如今小姑娘们爱玩的小玩意。
肯定不是大姐夫准备的。
因为里面东西虽然多,但是都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小物件,不过东西多数很精致,很多东西多了些细腻的小心思。
“你叫小翠是吧,你还是按着先前那样称呼我吧,叫我小神医我总是不大习惯。”
“不,使不得。”那个叫小翠的丫头连连摆手,“以前是奴婢不懂事,不知道您就是小神医,这次得知您的事,我娘跟我舅舅再三交代我要好好照顾您呢!”
“哎?”
“我舅舅这次得了疫病,要不是您的方子,怕是现在早就不行了。”
柳宓有些头疼,好像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方子是她的杰作,可是她哪里有那等本事啊,多少因为她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大多数的功劳都压在了她的神色,这会她越是解释,倒是显得她虚伪了。
“小神医您喜欢这个啊。”柳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拿着手边的一个香囊把玩,小翠见那香囊后,激动地有点呼吸不稳。
“这香囊?”柳宓小心的放到一边,不敢再随便动了。
这姑娘好像激动的快要抽搐过去了。
见她面带疑惑,小姑娘有点不大好意思的解释,“房间里这会的香囊,还有其它的小物件都是我们府里的几个姐妹准备的,先前知道您要来,我们几个都争着要伺候您,争论了几番也没争论出好歹,就先让先前伺候过您的小翠来伺候了,不过,我们先前说好了,房里的东西,您先拿着哪个,明个就还是谁伺候您。”
“所以,我拿了你的香囊了……”
“嗯,明个还是奴婢伺候您。”
柳宓有点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尴尬了许久后,“那谢谢你了。”
小翠还在说些什么时,房门被人敲响,打开房门,见是大姐夫来了,柳宓站起来便要迎着他,许良辰笑了笑,伸手示意她别客气,口气里满是调侃的意味,“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可比我有分量多了。”
她示意他坐下。
“大姐夫这么坚定地要我过来,肯定有事要找我吧?”
柳宓多聪明啊,她大姐夫今个这么强烈的表达了要她过来的意图,还特意等着大姐睡了偷偷来找她,这其中要没点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你先下去吧。”
许良辰露出一副果然瞒不过你的表情,让小翠先出去了。
“说说吧。”柳宓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
他犹豫不决,柳宓收起了先前吊儿郎当的表情,狐疑的在他身上张望着,这么难以启齿,难道是他身子出了啥毛病?
许良辰抬头看到的就是他这副表情,脸上的犹豫不决变成了苦笑,“是你大姐。”
“大姐怎么了?”柳宓脸上露出紧张。
许良辰粗粗的把她这些日子的不对劲说了下,越是临近生产的时候,她越是反常,好些时候,他进来后发现她呆呆的捧着肚子不言语,如果说一次两次还说的过去,但是次数多了,这就不大正常了。
柳宓先前笑意散了。
她试探性的问道,“大姐有没有问过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许良辰没回答,不过脸上的苦笑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就全都说的通了。
其实多少她能猜测出大姐的心思,孙氏一连生了好几个姑娘才得了虎子,一连生了几个丫头在乡下人家都这么压力大,更何况是嫁到许家这样的大姐了。
这可别得了产前抑郁了。
“我清楚了,不过大姐夫你的心思是什么?也想要男孩吗?”
“我要的只是你大姐生的孩子就好。”
送走了大姐夫,柳宓心里感慨万千,当时将大姐匆匆嫁人虽说是无奈之举,可是爹娘心里到底是有个大疙瘩的,不过因祸得福,大姐碰上了个好郎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倒是有应对的法子。
第二天,她说来给大姐把脉检查一下身子,其实就是她跟大姐夫串通好的,来演场戏而已。
她现在怎么可能会给人把脉。
但是这事旁人不清楚,她也就没那么大的心里压力。
“大姐,我师父先前教了我,说是切脉的时候能看清楚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你要不要试试?”
屋子里就姐妹俩,许良辰被她刻意的撵了出去,她清晰的看到大姐脸上挣扎的表情,以及渴望却又紧张的神色,他们果然猜的不错。
柳宓不等她说话,就把她的手抢了过来,摸着下巴装模作样了一阵后,抬头对上大姐紧张的表情。
“是小外甥。”
柳宓大言不惭。
柳宓清楚地发现,大姐原先紧绷的神色在得到这个回答后,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她原本还有点心虚的,可是看到大姐这副样子,她又觉得自个这个谎说的对。
后来事实证明柳宓这个提议很正确,住了两日后,大姐夫夸赞的朝着她伸出大拇指,旁人怀个孩子都是长肉,偏偏他媳妇心思重,怀胎几个月,除了肚子,人没有丰腴几分。
这次知道怀的是男孩后,吃的多了,夜里也不再起夜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生的是男是女,他期盼的只有孩子大人健康。
柳宓在这住了几天,当了几天伙夫后,憋的有些不大舒服,正巧这会经络学、针灸学都看的差不多了,她得去周家看他师父有没有新的指示。
顺带的,再去看看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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